一个花枝招展的老鸨站在堂下指指点点,忙个不停。
“敝阁新从北地购回一批‘胭脂烈马’……别具风味,公子要不要?”
我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语:“我来这想见一个号‘赛飞燕’的,她在吗?”
龟公急忙回道:“公子您先坐著,我去问问,马上回公子的话。”说完大喊一声“上茶……”,疾步去了。
“赛飞燕”者,当年的“衡山银雁万里飞”柳绦湘是也。一年前我派了几个得力手下四处打探寻觅她的消息,费时一年终于得到了她流落风尘的下落之处。
“恐怕已过去十几年了吧,不知现在她又过得如何?”我心中想。
当年她被道师父破了身子后又淫娱了几日,然后就不知所踪了,后来才知道是老道尽兴后就废了她武功,给卖进了当地的一家妓院之中。
许多年过去了,但我心中的负罪感始终徘徊不去。那时在临死边缘的我还是选择了对命运的屈服和对弱者的欺骗。
“如果不是我,她现在可能早已成为某个大侠的眷属了吧?”我懊悔地想。
果然那龟公把老鸨请了过来,人未到声先到,一阵浓郁的香风差点给我熏晕过去:“这位公子爷好生俊俏的人物!恐怕是初临敝阁吧?奴家给公子说‘赛飞燕’懿红姑娘色艺双绝,可是我家中的头牌姑娘呢……”说著还挥舞著一条大红汗巾简直就如同张牙舞爪。
我斜了她一眼轻挥手中摺扇:“真的吗?怎麽我却听说那‘赛飞燕’已是半老徐娘了呢?”
那老鸨眼珠一转,果然口才了得:“看公子如此风流模样,怕也是做惯了风月之地的大王吧……当然知道这种娇滴滴的妇人才是最最销魂!再说懿红姑娘今年才29岁,更生得像还没出阁的闺女般青春水灵……怎麽就是半老徐娘了?公子真会说笑……”
我也没耐烦和她萝嗦,就起身道:“带路吧。”
那老鸨脸露难色:“本来以公子如此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懿红姑娘是万万不会推拒的……只是……”
我心中好笑道:“你怎麽把讚美九五之尊的话语都用在我身上了?小心衙役捕快听到了!只是什麽?别吞吞吐吐的!”说完变戏法似的从袖子裡抖出一块金锞子在手中把玩不定。
那老鸨看了魂飞魄散,嚥著口水:“不料前几日也是来了位青年英俊公子,似乎以前认识一般,懿红姑娘见到他便抱头大哭,寻死觅活的折腾个天翻地覆。后来两人好了几日那青年公子前天才走,临走时还吩咐我说过几天便回来给懿红姑娘赎身呢……两人如此光景,懿红姑娘怎麽还会再接客呢?我的好公子……”
我心中一动问:“可是一个佩著乌黑长剑的青年公子?”
老鸨睁大了眼睛看我:“原来公子也认识啊……那就好办了……”
我把玩著手中金子心中如电盘算:“这个‘丰神如玉,剑若游龙’萧自桥,几年不见还是那般厉害,我找到后他居然也找到了,只怕手下能人异士皆是不少……”
我转身对老鸨道:“你去对懿红姑娘讲,就说她师兄派手下来接她了,她还会不见我吗?”
老鸨听得一头雾水,又看看我手中金锞,终于咬牙快步上楼去了。
果不然一会工夫,老鸨满脸欢喜,像一片火云从楼上飘了下来:“公子高明……懿红姑娘有请……公子楼上请吧!”
我缓步蹬梯随著老鸨来到了楼上一间幽静香闺门口。
“公子来了……”老鸨推开房门。
我抬眼看处,房中摆设古格,焚香缈缈,门口站著个桃花依旧的美貌佳人,十几年过去,岁月并不曾在她俏丽的脸上留下什麽风雨痕迹,倒是久涉风月的烟火娇媚之气,几乎已把她过去那一份清纯天然完全掩盖洗刷去了。
我把手中金子弹给了老鸨后挥手让她离开,然后踱步而进。
柳绦湘回手掩了房门,也是惊疑不定地看著我:“萧师兄没有来吗?”
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萧师兄可早已不是那个衡山剑派‘墨剑无锋’的萧师兄了,他在你失踪后的第二年便下山北上换投‘江北联盟’,十几年来如鱼得水,名动天下。现在号‘丰神如玉,剑若游龙’,前年更娶了联盟盟主‘一江怒水流’项无敌的爱女‘胭脂如火,天之娇女’项杏钗为妻,锋芒毕露,如今已是江湖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
柳绦湘明显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师兄怎麽没和我说过?你又是谁?”
我苦笑:“我是谁没什麽紧要,但我没有骗你,从前我骗过你一次就后悔了十几年,现在如何还会骗你?”
柳绦湘茫然不解:“十几年前?我也没有见过你的啊!”
她说说又是伤心起来:“从小几个
师兄中就只有萧师兄最是聪明无比,爹都常说萧师兄将来成就是不可限量的。”
又著急地问我:“那萧师兄的妻子项杏钗是不是很美?”
我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颔首道:“那‘胭脂如火,天之娇女’项杏钗乃新榜《天下十大美女》中排名第九,你说美不美呢?”
柳绦湘听了愈发失魂落魄,早已泪如雨下:“我陷在这烟花之地十几年,满身淫污,本就是配不上萧师兄的!可他临走时说过会来接我的啊!”
我心中也是凄然暗想:“当年如果没有我的欺骗,道师父的淫亵,她恐怕早已和她的师兄成为眷属了吧!”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安慰她才好。
“坏爷……把我们撵回房,爷却溜到这裡逍遥快活……看我回去告诉娘告诉霜儿,都不理坏爷了!”不知什麽时候窗外花台早已俏立一女,露出了一张美得连外面春天都失去了颜色的艳脸对著我嫣然巧笑:“瞧爷失魂落魄的一路走来,连雪儿在后面都没发觉呢……”
正是娇妻“白衣冰剑,如霜实雪”祝白雪。
我拿她自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微笑起身伸展双臂,把欢腾跳跃进来的白雪儿抱在怀裡:“你又跑出来,一会乖女儿醒了,找不到你又得哭……”我真是哭笑不得。
“不会啦!霜儿在呀……小宝宝分不清我和霜儿谁是真的娘亲呢……”说完咯咯娇笑又带著几分敌意地问我:“坏爷……她是谁呀?生得倒也有几分姿色呢……坏爷……”
(刚才我还说柳绦湘是美女,这会在她嘴裡说出来就是只剩下几分姿色了)说完还在我怀裡撒娇不依。
“雪儿别闹!她就是刚才我说得那个故事裡的少女啊……”我最后还得老实辩解以消除误会,毕竟家中两隻母老虎若同时发飙暴走,我可禁受不起。
“哦……原来她就是爷刚才说得那个胸大无脑的俏丽少女呀……”祝白雪恍然大悟,说完才想到不妥,在我的注视下红起脸躲到我身后吐吐舌头,一脸无辜样子。
我摇摇头对柳绦湘微笑道:“内子年少无礼,还望姑娘海涵一二。”
柳绦湘看见白雪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