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对,第三个目标失踪了,狙击镜里失去了第三个目标的身影,难道又需要重新追捕不成,麻烦,他暗自骂道,为了追杀这三个人已经花费了他不少时间,还从来没有这么费事过。
“妈的!他是人吗?”更令他惊奇地是,狙击镜里本应该中枪了的男人竟还在丝毫不减速地朝这里奔来。
“好吧,那就再送你一程!”他重新瞄准,可是男人已经太接近了,速度又快的令人心惊,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瞄准了,他感觉到手有点抖,不行了,太近了,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人!他奔跑的路线完全是专业的躲避狙击的方式!
他决定要放弃狙击,徒手他也有信心把对手格毙。好吧,男人已经进入了自己藏身的树林,他双手操起枪身,倘若对方有刀之类的,枪也能起到格挡的作用。
“哗”地一下,男人怀抱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血从左肩上汩汩里流出来,原来刚才还是中枪了,那就更好对付了。他心底笑了,“笨蛋,中枪了还抱着个死人,真是找死!”
仇人见面,无须废话,枪托直接就朝男人脑门砸了过去,力量,速度,角度,都是百分百完美无缺的,他有这个自信。
“卡嚓!”一声,一阵巨痛,不是枪断了的声音,而是他的胳膊断了,是男人的手扭住了他的胳膊,举起的枪托还在头顶,而男人恐怖致极的脸就在他的眼皮前,未干的血迹,狰狞的眉目,活脱脱是地狱来的煞星。
可惜,没有等他继续想象下去,疼痛已经击垮了他的神智,男人接下来的一肘击碎了他的颧骨,他能感觉的就是碎裂变形的颧骨挤到了眼睛,视线有些不清了,再下来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有热乎乎的液体流满了自己的脸,不过感觉还在,是右手臂空空的,有些发冷,热量急剧流失,这个该杀的把我的胳膊拉断了!
这是他最后的感觉,眼黑之后,就是神智一黑,永远的黑了。
男人站在树林中央,怀中的女人依旧温软,只是已经没有了泪水,那双大眼睛里再也没有那份习惯性的挑衅与美丽了,那足以夺人神智的完美身躯如今软弱无骨地耷拉在男人的双臂之间,她还有没有完成的愿望,她还有想见的银座的妹妹,如今都已经成为不可能。
“这是什么?这就是感情么?!!!你告诉我啊!!!”男人朝天咆哮道,他在问一个未知,他在问一个躺在棺材里面的人。
危机突然又起!
那是一点细如针线的杀机,是偷袭!
正在愤怒的男人霍然转身,眉睫前一刀划过,一记惊心怵目的刀光,一片血红,又是一阵血雨溅满男人的脸。
透过被血水迷糊了的眼睫毛,一个女人独立,一双长睫毛原本空洞无物的漂亮眼睛里竟泛着一点凶狠,手腕上反握着一把不沾血的弯刀。
地上,多了一个土坑与杂草,另外还多躺了一个人,是从地面跃出的,从脑门到腹部均被一刀划开,鲜血与脏器淌了一地。
沉默,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还是把这里收拾了吧,我们还要赶路,”依旧是不热不淡的两句话,空洞无物的眼睛里又恢复了常态。
把由纪子埋在水边,包括她不经意地撩一把额前的头发然后咄咄逼人的眼神,包括她难得尴尬时略微低头微笑的神情,男人把这些回忆统统埋在了水边的那一冢青草土堆里,惟独留下了一样东西,一样他觉得必须完成她未了之事的东西。
活下来的两人分别独坐在青冢的两端,互相之间,几次想要张嘴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便不翼而飞,最终还是选择了默然。
由纪惠最终起身离开,不须出声,男人起身随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片山谷。
当两人走的远了,树林深处,悄然走出了一个瘦削的人影,清秀单薄,在青冢前站了半天,又远望消失的两个人,瞳孔是一种冷入骨髓的美感。
第四十四章
早上,梁孝琪打开电视,所有新闻都在评论昨天中午发生在朝鲜境内平山一带的一起离奇巨大爆炸,全球新闻媒体都在猜测朝方是不是进行了一次核爆,不过也有专家指出此次爆炸威力从当量上来看算不上一次典型的核爆炸,况且朝鲜也不具备制造小型核武器的技术,当然,也不排除朝方进行的是一次地下核试爆。
中午12时分,面对全球新闻铺天盖地的猜测,朝鲜官方终于出来辟谣,说是昨天中午1点左右,朝鲜平山境内进行了对一个废旧水坝的爆破,因为操作失误,引起山体大面积坍塌,同时对境外媒体的不负责任的报道表示抗议。
整个早点新闻只有这个重要消息,其他的无非是哪里的游乐园今天开园,什么哪里的群众集会抗议美军驻军,什么中学生不法行径闹事了,总之通篇累牍的都是这些,但是都不是她所想知道的。楚狂人已经失踪一个多星期了,至今仍然没有半点消息。天忌在得到她的通知后,前天中午就到了,作为涉及境外旅游失踪的案件,由他出面处理比较可靠也放心,毕竟在国际安全方面他们跟韩国方面有过交道。
“入境护照以及身份证的问题他们不会再追究了,不过这个人现在究竟在哪里,韩国方面也没有丝毫消息。”这是今早天忌来电里说的,本来说好
今天和她再一起找找,可是他突然临时有急事,要去朝韩边境处理,估计要几天时间,况且她的护照也到期了,国内公司也有事催她回去。
难道真的就此失去了楚狂人的消息?梁孝琪心里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她没有把她和楚狂人的关系全盘告诉天忌,但是她感觉得到天忌已有些怀疑,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方便问她而已。
透过百叶窗,天空灰蒙蒙地,分不清截止哪里是空气哪里开始是云层,大街上也无不是急急行驶的车辆,女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已经收拾装好了的行李包,孤单单地孑然立在床脚,像是受了气的小狗,忍辱静待主人的再次召唤。而另一边是男人还未来的及打开过一次的行李包,这些天她为了寻找男人的蛛丝马迹早已把它翻了个底朝天,但是除了她给他买的牙刷、剃须刀还有体恤内衣等等,依旧是一无所获。
等等,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可是女人的眼睛还是被几件衣物所吸引了,那是几件崭新的西装西裤,还有皮带,这些都不是她买的,而且看质料牌子价值不斐。他那里来的这么多钱?一直以来他的工资仅够吃喝,多余的开销都是她支付的,况且男人也不是好打扮花钱的人,那么这些衣裤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女人的直觉令她觉得非常可疑,来之前在家里收拾行李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多看看,现在才发觉这个问题很严重,这个比男人的失踪更令她辗转不宁?
也许在成都的家里能找到更多的信息,当想到这些,她恨不得马上飞回成都。
然而,当她一回到成都的家里还没有放下行李,就有客人登门拜访,而且是熟人。
客人竟是本不应该在此的人,是本应该已回到香港去的李佳欣,她看上去一副兴致勃勃生命力盎然的模样。
“狂人回来了吗?”
“狂人?”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梁孝琪原本紧张的神经再次绷紧。
转过身,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泡上一杯速溶果汁递给李。
“没有回香港?”
“回了。”
“哦?”
“呵呵,又赶回来了。”
虽然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