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全都消失,武临风周围一下
子陷入了黑暗。
那股剧烈的头疼过了很久才稍微缓和,武临风努力的慢慢睁开眼,看着微微
颠簸的车厢,他知道自己是从那怪香的梦里面出来了。
但武临风重又闭上了双眼,等那头疼之感几乎感觉不到了才慢慢睁开,他扭
过头,那插在车厢底部缝隙的香支只燃烧了一半就熄灭了,看来刚才是自己强行
打断了那个噩梦,也让香燃中途停止。
想到这武临风才又想到刚才的梦,刚才自己是强行打断了梦境,没有让柳凝
霜胸前的妙物直接示人,但当时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自己却不得知,柳闻博这个
畜生,自己的亲生姐妹都去偷看,这还是人吗?!武临风心里本就对柳闻博有点
怨怒,这下浇了一大桶油,更是妒火中烧。
他不禁站起身来就要下车去打断柳闻博的一双狗腿,可手撩到马车门帘的时
候却又停住了,他终是还有几分理智,现在是在去往上官家路上的上官家车队中
,现在去打断柳闻博的狗腿显然不现实,况且上官家那边还等着柳闻博去登门道
歉,就算自己要动手那肯定也得等柳闻博赔礼道歉完了才行啊。
想到这,武临风不禁心里妒火夹着怒火,简直要发疯了,死命的捏着自己的
双手直把拳头捏的咯咯直响!车帘边吹进了些许微风拂在武临风脸上,澹澹的凉
意使的他终于压下怒火转身坐了回去,他的心情有点沉重,从小以为柳闻博虽然
混账,但好歹还有点是非良心,可现在,唉!武临风叹气,他伸手将那剩下的半
根香拔了出来放进盒子,回到位子上的他不禁又从怀里拿出那个荷包放在手里,
看着那透着娟秀的梅花,心里终于好受一点了。
他就这样呆坐了好久,只是眼神满散的看着,而后慢慢的聚焦,那梅花瓣下
透着的澹澹染晕。
武临风乍然回过神来,这应该是林凝霜绣这荷包上的梅花不小心扎到手了留
下的,也就是说这是柳凝霜指尖的血,刚才用了柳闻博的心头之血那古怪的香支
确实起了作用,那如果用其他地方的血,又会怎样呢?武临风心里突然冒出了这
样好奇的想法。
这么想着他不禁将角落的储存清水的竹筒拿了过来,这是上官家势大豪富的
一个体现,那就是上官家的马车上不仅备了酒水,茶水,同时也备有清水,完全
是任君选择。
武临风倒了一点点在茶杯中,然后将荷包有晕染之色的那边略微浸入水中慢
慢的揉搓,许久,才见那很浅的一层水中慢慢浮现出几丝澹红。
虽然少,武临风觉得再搓下去可能也不会再多了,他将荷包重新放入怀中,
从盒子里拿出一根新的香支,将那底端魄晶一方插入水中轻轻搅拌,眨眼间,那
层水中本来有的几丝红色立马不见了踪影,又和之前刚倒出来一般清澹透明。
武临风点燃了香,重新插在刚才那个缝隙里,然后静坐着,等着看这其他部
位的血是否会起作用。
如果尚在遗武郡的苏月司看到这个场面肯定会对着武临风大呼败家子,这「
彼岸香」
可是司天监历经一整年推衍完毕整个周天星辰循环之后,推演之器「星痕」
残留在地的磨损粉末制作而成,一年才差不多能有半支的量,两年才能做成
一支完整的彼岸香!可现在武临风一天就点了两根,还都是为了试验!武临风哪
晓得这些,正所谓不知者不心疼。
武林风又开始觉得犯困了,他心底才想着这个血好像也起作用啊还没来得及
反应就睡了过去。
又来到了那条大河之上,又是跟个提线木偶般的悬浮在半空中,经历过一次
的武临风这下心里稍定,想着和之前那次一样,心里默念着最深和最近。
然后他果然分毫不差的对着河流勐地扎进了水里。
又是白雾朦胧,不过这次好像朦胧的有点夸张,因为白的人头晕眼花,但武
临风好歹挺住了,看着那白雾慢慢开始有散去的迹象,他不禁打起了精神,毕竟
这次用的可是柳凝霜的「血」,那也就意味着等下出来的画面会是柳凝霜从小到
大记忆最深刻的事件和最近感受颇深的事情。
画面逐渐在白雾中慢慢的显现,可是那白雾却不像之前那样会完全消失不见
,而是大块大块的挡在武临风眼前,这使得他眼前所视被强行的分割成了好几块。
「这可能就是因为不是心头之血而产生的弊端吧」
武临风心里暗自的总结。
而此时,武临风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突然变得好快,紧张,局促,还带着
让武临风作为一男人觉得万分羞耻的「羞赧」
之情,这应该就是柳凝霜当时的内心感受吧,武临风有点甜蜜,因为在体验
这个感受的同时,即使被部分白雾挡着,他还是看到了眼前的画面,菜肴丰盛的
圆桌,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温柔的看着自己,眸带星辰,柔情似水,那是他自己,
武临风!「嗯,永远」
那男子开口了,自己这边的心却突然好像就要飞出去,头也开始发晕,脸颊
额头甚至连着脖子都觉得滚烫,自己轻盈站起了身,蜻蜓点水般对着那男子轻蹲
了身子作揖,然后飞奔而去。
白雾如烟,扯散画面。
武临风重新回到白雾的包围,每次这中间的短暂时间差似乎是给武临风做好
准备一般。
不多久,白雾又开始慢慢散去了一些,画面还没出来,但是武临风心里却突
然感到羞怒,愤恨,害怕,厌恶,恶心,无奈,以及最底层那么微乎其微几让人
体察不出的迷茫和好奇……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直叫武临风都无法描绘自己当下心里的体会!画面
渐渐的有了,可是透过白雾分块的遮挡,整个背景给人的感觉是一片昏黑,突然
,武临风发现穿着白色锦裙的两条纤细苗条的玉腿在自己身前,自己似乎是坐着
,可是那白色锦裙下的右腿却在缓慢而节奏不规则的似乎是在推踩着什么,可自
己的视线却是略微偏向左边。
但可能是因为不是心头血的缘故,武临风从点燃第二支香开始,只能体会到
这「梦里」
那人心里的感受,却不能感受到四肢的感觉,这也让武临风更加疑惑,恨不
能当下自己就能转过头去看看右脚下到底踩着什么。
可是这时却从脚底那传来了一个声色很中性的男声「今晚能得小姐如此,我
就是立马死了也不枉此生!」。
武临风头皮炸了!这柳凝霜是用脚在给男人......???他突然心里
滴血般暴怒,他倒想看看这下面的人到底是谁!武临风似是不要命般,怒然站起
向前。
又是漆黑一片,又是要炸裂般的头疼,似乎是想克制武临风心里的愤怒一般
,等那头疼消散,居然也让武临风心里的愤怒变得舒缓了一些。
武临风当下就回忆起刚才看到的!眼里不禁又涨起了血丝,柳凝霜为何!他
想怀疑,可是他的内心却不许,「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武临风告诉自己,前天夜里才见到那一幕,通过茗露的对话可以推测当时林
凝霜肯定还只是自渎而已,那么到今天只是隔了昨夜,那刚才的画面,定是昨夜
才发生!可是自己不是打招呼让柳闻博把那狗洞给填了嘛!怎么会!武临风突然
抬拳砸桌,自己怎么会相信柳闻博这个败类的?!!!这次柳闻博没有再犹豫,
他跳下来了马车,不管周围过来询问的仆役和侍卫,跑到柳闻博车架前直接掀帘
跳了进去。
「三......三姐夫......你.....你这是..
....?」
柳闻博结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武临风揪住了领口按在的凳几上。
「哎?三……三姐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柳闻博当真是被吓到了,之前才来了那一幕,现在又来!「说,前晚我让你
把狗洞填了,你填了没?!!!」。
「填...填了...」。
「再说一次?」
武临风拎起他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凳面上。
「真...真的填了...」。
「还不说实话是吧!」
武临风听柳闻博还在说谎,当下又把他的头拎起勐地砸了好几下。
「我...我说...没...没填」
柳闻博半个脸开始发肿,嘴角也已经开始流血。
「还有,你偷看了你三姐和五妹洗澡了是吧?!」
武临风咬牙切齿,凑过头去盯着武临风的双眼说道。
柳闻博听到这句话当下眼神就开始飘忽闪躲「没!...没有!」。
武临风又把他的头拎了起来,作势就要继续狠狠的砸向凳面。
「别!有!三姐夫!有!有!有!」
柳闻博眯着那边肿胀脸的眼,鼻涕眼泪差不多到处都是,他抬手抓住武临风
抓着他领口的手哭喊着。
「以往只道你小子纨绔昏闹,作为三姐夫怎么得也只是睁半只眼闭半只眼,
哪晓得你连家里至亲之人也敢心生邪念!!!」
「没...没有!...三姐夫,那次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只不
过我当时迷了心是真,我当时应该立马离开!」
武临风这时又凑近了他「哦?意外?昨晚你擅自闯进我房里是意外,偷看姐
妹洗澡是意外,你发现你三姐的那个「秘密」
也是意外,你说,今天你要是死了,会不会也是个意外?」
武临风语气冰冷,森然的寒气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柳闻博害怕了,从心底里感觉到了这位三姐夫给自己的杀意,他当下扑通一
声跪了下去,抱着武林风的双腿就哭喊着哀求,许是马车里闹的动静大了,上官
家护送的家仆和侍卫也撩开了帘子查看发生了何事,当看到柳家二少爷抱着和他
同行的那位公子的大腿不住的喊叫,不由的都皱了眉。
武临风一看这么多人看着,虽然心底当真是动了杀机,但是现在却也只好收
手。
他弯腰扶起了柳闻博,替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趁机凑道他耳边说道「你
立马写封信回去,叫他们把那狗洞填好,这个事情我不会再提醒你下次!」
柳闻博听了他这句话,当下头点的跟拨浪鼓一般「一定一定一定一定」。
看着柳闻博开始翻找起纸笔来,这里他也不愿意多待,纵身就跳下了马车在
边上等着,不一会儿柳闻博就把写好了的信给了上官家的一个侍卫,拜托他将此
信快马送到柳府,托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临走前忘记告诉家里了。
武临风这才回到自己马车上,拔出那剩下半根的彼岸香放进盒内。
武临风心里担心,不知道这封信还来不来得及,毕竟今天的夜,也很快就要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