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并未留意到,一辆黑色轿车从身边飞驰而过,车里坐着面无表情的两名黑衣女子。
* * *
夜色黑的不均匀,不均匀的出奇。蓝幽幽的夜色把高速路染成一种哥特似的阴郁发亮。四围的灌木从中仿佛潜匿着那些阴影演出者,这是内心总是生长着野草尸骸的生物,随时准备用黑暗把世间的光亮腐蚀掉。
两个黑衣女子,此刻似乎都能感觉到一丝恐惧与不安。
“我说,那个中国男人应该死了吧?”真纪子手握方向盘,小心地问。
“恩!”由纪惠沉声应到。最近她脑海里总是闪过那个中国男子的脸,那张在知道自己必死时浮现在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个奇怪的表情。是嘲弄与讥诮,又或者是企慕死亡前的一点兴奋。不,那是她所见过的最阴暗的笑容,在那具漂亮的不可思议的身子里面她能嗅到横陈千年的颓败气息,而且只有她能嗅到,这令她每次事后回想起都几近作呕。虽有着美丽至极的躯壳,但似乎对他而言,生,即是为了枯败,死,也是为了枯败。这真是一个噩梦般的男子!
事后,她曾特意留心过相关的新闻报纸,虽然新闻中有提到近日发生在高速路上的车祸,但是却没有外籍人士在车祸中的死亡或者受伤的报道。这让她隐隐觉得不安,但现在她只能以此来安慰真纪子。因为现在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去完成。至于刺杀事件根本不必在意,因为她们是持韩国护照从台湾乘机进入汉城的,在两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退路与应付手段。
* * *
“喂,我是彩英啊,”回到酒店,韩彩英给梁孝琪挂了个电话。
“哦,是韩小姐,什么事?难道你有狂人的消息了?”电话那边,梁孝琪从躺了一天的沙发上起身接道,心中抱着一丝期望。
“唔,这个?没有,我也是想打电话问一问你有没有什么消息?”韩彩英停顿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她想到男人临走时对她的叮嘱。而其实最真切的想法是,她想确认一下是否如男人所说的,在见她之前没有和梁孝琪接触过。
“还不是没有,那家伙就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电话也不打,给他打也关机了。”梁孝琪无力地说,此刻对男人的恨意早已没有了,她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通知天忌帮忙了。
“我看那家伙走那里都会好好照料自己的,也许过段时间就会自动回来的,你也不要太急坏自己的身子了,”韩彩英安慰道。
“也是,他还能到那里去,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是被你们哪个韩国MM给迷住了吧?”梁孝琪自嘲道。
“恩,或许可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韩彩英因为做贼心虚,一时感到脸红心跳,生怕对方猜到自己身上来。
“好了,梁小姐早点休息,我也会通过警察的朋友帮忙找找,毕竟你们是我的客人。”
两个女人彼此客套一翻后便挂了电话,各自都心有所思。
第三十五章
相较于人类,男人最富裕的莫过于时间。整整三天,他躺在这片位于半山坡的有着杂色小花的灌木丛中,静等时机的的到来。
三天前,他与女郎分别之后,搭乘了一辆过路的货车来到了距离朝韩边境军事分界线大约7公里处的临津阁旅游景点,并且就地加入了一个旅行社。在游览过程中,他借故脱离了团队,按计划潜至边境线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一藏便是三天,白天潜伏,夜晚偷偷摸进,以其超人的知觉与身手逐渐接近边境。但是他仍然不敢过分靠近,朝韩两方在边境两侧的重兵把守,以及大量埋设的地雷与暗桩促使他要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山坡下面是一条军事性质的小路,仅供普通小型的机动车行驶,每日按时都有巡防的士兵经过。小路以北分界线两侧各2000米内的地带则是以避免双方发生摩擦的非军事区。
和处于焦点的戒备森严的板门店相比,这里无疑要稍微轻松些,因此男人才得以能静静地潜伏了三天。在等待机会的三天中里,他几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环保双臂无欲无想的躺在灌木中,白天能感觉到太阳的丝丝暖意,夜晚白光光的月亮则宛如孤儿般不声不响地和他面面相对。偶尔能在脑海中闪过的便是总是笼罩着
淡淡香烟味儿的李佳欣的唇与发,以及与梁孝琪最后一眼对视时其眸子深处一闪一灭的恍若即逝的隐约泪光。这时他平静如死水的心便会翻卷起几道无声的波澜。他甚至想过或许自己能同她们中任何一位成为一对人类的恋人,甚至结婚,共同生活。然而自己并不具有爱与感情这一事实,却又时刻如尖刀刺肉般疼痛着他的心。他可以和她们睡觉,可以与她们发生肉体关系,也有某种愉悦之感甚至激情,然而这其中却找不到堪称为感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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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本来就不该让我进来
你应该把我拒绝在大门外
最好不要怪我把你伤害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未来
可善良的人你打开了门
现在一切都被破坏
我奇怪我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你不必原谅我我比你更悲哀
那道门已经被破坏欢乐再也回不来
。。。 。。。 。。。”
当夜晚的风儿轻轻吹动起脸庞边细弱的草茎时,耳边回想起着的是一首悲哀啜泣的难以自禁的歌《门》。想想有多么奇怪,为何会被这首歌所打动,为何情感在该来的时候它一无所流,而此刻远离那座刚刚熟悉的城市,在朝鲜半岛的这片灌木丛中,自己却为某些不熟悉的东西泪流如注?
。。。 。。。 。。。
“就要离别的时候我并不想走
顾盼左右只盼望着你挽留
这是最后一回谈论到爱
从今以后我将不会再来
我听到了哭声绝望的声音让我心里很难受
犹如刀在割流的血很多
该如何安慰你已经无话可以说
那道门已经不存在欢乐再也回不来
那道门已经不存在欢乐再也回不来
我奇怪我自己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