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宫人们小声的谈论传到了潋滟的耳中。他再次抬头看了看那浓烟弥漫的宫殿,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吸引着他似的。
“殿下!该走了!”虎惧在身侧沉着声音说道。他们在这里停的太久,守侧门的卫兵已经看向这边几回了。
潋滟这才提了裙角,跟着带路的年轻小公公往那侧门出去。
到了凛冽王子的行馆,早有一堆丫鬟和三个中年管事的在门口迎接了。虎惧对这些人防备甚深,但因是燕崇北所赏赐的仆人,也不好全部赶走,只好招了他们到一处小园里看守无人的园子。自己将带来的侍从、总管、丫鬟安排上位,将潋滟居住的一处小园保护的是严严实实。
晚间,原定于为凛冽王子接风的酒宴突然取消了,据来人说,因宫内走水严重,皇帝处理此间事务太繁忙无暇顾及旁务。
次日一整日,潋滟都在心内策划怎么样才能与赏菊楼取得联系,将孔燕送了过去。无奈无论潋滟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的丫鬟使女跟着,就算是在园中观景,都有十来个睁着眼睛竖着耳朵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潋滟心中的计划在这种光景下怎么也行不通。晚间酉时末,宫里来人,说皇上传凛冽王子进宫用膳。潋滟按照礼节穿了昭国朝服,配了冠带,乘了八人小轿,带了贴身侍卫与随从,跟着传旨的太监就一路往宫里行去。
皇帝设宴于缀景楼,作陪的有当朝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众官按照品阶的大小沿着缀景楼的花园一路排到园门口,还有一些未及品阶但有身份的贵族子弟则立于园外听候吩咐。缀景楼的小园内是装饰的火树银花,时值初春,园内百花未开,就有那细心的太监做了各色彩纸制的花朵挂于园内数梢上,远远望去也似花团锦簇,流光溢彩。
潋滟带了人马入了园后,就不断有高官厚爵前来上前拜见行礼。潋滟虽说心内还是有些气弱,生怕被人给拆穿身份,这一路走来也学得了几分应对这些人的招数。除了适时的沉默之外,还要知晓何时进退,比如遇到吹捧的,就要时不时点头笑笑,遇到暗讽的,也要板起脸来做深沉之状。潋滟入得席位之后,就见自己四周不断的有人窃窃私语,或是仰天长笑,或是暧昧窃笑,挡着嘴巴俯首贴耳的比比皆是。潋滟心内稍显慌张,时不时借着饮酒的举动用袖子挡了脸面摸索自己脸颊一番,生怕那面具出了什么差错。
戌时二刻,皇帝驾到,筵席开始。潋滟做为这场筵席的主角,一开始,就由燕崇北客套地敬了一杯水酒,随后,各品官员又按阶向皇帝与王子敬酒,一番轮敬下来,潋滟已经饮了不下二十杯。幸得年幼就训练过饮酒的本事,潋滟只觉头有些发涨,被面具遮挡的脸有些发烫而已。
敬酒完毕,即有安排好的宫廷教坊歌舞艺伎出来献艺,那些大人们也都将注意力放到了眼前那些舞伎美妙的表演上去了。潋滟小心端坐,目光只盯着舞伎们观看,全身的感官却在四周捕捉奇异的感觉。他知晓皇帝时不时会看一看他,还有他正对面的谢聿桢,虽然也是看着舞场,那视线却不停地在潋滟身上打量。弄的潋滟心内惴惴不安,浑身紧张起来,汗水从脖颈一颗颗往外渗,连那复着的假面皮上都渗透了些汗珠出来。
虎惧远远立于园外不得入内,连凤莱与孔燕都不得跟进。他一见潋滟浑身紧张,举止家僵硬,心内也捏了一把汗,这种节骨眼上可不要出什么差错啊!怎么也得为昭国多争取一些时间才好啊!
“王子可是看不上这些粗鄙的节目?”燕崇北突然放了酒杯,疑惑地问着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