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
现在,腹膜包裹着的内脏暴露在我的面前,半透明的腹膜下,肠子还在慢慢
的蠕动,我把她的头垫高,拿掉了蒙眼布。
「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自己的里面。」换上手术剪的我轻轻地抚摸着那一片
薄膜。
「你的内脏其实包裹在一层薄膜里,这是腹膜。」手术剪剪开了腹膜,肠子
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溢出腹腔的内脏.
「这是……我的……」
「嗯,肠道的长度是身长的数倍,不过,你们一般管这些叫下水。」我截断
食道和直肠,剪开肠系膜,
把这些粘腻温热的东西一把拎了出来,温热的肠子在
寒冷的空气里冒着白汽。
「好了,不管这些。」我把肠子随手扔进桶里,手术刀又向下划开一点,这
样可以看到她的子宫.
炮弹一样的按摩棒塞满了她的阴道,看起来好像要被撑破。
我用手揉捏着那被震动棒带得震颤的女性生殖器官,她立刻发出一阵阵性高
潮似的呻吟声。
呻吟声戛然而止,我伸手摸向她的颈动脉,手指几乎感觉不到搏动。
抢救病人的那一套又被我使了出来,不过这次只是为了处刑的顺利进行。
「呃……」一阵急促的吸气声,她醒了过来。
「为什么……」
「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结束了。」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拿起镜子,
用手术刀轻轻的点着她的肝、肾、膀胱和子宫,也许这些就是雅欣当时看到的东
西。
「这……原来……」躺在台子上的陈诗雨看着自己被剖开的身体,半睁的眼
睛里没有多少神采。
「是啊,雅欣就像这样在众人面前被宰杀了。」我撤掉木块,把她的头重新
放平。
「他们就这么样把她吊起来,一刀割断了她的脖子。」
「那么……我……」陈诗雨瞪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在乞求我快点结束她
的痛苦。
「然后是你们称为『上水』的地方。」我用手捅了捅横膈膜,受到刺激的她
打了个隔。
「很抱歉,我没有骨剪,所以没办法打开你的胸腔,所以……」
我划开了横膈膜,手伸了进去,我捏了捏富有弹性的肺,然后摸到了正在搏
动的心。
即便它的主人即将死去,心脏也依旧努力跳动着,就像那时候的雅欣,她自
己的心脏通过一下一下的努力跳动排空了她自己的血。
切开横膈膜的她已经无法呼吸,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自有办法,按照人工心肺的工作原理,我现在用一个简单的装置为她强制
供氧,这样她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
我检查了一下止血钳,失血也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看样子我的工作还是有成效的。
「来吧,自己摸摸吧。」我割断橡胶带,把她的两只手放开,我抓着她的左
手腕慢慢的伸进她自己的胸腔,抓着右手手腕,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子宫上。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从切口可以看到在我的供氧器的作用下她的肺在一胀一
缩,我可以看到的右手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生殖器官。
「如果想要在高潮中死去,那么就自己动手吧。」
我放下手术刀,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左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右手把刀刃搁
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右手隔着自己的身体用力地握住了按摩棒。
我右手加力,从左到右乾脆利落的割断了她的脖子。
带有一定压力的氧气和鲜血猛的喷射出来,就像是自喷漆一样喷了我一脸,
眼镜溅了血,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血红.
她的身体开始抽搐,被固定着的脚和腿极快的抖动着,这个简易的处刑台在
剧烈的晃动下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我用手牢牢按住台子上的她,以防台子被晃
塌。
一切,都被染上了血色,这是复仇的颜色。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复仇成功的欣慰。
雅欣,你看到了吗?
任务目标二,处刑,完成。
现在,是处理屍体的时间,我所请的专家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已经不眠不休的战斗了几乎整整一天的我,反锁房门,裹上军大衣,蜷缩在
高低床上睡下。
梦中,如同电影一般回放着我和雅欣的种种,我像坐在电影院里一样看着我
们的爱情剧,相识、相恋……
「不!」我大叫着伸出手,试图阻止那一切的发生,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
我摔到了地上,在这个荒废的宿舍里.
眼前,已经冷透了的屍体提醒我,我的复仇大业已经完成了。
躺在台上的陈诗雨的眼睛无神的半睁着,她的手还放在自己的体内。
按摩棒现在成了这里唯一会动的东西,我关掉开关,把这个炮弹一样的傢伙
拿出来,上面还带着血丝和我们两人的体液。
我坐在高低床上,把装雅欣的头的盒子抱在怀里,仔细的擦掉上面的血,雅
欣的表情永远的定格在那令人心醉的专注。
「我为你报了仇,你看到了吗?别着急,我马上就会来找你,我们永远都不
分开.」看着雅欣的眼睛,我轻轻的说着。
我摸出了那根手指,卢小姐的手艺非常厉害,手指还如生前一般柔软细滑,
在我的体温下,它好像活了过
来。
抚摸着手指,我彷彿回到了从前,我们手牵手漫步在校园里……
不知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
天渐渐亮了,坐在床上,看着桶里已经冻住的肠子,我又想起了那天血腥的
祭典。
雅欣的身体被掏空,内脏被分为「上水」和「下水」装在两个桶里.
村民们瓜分了雅欣的内脏,我还记得村长提着装有雅欣的心肝的塑料袋满意
的神情。
不知道收到自己女儿的内脏和脑袋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重新拿起了手术刀。
割断和身体相连的部分,我把肝脏取了出来。
我没有带用来制作浸渍标本的玻璃瓶,只能先放在塑料袋里.
然后我把手伸进胸腔,里面还有一点余温,看来我并没有睡太久。
双手用力,一股内脏的气味扑面而来,心和肺就这么被我用手生生的扯了出
来。
看着手里鲜红的心脏,想到村长的表情,我满意的笑了。
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声音,我草草的擦乾手,抓起手枪,从早已破碎的窗户警
惕的向外望去。
是卢羽寒的车,我抽出弹匣,退出子弹。
坐在屋子里,我盘算着应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关於这个「人类标本」和雅
欣的一切问题.
门被敲响了,我走过去打开门.
「气味不坏,比那些烂骨头好闻多了。」卢羽寒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黑色
的毛线帽和黑色的口罩走了进来,皱了皱眉头的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里间.」我让开路,让她走进去。
为了不那么突兀,我拆掉了用来固定的橡胶带,把陈诗雨的双腿并拢,双手
放在身体两侧并且用她的衣服把她盖了起来。
「嗯……」卢羽寒揭开盖屍体的衣服,托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躺在台面上的
陈诗雨,双眼圆睁的她脸上满是血污,就连我这个执行者都感觉可怕。
「好了,说说你的故事,我只要这个。」
我从头到尾和盘托出了那个小山村里的残酷祭典,还有我的复仇行动。
「报仇别手软。」卢羽寒看着我拍摄的视频.
「你做的不错.」
「我……」恐怕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赞成我的人了。
「其实,我也是个复仇者,我懂你。」卢羽寒撩了撩头发,露出了一直挡在
后面的左脸。
一道伤疤从左边的眉毛一直向下延伸到脸颊,褐色的伤疤看起来已经有一些
年头了,而她的左眼,很明显是一只假眼,金色的眼瞳,钻石一样的瞳孔,和右
边的真眼睛相比,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一张还算漂亮的脸上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伤口,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也许你该叫我一声学姐,我也是医科大毕业的,内科。」卢羽寒看着窗外,
语气很平淡。
「那一年,我和阿文,哦,我的男朋友我们两个参加了去非洲的医疗援助队,
而他,再也没回来。」
「那……」
「我们被当地人袭击,就因为他手腕上的金錶,那是他爸爸给他的……他当
时就不行了……」
卢羽寒依旧盯着窗外,我听到了一丝细微的摩擦声,那是牙齿发出的。
「结果因为所谓的『友谊』、『团结』,阿文的死没有任何人需要负责,哦,
那地方没有警察。」
「真是……」
「我们要体谅他们的情况,我们要宽容,那么,我的阿文呢?他们可以改过
自新,阿文可以复活吗!」那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比子弹更犀利,我站在那里,
说不出话来。
「既然他们不执行,我执行。」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卢羽寒深深地吸了口血腥
味的空气,继续说道。
「我在水井里下了毒,他们唯一的水源。哦,这口井是我们的人挖的,他们
不愿意挖井,宁可去喝髒水,他们不愿意工作,不愿意种庄稼。贫穷、飢饿、疾
病,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然后,这个村子,少了一多半人。」
「这……」我被这故事惊呆了,眼前温文尔雅略有些古怪的卢小姐居然有这
样的故事。
「我知道我不配再当一个一声,於是我辞了职,而阿文,一直在我身边。」
卢羽寒指了指自己的假眼。
「金色的部分来自那个金錶的碎片,混乱中它被打碎了,而钻石是用阿文的
骨灰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卢小姐……」
「嗯,多谢你听完了这个故事,我们做正事吧。」
「我希望你能把这个脑袋还有心脏和肝脏处理一下,我要让那傢伙看看。」
「这个好说,福尔马林就可以了。反正你很快要送去吧。」卢羽寒看着屍体,
似乎
在思考什么,我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到我车上拿屍体袋和标本瓶。」卢羽寒指了指外面。
「对了,程雅欣的手指给我。」
「嗯。」我相信她,因为我们都是复仇者。
我出去拿了所需的东西,回到屋里,卢羽寒正拿着雅欣的头在屍体边比划着。
「嗯。」卢羽寒看着屍体.
「雅欣还没有穿过婚纱吧。」
「没有……」在我心里,这一直是个遗憾。
「既然他们吃掉了她,那么就用这个女人补回来吧。」卢羽寒说道。
「她个子比程雅欣矮一些,胸部稍微大一点……」
卢羽寒拿起陈诗雨的长裙擦了擦她的脸,又接过我递来的橡胶手套戴上,把
翻开的肚子合了起来。
「长的还挺漂亮……」卢羽寒指了指陈诗雨的肚子。
「你,把她肚子里的东西掏乾净,然后放进袋子里.」
「别破坏胸廓。」
我把手伸进胸腔,凭俺觉摘除了肺,然后又把子宫、膀胱、肾脏一股脑的拿
了出来,扔进桶里.
「把雅欣的手指和头交给我,给我一周的时间,注意别被抓了。」卢羽寒和
我一起把屍体抬上车。
「一周以后来我家找我。」
说完,卢羽寒发动汽车绝尘而去,我看着远去的汽车,回去继续销毁我来过
的痕迹.
我好像一切没有发生一样,度过了一周。
我很幸运,没有人怀疑到我。
在这一天,我接到了电话,我知道,和雅欣相聚的时刻就要来了。
「雅欣在等你。」卢羽寒指了指自己的工作室。
「为了加速液体的渗透,我在身体上紮了很多微小的孔,不过我用化妆品掩
盖起来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我走进了工作室,屋子的中间摆着一把椅子,雅欣静静的坐在那里.
她穿着短裙婚纱,白色的吊带丝袜包裹着一双美腿,在同样颜色的高跟鞋的
衬托下显得更加修长,修身造型的婚纱把她的身体勾勒的凹凸有致,纤细的手臂
随意的搁在扶手上,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
「雅欣!」我冲上去,想要紧紧的拥抱她。
「虽然我用了螺栓,但是我不能保证头部连接是否,还有右手的无名指,因
为是咬下来的,所以连接花了些工夫。」
「嗯。」卢羽寒的话提醒了我,雅欣已经死了,即便眼前的标本再栩栩如生,
也不过是用陈诗雨的身体拼凑出来的。
「你下一步打算是什么,随她而去吗?」
「是。」这些东西早已经在计划当中。
「没有她,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我懂你。」卢羽寒并没有阻止我。
「你和我一样,心都已经死了。」
「是啊。」
「不过我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我不想辜负阿文的努力,如果不是他,那
一天倒在血泊中的将是我。」卢羽寒捂着左脸,表情痛苦。
「这不仅是殉情,还是谢罪。」
「决定好去哪里了吗,我送你。」
任务目标三,永存,完成。
尾声
这天,王磊接到了一条信息,他立即推掉了近期所有的活动,坐上了回国的
飞机.
「是卢小姐吗?」在郊区的老宅门前,他见到了那个头发挡住半边脸,一身
黑衣的女人。
「你就是陆博的朋友吧。」卢羽寒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
「坐我的车,走吧。」
春寒料峭,夜色中,这个风景区颇有些肃杀之感。
「我下去了。」王磊准备好了登山装备,站在山崖边,准备用绳索下去。
「OperationDeepRock是什么意思?」卢羽寒不明白那个
信息的含义.
「深巖行动,我们曾经一起探索过这个洞穴。」王磊戴上了夜视仪.
「倒是他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
「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是他向程雅欣表白的地方。」卢羽寒理了理被风吹乱
的头发。
「这是他告诉我的。」
「真是个载满回忆的地方啊!」王磊感慨了一下,顺着绳索滑下山崖。
山崖上,有个不起眼的巖洞,如果是植被茂密的时候,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王磊小心的摸索着洞口钻了进去,洞里很狭窄,身材高大的他走起来有些艰
难.
他摘掉夜视仪,卸下背包,用手电照明。
走过一段以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天然巖洞,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子,在巖洞的中间,有
两个人,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婚纱。
这正是陆博和程雅欣。
陆博还保持着握着程雅欣的手的姿势,在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洁白的长手
套
上套着一枚银戒。
地上有一支手枪,看起来陆博是用这东西了结自己的。
还有一封信,用防水袋装着,也放在地上。
「兄弟……」王磊读完信,已经泪流满面。
「还好我帮到了你……」
王磊默默地离开了,在山崖上,他按下了一个开关.
「轰……」一声低沉的爆炸回荡在山谷间.
「你……」
「我封堵了洞口。」王磊淡淡的说道。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了。」
「愿他们安息。」卢羽寒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
在那个地图上难觅踪迹的小山村里,程栓柱正处在极度的痛苦中,在坟地里,
有两个新坟,一个葬着他的儿子,而另一个葬着他的女儿。
「爹糊涂啊!」老人跪在坟前,老泪纵横.
就在几天前,他接到了警方认屍的通知,在山那边的废弃矿洞里发现了一具
屍体,现场遗留的证据表明,这个人正式他的儿子程利。
而这具已经白骨化的屍体保守估计已经死去半年以上了。
为了一个已经身故已久的弟弟,他的女儿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供人淫乐,像
猪一样被杀死。
到头来,却换得一场空。
他愤怒的去找他的村长,但是却被赶了出来。
失魂落魄的他回到家里,拿出了农药,准备了却残生。
这时,一个包裹被送了过来。
打开包装严密的板条箱,里面的东西让他惊讶的翻倒椅子,摔在地上。
「报应啊,报应啊!」他发狂的喊叫着,抱着箱子冲进了村长的家。
第二天,一个灵堂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搭建完毕。
「土皇帝」驾崩了。
一段视频在村里人的手机和电脑里流传着,这让他们没有时间关心村长和程
栓柱的死。
「啧啧,早知如此何必搭上这些人命!」
「城里人不好惹啊,那陆大夫看着文文弱弱的,原来也是个狠角儿!」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下好了,家破人亡,这土皇帝也是罪有应得!」
「陈家这小闺女长的还真不赖,你看着奶子,这屁股,还有这脸蛋儿,真水
灵!」
「是啊,年前就想,这要是用她上供,绝对谁都比不上,你看这骚劲儿,天
生的年猪!」
「可惜了,一身嫩肉儿,没咱们的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