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吗……”羚羚和Bush聊着:“我……无聊啊,一个人在家,谁……黄经理……嗯……怎样……什么……我会那么没品味吗?……我才不理他呢……”
我回头瞪大眼睛,筠梦和小蕙都已经软倒在羚羚膝上。
我已经记不得后来羚羚和Bush是怎么讲完电话的,反正我们把他玩得团团转。
第二天早上,我一进办公室,Peter就故意跟Bush说:“我们经理啊,有够没意思,整个晚上打电话给我,说他心情不好在喝酒。害我妈妈骂我,说那是谁啊,叫他不要再打来了……”
“真的啊?!”Bush说:“他也有打给我……”
我装出无耐的表情,不说也罢!Bush很同情我,便拉我去隔壁喝咖啡,我倒真的不好意思起来。
我啜着我最常喝的蓝山,看着这个真正苦恼的大男生,他终于一口气地对我说出他对羚羚的情意,老天,我说他苦恋居然是真的,原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羚羚一直给他软钉子碰,而他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整天都想见她……”他失神地说:“见了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可怜的家伙,我能说什么?
下午,我从dy的小办公室出来,故意逛啊逛的逛到筠梦她们那里,筠梦和羚羚正好外出,只有小蕙在,我就进去和她闲聊,刚谈起Bush的事,羚羚就回来了。她听见我在谈的事情,故意坐到我面前来。
“哥哥,我算是当事人吧?”她说:“说什么?再讲给我听。”
我把Bush的事再对她说一次,她咬着下唇不搭话。
“我都跟他讲得很明白了,”羚羚想了很久才说:“他怎么还是想不开?”
她说她早就跟Bush说过,她目前不能再接受新的感情。
新的感情?我以为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她说不是,是她刚结束一段恋情。我笑起来,小小丫头能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历程到了“不能再接受新的感情”的程度?
她说她和那人相恋了七年,好,不错,她居然十五岁就开始谈恋爱。我笑她,问她相恋七年为什么还分手?
“他死了。”羚羚说。
我一时不晓得要怎么办。
“Imsorry。”我说。
羚羚说那个男孩子半年前生病过世了,她前两个月都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整天躲在房间里哭泣,是小蕙硬拖她来我们公司上班,要她多接触人群来忘掉心中的刻痕。她说她很想远离这个城市,以免每当她走过任何一个角落都会想起她们以往的点点滴滴。
“没有这件事的话,”眼泪一颗颗滑下羚羚平静的脸庞:“我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但是他却留下我一个人独自伤心。”
相恋七年,从无知生涩到花样青春,会有很多悲欢离合的故事的,我又想起了我和钰慧。羚羚接着说,后来她整理他的遗物时,居然发现他和其它女孩子交往的亲腻书信。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死了还会给人家伤害的。”羚羚眼里有太多的伤悲。
我一直认为羚羚是无忧无虑而开朗快乐的,我没法子想象她所受到的心灵酸苦,那太超过一个这样年纪的女孩所能承担的,啊!我可怜的妹妹。
我恍恍惚惚地回到我办公室,不由自主的想起南方二重唱的相知相守,感慨良多。
从这时候开始,我不再把Bush和羚羚提在一起。羚羚则回复她快乐的模样,到我离职 前的那一段时间,我们几个还是常常去吃饭喝咖啡唱KTV,她仍然亲亲热热地叫我哥哥,跟我继续探讨那并不存在的名单,就像从没跟我讲过她自己的事情似的。
我离职 的第二天,因为之前答应过总经理,替他去参加一家连锁异国风格餐厅的尾牙宴,他们是办在午夜十二点。我想我一个人很无聊,就想找Peter一起去,偏偏临时又找不到Peter,我突然想起羚羚,就拨了个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去,她考虑都没考虑就马上应好,我便开车去接她。
这个宴会很疯狂,大概员工都很年轻的关系吧!其实蛮适合羚羚的年龄。羚羚今晚穿了一套铁灰色短洋装,外头罩着一件长外套,当然在室内就脱去了,因此显得青春洋溢,不少男生都随时注视着她。
我当场被灌了几杯调过的Vodk,还有几个男生过来找羚羚麻烦,羚羚这小鬼勉强喝了两三口,其余都
只会笑着推给我,说“我哥哥帮我喝”,我又得一一挡起,所幸还撑得住,不过羚羚仍旧是被人邀上台去对唱了两首情歌。
宴会到了后半,隔几桌有两个女孩子不晓得为什么Hgh起来,站到椅子上解开上衣,敞摇着衣襟互相比较起内在美,一个红一个黑,显然是有备而来,全场六七百人因此都疯狂了,喧噪沸腾不已。我看得目瞪口呆,羚羚则是掩着嘴直笑。
局面很混乱,那几个男孩子又来缠羚羚,要羚羚也上去比,视我这个“哥哥”如无物。羚羚红着脸推辞,当然不可能会肯,他们又想约她等一下去Pub,羚羚看着我,笑说“哥哥不会答应的”,那几个男孩子便来设法说服我,我跟他们敷衍两下,觅了个空拖起羚羚逃出会场。
走到街上,飕飕的冬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不少,我看着羚羚,两个人都笑起来,我们手拉着手,在冷清的大街上乱逛。
“羚羚,”我说:“我想上厕所呢。”
“我也是。”
可是
我们看不到附近有可以上厕所的地方,于是我掩护她她掩护我,在阴暗的街角就解决了,我们办好急事,赶紧又牵着手逃过马路,到另一侧假装没事地走着,然后又笑成一团。
我们绕了一大圈才走回我停车的地方,我玩弄我的车钥匙,我们都不想上车,贴着车门站着。
“哥哥,”羚羚说:“我和那两个脱衣服的女孩子比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可是我说:“当然妳比较好。”
“你乱说,”她笑着打我:“你怎么知道?”
“妳让我把一把脉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