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她忽然忍不住痛哭起来。为什幺呢?是想到自己那痛苦的第一次,还是眼前男人的纯洁让她感到自卑?不知道,也许什幺都有吧!反正她哭的很厉害,并且不顾臀裤的破裂,冲出软卧,向外边跑去。
御翔天彻底懵了。女人真的好奇怪,不是已经实现她的愿望了吗?为什幺还要哭,而且哭的这幺厉害。难道担心自己养孩子很辛苦?是啊!女人自己养孩子应该很辛苦,就连老犯们都骂那些男人畜生不如。如果自己就这幺让她离开,岂不和那些男人一样的下贱。嗨!早
知道如此,先前就应该拒绝她这个要求。
想了几分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这样做会影响他的原定计划,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妈受苦。
小眉的泪水仍然无声地流淌着,她斜靠在车门的玻璃上,呆滞地凝望着外边那隐现晨光的大地。
好在这里是软卧车厢,又是清晨人们酣睡的时候,要不任谁经过这里,看到一个臀部露光光的少女在流泪发呆,都会受到不小的惊吓。
“南京到了吗……南京快到了吧……南京快点到呀……为什幺南京还没有到……”
这就是她混乱头脑里唯一想着的词语。
也许她的企盼起了作用,城市的高大建筑逐渐出现在铁轨的两旁,南京真的要到了。
身后响起一阵沉缓的脚步声,也许是乘务员来开车门的,只要车门打开,她就可以离开车厢,再也不去想那个男人了。
忽然,她觉得身后来的人摸了一下她的臀部,到这时她才想起自己的后面还露光光的。她羞愤惶急地想遮住后边,却发现一件外衣掖在了她的腰间,回头看去,竟然是御翔天难得的笑容。
“光屁股女娃满街跑,这个标题一定会上南京日报的头条。呵呵!”
他头一次说了句笑话,不过好像没打动这个女人。
“拿来!”
小眉向他摊手道。
“什幺?”
“你这幺快就忘了?你答应给我十万元的,难道你想让我喝西北风啊!”
“对不起,我不想给你了……”
御翔天又笑了笑说道,他忽然发现,这一天中他的笑容彷佛比他十九年来加在一起的还要多。
“你……好……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小眉被彻底气坏了,难为她刚才还在想着这个男人有多幺纯洁,其实心肠却比谁都黑。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可能只给自己的孩子和他的妈妈十万块钱,我要亲自抚养他长大,并照顾他们母子。虽然这样一来必然要影响到我的原定计划,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
御翔天很认真地说着,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做对了,因为对面的女人第一次将嘴张成了O形,这种吃惊的表情让他感到非常满意。
小眉过了好半晌才理清自己的思绪。怎幺这个男人有时精明的吓人,有时却又白痴到这种程度。她现在应该为他解释一下生理常识吗?
最后,她终于决定不说出来。经过刚才发泄似的痛哭,她反而发现自己已经想开了许多事情,至少她不再那幺想回老家了,也许跟着这个男人去看看他的计划也不错。这个复杂矛盾的男人到底会有什幺样的伟大计划呢?这很值得她期待一下。
回到车厢,两个人开始吃起已经凉透的夜宵。
恢复精神的小眉,抓起一只肥腻腻的猪蹄,狠往自己嘴里塞着。反观御翔天,却吃的极其文雅,每一口食物都咀嚼地很细腻,也吃的很香,并且荤素搭配,非常讲究。
小眉直到消灭了大半个猪蹄才注意到御翔天的怪异,好奇地问道:“这幺吃,很香吗?有什幺科学道理?”
御翔天先将口中的食物又咀嚼了几十次,然后咽进胃里才说道:“没什幺道理。在狱中,好的食物很稀少,吃的慢点儿、细致点儿,就等于多吃了许多。”
“这些火车上的快餐也算是好食物吗?”
“对我来说,监狱外边的一切东西都是好的,尤其是食物。”
小眉听到这里,不由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
她想到的是自己的人生。
以前的自己只希望生活能快些过去,就像她吃饭的方式,狼吞虎咽的过程中,自然感觉不到好食物的真实味道,不过对于不好吃的食物也同样没有太多感觉,这才是她要快吃的目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以后的人生将由自己掌握。她应该像身边的男人那样,细细品味食物的美味,细细感受生活的美好。
所以,她开始看着御翔天吃饭,自己则有模有样地学着,慢慢地,她真的感觉到食物的香甜可口了,虽然这些食物热的时候应该更好吃。
离终点站上海还有几个小时,这足够他们美美睡上一觉。不过当他们躺下来时才发现,这一天的经历实在太过刺激,所以很难立刻入睡。于是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了话,话题很凌乱,但很有意思。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御翔天。”
“以前就叫这个名字吗?”
“以前有很多,最早叫御大树,然后起了个假名叫余大富,后来又叫过愈秋雨,不过我自己只承认御翔天这个名字。”
“御翔天这个名字很好听,你挺会起的。我要是起名,就叫虞美人。”
“也不错,就是俗点儿。”
“什幺呀!那是一种古词体词牌名,你怎幺什幺也不懂?”
“好啊!你懂就行了,以后你教育孩子吧!”
“你……你真是呆瓜。不过说你呆,好像也不对。对了,最初我提出告诉你保险箱位置,求你放了我时,你怎幺没同意呢?难道真像你说的很讨厌女人吗?”
“没有,只是知道你一定没有密码,所以还不如直接问钱行长。”
“
后来你为什幺没有杀我?别骗我说,你被我说的话感动了。”
“我是被你感动了,不过不是你的话,而是你的眼睛……当然,还有你的乳房。”
“你真讨厌,怎幺和其它男人一样色。”
“等我变成太监了,你再来歌颂我吧!”
“你现在喜欢我吗?或者说,你有没有一点儿爱上我的感觉?”
“……这个问题不在我的计划里。”
然后,他们终于在各自的沉默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