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前方响起呼呼的衣袂带风声,似乎有人正在施展身法疾掠。任东杰赶忙重新点燃火折子,恰好照见人影一闪。
紧接着就看见江松林倒在地上,面如金纸,口脣边溢出血丝。
任东杰心中一沉,赶忙将他扶了起来,幸好触手时感觉到心脏犹在跳动,只是人已昏迷。
“你留在这里照看江兄,切勿轻举妄动!”
他掷下这句话,也不等铁木兰回答,就拔步向那黑影逃去的方向追去。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敞了,这里似乎是个巨大的天然地洞,再由人工改造成了秘道。
任东杰屏息静气,令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处在最警觉的状态,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
但一路走来却始终无惊无险,再下去的道路越发险恶了,里面怪石嶙峋,到处都竖着一人多高的大石块,仿彿迷宫一样,可以将任何闯入者无情的吞噬。
任东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闯破这怪石阵,又挂念着铁木兰和江松林,只能无功而返。
江松林受的伤不轻,回去后连着吐了好几口淤血,解开衣袍一看,右肋下有个紫青色的掌印。
“碎骨掌,这又是碎骨掌!”
任东杰喃喃道,“江兄能大难不死,实在是幸运。”
江松林喘了一会儿气,虚弱的道:“这凶手的武功,竟比我想像中更厉害的多。我虽已全神戒备,但还是遭了他的暗算……唉,只怪我太不中用,又让他从眼皮底下逃走了。”
任东杰安慰道:“这又怎能怪你呢?说来小弟还更没用呢。江兄能在黑暗中听到凶手移动屏风潜入秘道,小弟却什么都听不出来。”
江松林微微一笑,道:“这是因任兄的心思不在追捕凶手,全心全意放在保护铁姑娘的安全上,是不是?”
任东杰展颜道:“不错。这次抓不到凶手,下次还可以再抓。可是漂亮的美人儿要是惨遭不测,我可就要伤心痛悔终身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用眼角瞥着铁木兰。后者双颊泛红,神色仿彿有些娇羞,但马上板起脸蛋道:“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了,是吗?”
任东杰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铁木兰冷笑道:“但是抓不住凶手,你那位胡夫人的性命也许就难保了,难道你就不伤心?”
任东杰神色一黯,苦笑道:“纵然伤心也无可奈何了,我们根本是堕入了凶手的算计中。此人谋定而后动,又赢了我们一局。”
江松林忽然道:“可是他虽然打伤了我,自己也绝不会好过。我当时忍痛反击,指力也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下。”
铁木兰喜动颜色道:“真的吗?那我们只要查查谁受了伤,凶手就无所遁形了。”
任东杰摇了摇头,道:“指力不比拳脚或是兵器,所伤的是穴道经脉,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只会对内功造成重大影响,平时完全可以掩饰的住。”
铁木兰气沮的坐了下来,忽又立起道:“这凶手……他为什么会长的和萧天雄一个模样?难道……萧天雄还没死?”
任东杰道:“不,他只是戴了个面具而已,想用来吓唬人的,胡仙儿想必一见就吓破了胆,所以才轻而易举被他制住了。”
江松林皱着眉头,仿彿在苦苦思索着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把衣襟都染上了点点红斑。
任东杰忙道:“江兄不要再耗费心神了,这个案子,就由小弟和铁捕头来处理吧。”
江松林无力躺到了床上,懊丧道:“有劳了。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否则不知还要死几个人。”
两人告辞出来,刚走到屋外,铁木兰就迫不及待的道:“我们快回到那秘道中去彻底搜查一下,凶手可能还在里面。”
任东杰哭笑不得的道:“他又不是笨蛋,怎还会等在里面让你捉?那秘道必然有其他出口,早在我们和江兄顺原路返回之前,凶手肯定已返回了自己的居所,这样才不至于露馅。”
铁木兰道:“但那秘道里多少会有些线索吧,也许胡仙儿的……胡仙儿被他囚禁在那乱石阵里……”
任东杰长长叹息一声,黯然道:“你不必拐弯抹角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胡仙儿现在已凶多吉少。”
铁木兰心中也很难受,咬了咬嘴脣道:“可是,在胡仙儿的尸体出现之前,我们都不应该放弃希望。”
任东杰道:“尸体没出现,只是因为凶手还需要时间去处理,以便布置的和三年前的某一种死法一模一样,因此暂时弃置在那乱石阵中,这对凶手来说是最安全的办法。”
铁木兰跺脚道:“所以我们才要赶快去搜啊,说不定能提前发现尸体呢。”
任东杰道:“我观察过那乱石阵,是用相生相克的原理布成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去破解,最多只能一块块把石头搬开,但那所需的时间至少也要一天,到那时候相信凶手已经自己把尸体运出来了,何必我们去费劲?”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懒洋洋的道:“做一个优秀的捕快,动脑子比动手往往有效多了,也重要的多。”
铁木兰
生气的道:“我就不信你不去蒐集线索,只凭坐在这里空想就能把案子破了,世上哪有人是这样查案子的?”
任东杰淡淡道:“线索一直都有啊,刚才就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可是看起来你却没有留意到。”
铁木兰愕然道:“什么?”
任东杰凝视着她道:“难道你就没有留意到那副图画吗?上面有个很耐人深思的问题啊。”
他见铁木兰一脸茫然之色,只好又道:“那上面画着逍遥山庄的六个高手死于六种不同手法,你有注意到那位老管家‘乾坤一棍’的死法吗?”
铁木兰迟疑道:“好像是……身首异处,跟彭泰的死法一样……”
任东杰道:“不错。但你有注意到吗,图画中张老管家的首级是被悬挂在大树上示众的,但彭泰的首级却不知所踪。”
铁木兰回想了一下,道:“确实如此,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任东杰沉声道:“从已经死亡的三个人来看,他们的遇害手法,尸体姿势等细节都和那幅画几乎相同,可见凶手是在刻意模仿,按理说他是不该出现这种错误的。”
铁木兰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任东杰一字字道:“除非是彭泰的首级有非消失不可的理由……”
话音未落,铁木兰忽然跳了起来,满脸兴奋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因为死掉的那个根本不是彭泰,他想借此来瞒天过海!”
她激动的双颊绯红,继续道:“我真笨啊,早就该想到的。以前听过很多这样的传奇故事,如果死者的头颅不见了,那么往往是移花接木之计,其实他还活着,暗中再一次次的下毒手行凶。”
任东杰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你的传奇故事只怕是听的太多了,这种点子,根本是拙劣的说书人才编的出来的。”
铁木兰杏眼圆睁道:“怎么,你说不是吗?”
任东杰肯定道:“从验尸结果来看,那具无头尸体的确是彭泰的。头颅虽然消失了,但是他的身架,骨骼,以及练过碎骨掌的手,这些证据都绝不会弄错!”
铁木兰不服气道:“但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