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021年9月28日
时莹在电话里面哭得很厉害，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我只能等她先哭完。
时莹镇定下来后，对我说：「宁海，你来找我好吗？」
我马上问她：「你在哪？」
「我在华庭酒店。」
「你在酒店干嘛？」
时莹没说话。
我心想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于是又说：「那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来。」
问清楚房号后，我马上就出门，我心里又紧张又忐忑，我不知道时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哭成那样，又为什么会在酒店。
我不停地催促着出租车师傅快一点，到了酒店后，我飞奔到了时莹的房间。
意外的，我看到了一个很冷静的时莹，几乎没看出哭的痕迹。
时莹拉着我坐到了床上，说：「我们来做吧。」
「什么？」
我吃了一惊。
时莹支吾着说：「就是……做那个……啊……」
「你在说什么啊莹莹？」
我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结果一下时莹就哭了出来。
我马上抱了住她，拍着她的背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好不好。」
时莹哭着说：「我妈妈……我妈妈……和她学生在一起了……」
「啊！」
我装作很惊讶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莹说出来后哭得更厉害了，我于是就静静地抚摸她，等她缓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莹不哭了后，又在我怀里安静了很久，我才问她：「你会不会是搞错了？」
「我没搞错。」
时莹说：「自从我搬回家住，就一直觉得我房里气味有时不太对，你知道的我一直用的清新剂，跟我妈用的那种是不一样的，但我的房间里经常出现我妈用的清新剂的味道。还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妈妈就把我床单换掉了。我就问妈妈为什么，妈妈又解释不清，有次我把公司的财务资料放在书桌上，回来却发现顺序全乱了，我当时吓得以为家里来了贼，问妈妈是不是动了我的东西……」
我在一边听着，因为我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根本插不进去嘴，我怕我虚伪的问话反而把自己暴露。
时莹继续说：「妈妈说不是，那我说家里可能来贼了，妈妈又说不可能，我提议报警查看小区电梯监控，妈妈说我小题大做。我没办法，于是我每天出门都记得反锁我的房门，后来就再也没出过奇怪地味道了。我也就没有多想了。后来有一天，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周子豪从小区里走出来。」
我装模作样地问了声：「周子豪？」
时莹点了点头，「我跟他打招呼他好像没听到，没理我。我回家问妈妈，周子豪是来我们家了吗？没想到妈妈非常快地否定了，我当时就想，如果不是来我们家，妈妈正确的反应不应该是周子豪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小区吗？而且也用不着那么心急的否定，这种情况更像是我的下属犯了错误在着急的掩饰，一模一样的。」
「后来跟你去长沙玩，回家后我又发现我的房间里多了说不清的味道，我想起来我的房门其实我妈是有备用钥匙的……」
我于是说：「所以你那段时间心情不怎么好吗？」
时莹说：「是的，你知道吗就在我们从九奇山回来不久，有封匿名邮件就提醒我说，我妈妈和她学生有关系。」
我心里一紧，说：「匿名邮件？你查到是谁发的了吗？」
时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他就给我发过一封邮件，但就是因为这封邮件，家里的怪事我一直就把妈妈往那方面想。我想了很多，我觉得妈妈绝对趁我不在的时候进了我的房间，还给我的房间喷了空气清新剂。于是我就拿我工作用的录音笔，打开留在了家里，结果我就……录到了我妈妈和……周子豪做爱的声音……」
时莹艰难地说完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这些事我早都知道了。
时莹突然激动地又说：「你知道吗，我的好闺蜜赵悦，她居然……居然跟我妈妈一起……一起……」
时莹突然说不下去了。
我「啊」
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我知道，难怪第二天时莹哭了。
时莹说：「我不相信我妈妈是那样的人，我就去找周子豪。」
这次我是真的吓了一跳，「你去找他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找他？」
时莹反问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连忙解释说：「我怕周子豪对你做什么。」
时莹说：「我就是不信我妈妈是那样的人，我觉得一定是周子豪拿什么威胁着我妈，我就去找他，没想到他马上就承认了。」
「承认了？」
「对，他承认用视频威胁我妈。我就问他要视频，不然我报警抓他。我当时想着就算他把视频交给了我，我也要报警。」
我有些奇怪，如果不先做爱哪来的做爱视频？莹莹当时肯定在气头上忽略了这一点。
时莹继续说：「然后周子豪反过来威胁我说，
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把视频泄露出去。我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把周子豪抓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把他杀了也没用，如果我妈的视频被发到网上，我怕我妈活不下去。」
「那后来呢。」
「后来……」
时莹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口气说：「后来周子豪说，只要我跟他做，他就把视频还给我。」
我一下傻了，我说：「你不会答应了他了吧。」
「没有！」
时莹对我说，「我没答应他。」
「那你今天一开始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准备答应他了吗？」
时莹不敢看我。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自信突然像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去指责时莹：「莹莹，你忘了你经常跟我说的话了吗？你说人最重要的是遇到困难要抗争，而不是妥协。」
时莹身体一震，怔怔地看着我。
我抓着她的肩膀说：「你把这事交给我。」
「宁海……」
时莹轻轻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摸了摸她的脸，说：「放心。」
我提出送时莹回家，但时莹不肯，我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时莹哭着出来是因为周子豪去了她家里，她都搞不清到底妈妈是不是被威胁了。
我马上安慰她一定是的。
然后我就出了酒店，我先回了家，把那部监控的手机拿了出来，我看到周子豪现在都还在时阿姨家里，他们已经做完了，我于是就在时阿姨家小区门口等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周子豪从小区里走了出来，这是在大街上不方便，我就在后面跟着，他打了个车回到了家，我就在他后面跟着他上楼，他完全没注意到我，看着他打开大门，我马上从下面冲了上去，一甩棍就打到了他头上，我怕出事，并没有用全力。
但甩棍有多硬用过的都知道，周子豪的头马上就见血了。
他下意识往屋里跑，我在后面追着他打，棍子往他手上招呼。
「别打了，别打了……」
周子豪叫着：「你再打我把你妈的视频公布出去。」
说起这个我更生气，我用尽全力往他腿上打了一棍，周子豪「啊」
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我说：「你觉得你还有命发视频吗？」
周子豪马上就慌了，惊恐地看着我：「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他似乎一点都不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想杀他。
我回头先把大门关上。
转身看到周子豪拿着烟灰缸朝我冲了过来，他腿被我重击后速度很慢，我朝着他肋骨就打了一棍，周子豪忍着痛扑到我身上，被我一脚踢开。
然后我追着打了上去，「你还敢还手是吧。我让你还手……」
我先把他一棍打倒在地，然后就往他身上倾泻我的怒火，周子豪这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只能抱着头求我别打了。
我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我还想和时莹过一辈子，不想和他一换一。
于是停了下来，坐到沙发上，说：「以后别来找我妈和我姐，还有时教授和时莹，今天就这么算了。」
周子豪马上说：「好，我再也不找了。」
「我信不过你，你得拿点东西出来做保证。」
周子豪问：「你要什么啊？」
我说：「我今天打了你一顿，你回头报警抓我，我要怎么办你说对不对？你要想我信的过你，你得有点把柄在我手上，不然我就干脆做绝了，把你杀了一了百了，反正你把我一切都夺走了。」
「别，别，我做，但我总不能现在出去杀个人吧。」
我说：「那犯不着，我想了到一个好办法。」
我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给他手机里下了各种网贷软件，用他的身份信息注册，绑定我的银行卡，这些还都是我为了给妈妈过生日去做网贷催款学到的，而当时我在辛苦赚钱，他却在玩我妈。
我越想越气，然后就让他开始贷款，周子豪不肯，「哥，你这样真的犯法啊。」
「你要去报警吗？」
「不敢。」
「你嘴上说不敢，现在其实已经在琢磨了吧。我跟你说，我今天敢来打你，就不怕你报警，我把你打成这样熊样，已经故意伤害罪了，再搞你点钱还能咋样，我并不想要你的钱，但你这个钱我要先保存，直到确定你没再犯，就还你。」
周子豪没说话了，于是开始贷款，一共贷了将近二十万，全部存到了我卡上。
我知道他家里算是富裕家庭，他爸肯定出得起这二十万，主要我也想不到其他方法控制他，我今天打了他，以后他肯定防范着我，我不好再次下手。
他也不要怀疑这二十万我不敢吞，他敢再来惹我妈和莹莹，我命都会不要，还会管这钱？周子豪也不含煳，贷了二十万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下一步我带着他到计算机前面，开始删他存的所有视频，这回他慌了，一直求我给他留点。
我没管他，把他存在云里的视频全部删干净了，然后还在计算机里全活页夹搜索了一遍视频格式，把所有ＭＰ４格式的视频都删掉了，还是不放心，甚至想把他计算机的硬
盘带走。
想了想浪费时间就算了。
我打开他给我的那部手机，看到云空间那一页所有的视频都不见了，一时也百感交集，下一步就是把监控摄像头都拆了。
但周子豪显得有点过于老实听话了，让我有些不放心。
我吓他：「以后别来找我妈和时莹她们知道了吗？」
周子豪一个劲点头。
「还有我姐和时教授，其他人我不管，她们绝对不行，知道了吗？」
我补充说。
周子豪继续点头，周子豪这么老实我越觉得不对劲，我来这之前想过如果周子豪不同意怎么办，我甚至还想了各种酷刑，但现在周子豪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一时非常意外，我问：「那你准备怎么跟我妈和我姐说？我知道她们现在会主动来找你。」
「就不说了吧。」
周子豪说：「我不接她们电话你看怎么样？」
「那好，我会没事去查我妈通话记录，别让我看到有接通的记录。」
「没问题。」
周子豪答应的很爽快。
我狐疑地看着他，说：「时莹以为你拿视频威胁她妈妈。你准备怎么办？」
周子豪说：「时莹？那我就跟她说视频都被你删了，求她放过我，说我再也不碰时教授了怎么样？」
他这么配合我觉得不对劲，但我也不好说什么，「嗯，那就这样吧。」
周子豪说：「要是她知道我把视频删了，她报警了我怎么办？」
「视频都没了，还有证据吗？」
「噢……」
周子豪点了点头，「也是……」
这下似乎都解决了，就这么简单？我看着周子豪，他还痛得一直在给自己胳膊的伤口吹气，我说：「你那些贷款一年后到期，利息你自己想办法，本金二十万一年后我还给你，你给我留个账号。」
周子豪于是从自己的钱包里翻了张卡出来，把卡号发给了我。
我说：「如果你敢……你知道吧。这二十万就当给我两买棺材了。」
周子豪哦了一声。
周子豪那么配合，我茬都不好找。
从周子豪家里出来后，第二天我先是找借口去时莹家，然后趁时莹在房里的机会，我按着手机里摄像头的角度，把所有的针孔摄像头都找了出来，然后我把除了周子豪自己家里的摄像头外，所有的摄像头都拆了。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我想，如果我早点这样做那该多好。
我没跟时莹说我去找了周子豪的事，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如果我说我拿棍子几乎把周子豪打骨折了，她肯定会吓得不轻。
意外的是，是周子豪主动找时莹，说视频都删了，希望时莹放过她，不要报警。
时莹兴奋地来问我都做了什么。
我就说是暴力解决的。
时莹也就没多问。
那天周子豪答应的太轻松，我还是放心不下，于是我就嘱咐时莹多多注意时阿姨，看看周子豪是不是真的收手了。
我不信周子豪那些话都是真心的，狗改不了吃屎，我每天都特别留意妈妈的行踪，先是掌握了妈妈的上班表，然后每天都关注妈妈的上下班，自那天后妈妈都是正常上下班，再也没有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情况。
一连一个月，我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真的就这样结束了？这时我的国考成绩也出来了，我的行测考了７１分，但申论只考了４２分，总分１１３，离我报的国税还差的远，也就是说我落榜了。
时莹知道后一个劲的安慰我，说没关系的，还要我干脆就跟着她一起经营公司。
我难免开始怀疑我的能力来，我一直试图通过考试证明我并不差，但却失败了，那我这几个月来付出的努力到底算什么？消沉了几天后，我决定接受时莹的邀请。
我想时莹一定是因为我帮她解决了时阿姨的事，所以现在更喜欢我了，她却不知道其实我对一切都是早就知道的。
之后我就带着时莹回了家。
妈妈听说我要带时莹回来，开心的不得了，姐姐听说后，硬是也跑过来蹭饭吃。
妈妈和姐姐看到时莹后，都喜欢的不得了，时莹是那种清纯乖巧的类型，这种类型最受长辈喜欢，时莹又长得可爱，姐姐拉着时莹就问长问短的，妈妈也跟着在一旁一会问要不要喝水，一会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过分的热情把时莹搞得非常不好意思，坐立不安，反而非常的不自在。
姐姐很亲切地就喊起「莹莹」
来，问：「莹莹啊，我们家海海笨是笨了点，不过人挺不错的。」
「说谁笨呢？」
我表示抗议。
结果时莹却在那说：「是有点笨。」
只有妈妈维护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笨。」
我无语。
自从莹莹来过我家里后，妈妈就开始经常念叨她，没事就让我带点东西，诸如特产之类的往时莹家里跑。
为了防止妈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又偷偷跟周子豪见面，我在妈妈的手机里装了一个追踪软件，一度想着要不要怂恿时莹给时阿姨也装一个。
最后还是算了。
周子豪那部手机我还留着，我发现周子豪的云空间又在更新了，但没有了妈妈、姐姐和时阿姨，一开始是赵悦，然后是其他我不认识的美女，都很年轻，看起来周子豪转而把目光瞄向网红风了。
我甚至依然不放心地去跟踪过周子豪几天，又去翻过妈妈的通话记录，把所有可疑的电话号码都记了下来，一个个调查，除了最早妈妈确实给周子豪打过很多电话但都被拒接以外，其他没有一个电话是周子豪的，周子豪并没有换个小号来找妈妈。
我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经营公司的事。
这段时间时阿姨再也没有反对莹莹经营公司的事，之前那个打赌也算是作废了，时莹在她叔叔的帮助下从银行贷到了款，在东湖那边开了家新的餐厅，把我加入了到团队里面，一起策划经营的方案。
我大多数时候是在打酱油，开会的时候也很少发表意见。
时莹说她还准备在最繁华的江汉路开一家餐厅。
于是我晚上就在家恶补专业的知识，白天就跟着时莹去各种地方调研。
生活慢慢变得忙碌起来，妈妈给我买的房交了首付，我开始过起了月供房贷的日子。
时间很快就过了半年，妈妈开始跟我提起结婚的事来。
我于是跟时莹提了一下，时莹马上就安排起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来。
那天是周末，我看过妈妈和时阿姨一起跟周子豪做爱的视频，我有些忐忑。
妈妈好好打扮了一番，戴了些首饰，然后我们就出发去约定好的酒店。
终于妈妈见到了时阿姨，她们见面的时候明显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妈妈和时阿姨很快都掩饰了过去。
时莹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而我长吁了口气，反正一切都过去了。
自从这次见面妈妈见了时阿姨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跟我提结婚的事，而我和时莹也都在忙公司的事，也都没想结婚的事情。
突然有一天，周子豪给我打了电话过来，「哥，你那钱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我这才想起来，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年了。
我把钱还给了他，并警告他了一番。
周子豪仍然很配合地答应了。
妈妈像是终于想开了一样，又开始催我快点结婚，就像是水到渠成般，我和时莹在半年后就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