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夫人猛醒道:“有道理,这第四个人想必是站在椅子旁边的!但亲自割断侯爷喉管的却不知是他,还是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任东杰叹息一声,喃喃道:“这个人自进屋以来,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险些使我看走了眼。不管此人是男是女,都必然不是个简单的脚色!”
桃花夫人抿嘴笑道:“但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任公子的法眼,你岂不是比他更厉害吗?”
任东杰出了一会儿神,淡淡道:“夫人莫要再恭维我了,还是好好想一想,行凶之人的身份来历才是正经。”
桃花夫人懒懒的道:“想什么?我和吕温侯相识不过半年,彼此之间了解的并不深呢。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费尽心机替他寻找凶手?”
任东杰没好气的道:“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你就半点也不念旧情?”
桃花夫人吃吃媚笑,嗲声嗲气的道:“人一走茶就凉,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嘛,再说,有了你这个新欢,还老念叨着旧情做什么呢?”
她说的十分坦然,心情像是也轻松了不少,再没有刚看见尸首时的惊惧害怕了。说着说着,一个丰满柔软的娇躯就故意贴向任东杰,高耸的双乳献媚般挨擦着他的身子,美眸里又漾开那股浓的化不开的春意。
任东杰的心跳忽然又加快了,如果不是时辰不对,地点也不对,他真想立刻将这风骚入骨的荡妇剥的精光,然后压在身下就地正法掉,给自己的宝贝命根子再开一次大餐。
他正想说上几句调笑的话,讨些口舌上的便宜,突然目光一瞥,像是无意中见到了什么古怪事物似的,口中低低的“咦”了一声。
桃花夫人立时察觉,眨着眼道:“怎么,你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任东杰缓缓点头,沉声道:“你看看这张书桌,上面的摆设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桃花夫人趋前细看,只见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裁纸用的小刀这些必备物品外,左下角还放着一管塞满了烟丝的旱烟袋,一个晶莹光润的书籤,还有一朵刚刚摘下来的﹑还没有凋谢的残菊,成品字形的叠成一堆。
“你是说这三样东西吗?”
桃花夫人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道,“虽然它们这样放在一起,看上去是有些不协调,可未必就有特殊的用意。或许是温候当时的心情紧张纷乱,一直在不自觉的摆弄手边东西的缘故。”
任东杰道:“如果是不自觉的随手摆弄,绝不会如此泾渭分明的,单独把这三样事物放在一边!这分明是温候处心积虑留下的一条线索,想要用来做出某种暗示。”
桃花夫人似信不信,妙目重新注视了过去,喃喃道:“这三件东西风马牛不相及,到底在暗示什么呢?简直是莫名其妙!这种线索真让人伤脑筋。”
“没有那么难猜吧?在我看来就相当简单!”
任东杰笑了笑,不慌不忙的道:“有‘烟’又有‘花’,这不明摆着是‘烟花女子’的意思吗?即是说来客中的那个女子,很有可能是身在风尘。”
桃花夫人明眸一亮,喜上眉梢的道:“对,一定是这样!”
停顿了一下,忽然又懊恼的道:“不过单是在本城里,烟花女子就有成百上千,却去哪里寻找凶手呢?还有那书籤又表示了什么?”
任东杰沉吟着,用揣测的语气道:“这书籤是用上好的碧玉彫成的,参与行凶的这个烟花女子,莫非和”玉“有什么关系不成……”
桃花夫人听到这里,娇躯忽然一震,失声道:“啊,难道是她?”
任东杰动容道:
“谁?你说的是谁?”
“玉玲珑!”
桃花夫人脱口而出的叫道,嗓音已然有些发颤。
任东杰目光闪动,追问道:“玉玲珑是谁?”
“你不知道吗?”
桃花夫人的表情变的有些异样,像是有些自惭,又像是有些嫉妒,咬着嘴脣道:“玉玲珑就是目前全城最有名的当红名妓,怡春院的头牌姑娘!她来到这里不过短短数月,可是她的艳名却已家喻户晓,据说已经迷住了城里至少一半男人的心!”
任东杰失笑道:“真的还是假的?只是区区一个风尘女子罢了,没有这么夸张吧?”
桃花夫人横了他一眼,嗔道:“你以为她是那种人尽可夫,只要有钱就可以嫖到的等闲货色吗?告诉你,她的架子可是大的很哩,轻易不肯见客。多少公爵王孙﹑高官巨富散尽了千金,却还买不到她的凝眸一笑。”
任东杰大感兴趣,瞇着眼若有所思的道:“那也许是因为,她想要的并不是钱财……”
桃花夫人又咬了下嘴脣,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也想找她,去碰碰运气?”
任东杰微笑,反问道:“你说呢?”
“我不准你去!”
桃花夫人陡然叫了起来,扑上来搂住任东杰的脖子,撒娇道,“你是我一个人的,那么销魂的滋味,人家天天都要嘛,不许你把我抛在一边。”
任东杰忍不住伸出手,在她成熟动人的娇躯上逡巡着,嘴里笑道:“放心吧,我最近精力充沛的很,不会冷落夫人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脸色微微一变。桃花夫人并未发觉,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正想去触那昂扬雄伟之物,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你听!”
任东杰压低嗓音,轻声道,“有很多人进了庭院,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桃花夫人身子一颤,立刻从情欲中惊醒,侧耳细细听去。寂静的夜色中,果真传来了一阵阵轻微而有序的脚步声,片刻后就到了近处。
“这些人是什么路数?”
桃花夫人骇然道,“莫非是凶手去而复回,召集了许多人来,想一并杀掉我们两个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