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娇躯一震,泪珠缓缓流了下来,哽咽道:“可是,贫尼……又能怎么办呢?”
任东杰凝视着她,忽然道:“你若肯跟我坦诚合作,我有个绝妙的主意,可以解决所有的难题。”
他压低了嗓音,缓缓说出来一番话。
妙音的一双秀目越睁越大,似乎被什么话语所震惊,神色闪烁不定,脸蛋一会儿胀的通红,一会儿又变成苍白,胸脯也在剧烈的起伏。
过了好半晌,她一咬嘴脣,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好,贫尼相信你……”
静静的小屋里,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
铁木兰在屋外窥视着,好奇心升到了极点,但仍听不到双方在说什么,只能恨的直跺脚,暗中骂了几百篇“人渣杰”突然,屋内的任东杰发出暗哑的低呼,失声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妙音凝重的点了点头。任东杰脸色骤变,匆匆忙忙冲了出来。
铁木兰再也忍耐不住,拦住他劈面问道:“究竟怎么了?”
任东杰神色紧张的道:“糟糕了,凶手很有可能还要再杀一个人……天啊,我竟没想到此人也是目标之一。现在来不及解释,我要立刻赶去,希望还能阻止……”
铁木兰也焦急起来道:“那我呢?”
“你还是在这里看守,千万不可离开!”
任东杰掷下这句话,展开轻功全速掠进夜色中,一转眼就消失了。
铁木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又是着急,又是不解,心头一片茫然。
三更。雪还在下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江松林漫步在雪地里,皱着眉头,仿彿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
经过这些天的劳困,这名震天下的神捕显然也累了,尽管步子还是从容坚定的,可是眼睛里却已露出掩饰不住的疲倦。
这是一种只有江湖人才有的,无可奈何的,深入骨髓的疲倦。
也许是太疲倦了吧,他竟没有发觉身后数丈远处,跟着一条幽灵般的人影。
这人影的脸孔隐藏在黑暗里,五官看不清晰,只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江松林沿着小径走着,来到青松轩的一间居所前停下,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那人影的眼睛更亮,就像是狩猎者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这时江松林已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声音平稳,道:“是我来了,请开一下门。”
话音刚落,门竟应手推开了。
江松林一怔,面露诧异之色,也显得有些警觉,暗中提气戒备,小心翼翼的朝门内望去。
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江松林心念电转,暗叫一声不妙,身后突然有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把他的全身都笼罩住了。
他根本来不及招架,只能下意识的向前急跃,堪堪避开了这一招!
“砰”的一响,足尖还未站稳,更加凌厉的掌风又自后拍到,将门槛打塌了一截。
江松林冒出冷汗,危急中着地一个打滚,跃起来时已退到了屋角,双掌护身,厉声低叱道:“谁?”
只听足声响起,那人影缓缓的自门外走进来,冷冷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江松林!”
火光亮起,这个人的脸终于自黑暗中出现,清晰的展现在了视线中。
“是你!”
江松林的面色突然变了,一颗心沉到了脚底。
他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看见的居然会是这个人!
“喂,你到底跟人渣杰说了什么?”
铁木兰风风火火的冲到妙音身前,大发脾气道,“你既然知道真凶是谁,就赶快说出来呀……听到没有,快说!
妙音垂眉合眼,就像没有听见似的,低声默诵着佛号。
铁木兰气红了脸,飞足踢翻了旁边的凳子,刷的抽出腰间的弧形刀怒道:“你再装聋作哑,信不信本姑娘将你一刀两断!”
妙音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刀锋,淡淡道:“你是官差,平常不是口口声声王法吗?如此动辄挥刀杀人,跟你口中痛斥的强盗凶徒又有什么区别?”
铁木兰无言以对,只能退后两步,收刀入鞘,眼圈突然有些红了,一字字道:“如果人渣杰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妙音平静的道:“你放心,他一定平安无事。”
铁木兰秀眉竖起道:“你凭什么如此肯定?那真凶这样狡猾,你若还有良心的话就趁早说出来,我要去帮他一把!”
妙音默然片刻,轻声道:“真凶就是我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人。”
“呸!”
铁木兰恨恨的啐了一口,鄙夷道,“你当我是傻瓜吗,到这时候还要说假话!你是代人受过的,还想骗人到几时?”
她掉转身,忿忿然的走了出去,重重的关上了门。
妙音又念了几句佛号,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很奇特的神情,喃喃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凶手真的就是我呀,为什么你偏偏不肯相信呢?”
这两句话说的非常认真,非常诚恳,可惜铁木兰却没有听见。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江松林!
随着说话声,这人影慢慢的由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到瞭亮处。
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浓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线条分明的面颊上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这个人居然是任东杰!
江松林方寸大乱,惊惶失措的叫道:“是你?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任东杰淡淡道,“老实说吧,我是专程跟着你来的。”
江松林定了定神,强笑道:“任兄,你……你跟着小弟做什么?可是在开玩笑吗?”
任东杰铿锵有力,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并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特意来阻止一场谋杀的。”
江松林声音也变了,颤声道:“谁?谁还会来这里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