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神魔欧阳天足迹遍天下,武当是道家圣地,他自然熟悉得很。「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他们由榔梅祠至三天门,再经三琼台至尹喜岩,这一路奇峰突兀,远岫参差,景色之美,简直不可方物,可惜他们无心欣赏,时时都在戒备之中,美景当前,只得轻轻放过。
夜深人静,万物皆寂,何况又在人迹罕至的深山,按说是不会有人打扰他们的。当然,他们也不会打扰别人,这儿除了草木沙石,连一支蚂蚁都很难找到。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尤以深山大泽之中,往往会发生令人想不到的怪事,可能是金蜈门流年不利吧,一种骇人听闻的怪事,今晚就被他们遇上了。
他们之中有一个年约三旬的彪形大汉名叫褚傅新,是金蜈门黑衣队中的杰出人物。此人功力颇高,但性偏激,只要一言不合,出手必然伤人,自从金蜈门踏入中原以来,伤在他手下的黑白两道高手,已有十余之多。现在有半个时辰的歇息时间,他却不愿跟大伙挤在一块,因而转身移步,独自向树林之中走去。
也许这几天他没有杀人,所以性情变得十分粗暴,他手中抡着一枚冷魂飞星,伸缩吞吐之间,不断的向邻近的树木飞射。没有人杀,杀树,未尝不是一种发泄,虽然树木不会呼痛,那飞星着树的夺夺之声,听来倒是有些过瘾。
树木不会呼痛,会呼痛的树木必然是一个怪物。世间的怪物毕竟不多,除非特别倒楣,多半不会碰到它们。也许褚傅新楣运当头,别人遇不到的怪事,竟然被他遇上了。
他伤过不少树,也杀过不少人,这回当飞星掷出之后,他竟然心头一懔。像他这种人是不会害怕的,在他来说,杀人是乐事,伤几棵树又算得了什幺。只不过他击中的那棵矮树,竟然是一个怪物,飞星掷出,矮树应手发出一声闷哼。这实在是一件前所未见的奇事,树木居然会发出人类一样的声音,就算他胆大如斗,也不能不为之大感震骇。毕竟他是一个煞星,所以有些不太信邪,右臂一振将飞星收了回来,脚下一挪,向那棵矮树逼了过去。
现在的月色并不清朗,树林更是一片迷朦,由于他目光锐利,仍能瞧出树干之上有一缕身丝渗出,他懔然了,无论他的功力多高,也不能与山精木客为敌。
于是,他想走,及早脱离险地,应该是明智的选择,但他刚刚拧转身形,左右胁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他就什幺不知道了。
他是恶人,是煞星,这种收场是必然的,正应了那句瓦罐不离井口破,但是他临死那声尖锐的惨嚎,难免会将他的同伴引来。
适才矮树的闷哼,金蜈门已经有人听到,这声惨嚎声闻数里,他们一行人自然会闻声而来。他们找到了惨死的褚傅新,却找不到杀他的敌人,但晚风呼啸,草木皆兵,令人有一股肃杀的感觉。不管怎样,金蜈门的人不能白死,他们必须找出这个暗中下手的敌人,在领队指派之下他们分开了,由三面展开搜索。
这是一个极端诡异,恐怖绝伦的森林,他们没有找到一个敌人,但金蜈门下却在不断发出惨呼,敌人几乎是来无影,去无声,他们三路人马全都受到惨痛的打击。
这种扣人心弦的声浪,钟家信一行也听到了,因为他们正紧跟在金蜈门的身后。
“小姐,这是什幺在叫,好怕人。”
“别怕,小燕,咱们跟着钟公子有什幺好怕的。”
这是方玫主婢一段简短的交谈,由语意之中,可以听出她们对钟家信是如何的信赖。
阴风神魔欧阳天哈哈一笑道:“小妹子,这你就弄错了,要是行侠江湖,扶危济困,或是跟当今豪侠争一日之长短,你们跟着小兄弟一定不会吃亏,不过,嘿嘿,现在咱们是置身于深山密林之中,所遇到的不是鬼物便是妖魔。”
方玫尖叫一声道:“老哥哥,你别吓我。”
阴风神魔欧阳天微微一笑道:“老哥哥怎会吓你,只是向你说明实情罢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要不要听。”
方玫樱唇一撇道:“你说吧,我才不怕呢。”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所谓山精木客,妖魔鬼怪,也只是传说而已,举世之中有几个当真看到?一般江湖术士,左道旁门,多半利用人们心理上的弱点,妖言惑众,故弄玄虚,使鬼魔邪恶的传说,在民间造成极大的震撼。”
钟家信道:“老哥哥说的不错,很多事都是庸人自扰。”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但有一些江湖门派,专门装神弄鬼,那些阴险狡诈的门道,令人防不胜防。”
方玫道:“我明白了,老哥哥是说郭大哥江湖阅历不足,碰到今晚的景况,只有你才能保护咱们。”
阴风神魔欧阳天哈哈一笑道:“小妹言重了,那保护二字老哥哥可不敢当,只不过一般宵小的障眼法儿,很难逃过老哥哥的一双老眼,到时候可以从旁提醒一二罢了。”
方玫道:“这话倒是不错,请老哥哥带头。”
经过一阵急驰,他们走近了那片森林,一片恐怖的景象立即呈现于他们的眼前。地上躺着参遭横死的金蜈门下,却瞧不出一点打斗的痕迹,好像死者突然遭到意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抵抗。再往前走,遗尸逐渐增多,打斗的痕迹也随处可见,只是除了金蜈门下,找不出敌对者的尸体。
阴风神魔欧阳天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行动也
显得十分慎重,最后停下脚步道:“小兄弟,咱们只怕遇到一群十分可怕的敌人。”
钟家信道:“老哥哥知道他们是谁吗。”
阴风神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可能是神树门。”
方玫一怔道:“神树门,这是怎样一个门派。”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一个门派,甚至整个江湖知道有这幺一个门派的也为数不多。”
方玫道:“老哥哥是如何知道的。”
阴风神魔沉思有顷,似是在回忆一段往事,良久始道:“十年以前,我偶游云贵边区,在一个名叫河塘铺的山镇附近,就遇到几名树人,那一次我几乎栽在他们的手里。”
方玫道:“什幺叫树人。”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他们戴着头罩,穿着圆桶似的长袍,全身的颜色与树干一般无二,乍眼瞧去,必然以为他是一截树椿,所以当地的民众称他们为树人。”
说着顿了一顿,接道:“他们使用像树枝的钢叉,招式怪异,来去如风,还会射出毒烟,令人防不胜防。”
钟家信道:“凭武功,咱们多少总还可以应付,如果他们再抽冷子射出毒烟,这的确是一桩麻烦。”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他们的毒烟带着深灰色,如非视线不明的夜晚,倒还容易辨认,最要注意的是与这般人对敌之际,必然抢占上风,如若他们射出了毒烟而又闪避不及,那就该迅速倒向地面,以最低的姿态,对敌人的下盘作凶悍的攻击。”
方玫道:“为什幺要倒向地面。”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毒烟较空气为轻,一经射出,立即向空中飘升,贴身地面是躲避毒烟的一种方法。”
钟家信一叹道:“世事洞明皆学问,闯江湖果然不是单凭武功就能行得通的。”
他们边走边谈,此时已经进入丛林的中心地带了,阴风神魔欧阳天忽然脚下窒,急道:“小心。”
其实不必他出声警告,走在他身后的钟家信等已经十分明白,因为前面一片林空之带正摆着十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那股血腥之气,令人触鼻欲呕。横存林空的尸体之中,有金蜈门下,也有树人,如果将双方的遗尸作一比较,树人比金蜈门还多出三具。
钟家信眉峰一皱,道:“老哥哥,由此地凌乱的情形瞧看,适才的搏杀可能相当剧烈,令人不解的是,树人似乎落了下风。”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那是必然的,金蜈凌空飞舞,威力何等的惊人。他们的冷魂飞星,也是武林公认最为犀利的外门兵刃,神树门只不过……”
他语音未落,忽然“哼”
了一声道:“兔崽子,果然来了。”
钟家信道:“老哥哥,你猜他们是那方面的。”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金蜈门人数不多,经过几场拼斗,所剩已是寥寥无几了,我想来人必然是神树门的。”
钟家信道:“神树门跟咱们并无过节,那就不必结这个仇家了,咱们由树上走。”
阴风神魔道了一声“好”,弹身跃起,一飞冲天,身形穿林而上,在树梢停了下来,待钟家信等先后到达,他用于指了一下方向,然后以风驰电掣之势向南岩急扑,待登上岩顶,已是天色大明了。
南岩的名胜有太子困龙床、大金钱、大金钟、五百灵官、井露井、梳妆台、飞身岩、龙头香等,都是引人人胜的好去处。身入灵山,眼观胜景,钟家信虽然急于找到老父,脚下却自然的慢了下来。他们在路上吃了两次干粮,傍晚时分赶到了树梅祠,此地只有半山,气候便已不同,山风呼呼,寒气袭人,使人有隆冬将至之感。
武当山高,每一段气温不同,故山中花木,入春殆备四时,初则桃李如锦,绿荫如幄,继则红叶黄花,老梅残雪,变化之大,令人如历四季。在榔梅祠,他们找道人借宿,然后询问钟氏一门的近况。
被问的是一个约莫四旬的道长,他双目精光一闪,道:“施主是什幺人,跟钟家有什幺关系。”
钟家信道:“在下钟家信,钟国栋乃是家父。”
道长道:“原来是钟少侠,久仰,贫道听说钟氏一门曾经寄居敝山,但详细情形贫道并不了解,各位可以在此暂留一宿,明早贫道派人带你们去见敝掌门,一定有一个圆满的答复。”
钟家信道:“多谢道长。”
待这位道人离去之后,阴风神魔忽然“哼”
了一声道:“这牛鼻子到底在搞什幺鬼。”
钟家信一怔道:“老哥哥瞧出了什幺。”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此人目露精光,暗蕴杀机,言语口不应心,对咱们含有颇深的敌意。”
钟家信道:“这就怪了,莫非本门子弟无意中开罪了他们。”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我看不会如此简单,其中只怕另有蹊跷。”
方玫道:“老哥哥说的不错,咱们倒是应该小心一些。”
小燕撇撇嘴道:“就凭武当这些牛鼻子,哼,弄火了咱们就抄了他们的窝。”
方玫瞪了她一眼道:“小燕,你在胡说些什幺。”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武当人材凋零,早巳今非昔比,该派不求振作,却仍以泰山北斗自居,该派长老金弘道长昔年勾
结苗疆蛊女黎可秀之事揭穿之后,声誉更是一落千丈,他们仍不知闭门思过,给他们一点教训应不为过。”
钟家信道:“反正明天要见到他们掌门了,到时候见机而行就是。”
这一晚很平安的度过去了,翌晨由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道童引导,直向天柱峰的绝顶奔去。
在途中奔行半日,道童连吭出一声都没有,钟家信原想跟他聊聊,就便探听一点金氏一门的讯息,人家既然心存敌意,他只好免开尊口了。
道童无知,钟家信不屑计较,但小燕却不愿就这幺便宜他。她解下腰际的软鞭,右臂一伸,劲贯鞭梢,同时一吐一带,道童冷不防竟然摔了个狗吃屎。
平白被人家摔倒,道童自然火冒三丈,他一蹶即起,双手向腰间一叉道:“是谁暗算道爷,有种的就站出来。”
小燕把玩着她那条软鞭,投目空际,瞧都不瞧道童一眼,但却嘴角轻撇,冷冷一哼,道:“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对女人,道童有一份缅腆,尤以像小燕如此年轻,而又美丽的女孩子,他更觉得手足失措,良久,他才红着脖子,挣出一句话来,说道:“你为什幺要摔我。”
小燕道:“谁故意摔你了,我只是想舒展一下筋骨,不小心碰到你罢了,其实摔一下平常得很,有什幺值得大惊小怪的。”
小道童不再说什幺了,身形一转,继续向前面奔去。
小燕奔上几步,跟到道童的身后,道:“喂,我叫小燕,你的法号叫什幺。”
道童道:“我叫瑞云。”
小燕道:“原来是瑞云小道长,失敬,听说你们武当有一种袖中剑很好玩的,你学过吗。”
瑞云道:“没有,袖中剑要等几年我才能学。”
小燕道:“这幺说来,它必然是贵派最高深的剑术了。”
瑞云道:“不,敝派最高深的剑术是太极慧剑,可恨那本秘笈竟被人偷走了。”
他说到别人偷走之时,竟然扭过头来向钟家信狠狠的瞪了一眼,好像在指着和尚秃驴,那本太极慧剑秘笈的被偷,与钟家信似乎颇有关连一般。
钟家信心头一动道:“小道长,贵派的秘笈何时被偷,是什幺人偷的,贵派可有眉目。”
瑞云道:“大前天晚上被偷,偷的人还留下一张借据。”
钟家信道:“会有这种事,那人是谁。”
瑞云道:“钟家仁。”
钟家信愕然道:“是我三哥,不可能。”
他语音甫落,但见人影嗖嗖,山石草木之间忽然涌出数十名道士来,其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哼”
了一声,道:“铁证如山,有什幺不可能的。”
钟家信道:“道长是……”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老牛鼻子是武当掌门的师叔,也是该派硕果仅存的青铜长老。”
钟家信抱拳一礼道:“钟家信参见前辈。”
青铜长老“哼”
了一声道:“不必,只要你们交出本门的秘笈,咱们也不愿深究。”
钟家信道:“前辈这是强人所难了,咱们几时拿走贵派的秘笈的。”
青铜长老道:“我知道不是你,但不得不委屈你一下,带走。”
武当门下应声奔出四人,他们的年龄不相上下,约莫在三十五至四十之间。
这些人除了身着道装,怀抱长剑,另一相同之处是目光锐利,气定神闲,必然都是武当门下的高手。
钟家信不愿因一点误会而导致轩然大波,于是迎着来人双拳一抱,道:“各位道长,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三哥绝不会要贵派的剑笈的。”
来人之中一名身材瘦长的道士冷哼一声,道:“就凭你这句话。”
钟家信道:“不在下人微言轻,道长自然听不进去,不过在下可以用行动来做证明。”
瘦长道士道:“哦,说下去,什幺行动。”
钟家信道:“本门天都九归剑法,虽然算不得武林绝艺,但在下自信绝对不会输给太极慧剑的。”
瘦长道士面色一沉,道:“你是要以剑术跟贫道分个高低。”
钟家信道:“是的,但不是道长一人,而是想向四位道长同时请教。”
瘦长道士勃然大怒道:“好狂妄的小辈,你知道咱们是谁。”
阴风神魔欧阳天接口道:“武当四大弟子,的确是几个出色的人物,不过,嘿嘿,碰到老夫的小兄弟,你们就不值一提了。”
瘦长道士向阴风神魔欧阳天打量一眼道:“你是谁,竟……”
阴风神魔欧阳天名震武林,只要走过江湖,没有不认识他的,武当四大弟子也是湖海闻人,瘦长道士居然不认识欧阳天,岂不是一件怪事。其实这不能怪他,因为阴风神魔戴着一顶阔边草帽,帽沿压到眉际,遮着了半个面孔,自然不易认得出来。
经瘦长道士一问,他才将帽沿推高,现出一张阴森冷酷的,布满杀机的面貌。
人的名,树的影,当武当门下找#回#……瞧出他就是名震黑白两道的阴风神魔之后,禁不住面色大变,底下要说的话也噎了回去。青铜长老双拳一抱道:“原来是欧阳大侠,久违了。”
阴风神魔欧阳天“嘿嘿”
一阵冷笑道:“别攀交情,老牛鼻子,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有什幺话待小兄弟的事解决之后再说。”
青铜长老“啊”
了一声道:“钟小施主是欧阳大侠的小兄弟,贫道失敬了。”
阴风神魔欧阳天道:“不错,不过对付你们这些牛鼻子,还用不着老夫插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青铜长老精神一振道:“对不起,欧阳大侠,太极剑笈是敝派镇山之宝,咱们不惜任何代价,必须追它回来。丹书,你就向钟小施主讨教讨教吧。”
欧阳天虽然被人列为魔道,但一诺千金,言出必践,是他的金字招牌,他说不插手就不会插手,这是青铜长老精神一振的原因。
丹书就是那位瘦长道士,也是武当四大弟子之首,此人一身功力,除了青铜长老,在场的武当门下就数他修为最高,青铜叫他出战是志在必得。虽然如此,丹书依然不敢大意,阴风神魔能够认钟家信是他的小兄弟,这位丰姿优美的少年,必非等闲之辈。于是他面色一整,将长剑往怀中一抱道:“贫道丹书请钟少侠赐教。”
对付像丹书这等人物,钟家信本来无须用剑,举手投足便可将对方收拾下来,但为了展现天都九归剑法并不输于太极慧剑,他还是将方玫赠送的长剑取出。
出鞘一道白光,势如经天长虹,这是钟家信长剑出鞘的气势,这一气势却使丹书及所有在场的武当门下神色一呆,因为他们瞧出它是名满天下的白虹宝剑。
白虹宝剑吹毛立断,锋利无比,是薤山双奇的成名兵刃,除了他的后人或亲传弟子,外人是无法获得的。
因此,丹书“哼”
了一声道:“施主原来是方大侠的传人,失敬。”
钟家信道:“那你不打了。”
丹书道:“方大侠侠名满天下,贫道岂能不表示一点敬意,施主注意了。”
语音甫落长剑倏飞,刹那之间,一连攻出五剑。太极慧剑果然不凡,这五剑不只是一气呵成,而且首尾相连,浑然一体,构成一幅绵密的剑幕,包围着钟家信的全身,似乎他每一寸肌肤,都在剑锋攻击之下。
方玫主婢大吃一惊,两人一声娇叱,就待双双赴援。但她们的身形还未移动,突见白虹耀眼,斗场上响起一片折金断铁之声,丹书的剑幕消失了,他踉跄着连退数步,在原地留下一些破铜烂铁。
显然,丹书失败了,兵刃被毁,衣裂肉现,钟家信只是回敬了一招,武当四大弟子之首竟然败得如此之惨。
在武当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意外,也是一项奇耻大辱,如是传之江湖,武当一派岂不要声誉扫地。因而他们在一呆之后,尚未参战的四大弟子之三便一起挥剑急扑,其余武当门下也纷纷亮出长剑,一场血溅名山的混战,眼看难以避免。
令人想不到的是青铜长老,他竟然以悬崖勒马的心情,及时发出一声叱喝:“住手。”
武当门下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钟家信也愿意息事宁人,拦住奔上来的方玫主婢,这一仗暂时是打不起来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已经事无,因为双方仍然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再起恶斗的可能。
谁知青铜长老忽然长长一吁,道:“也许咱们当真错了,各位请吧。”
方玫道:“前辈是让咱们走。”
青铜长老道:“请恕敝派没有接待,请。”
钟家信双拳一抱道:“前辈高人的胸襟,果然不同凡俗,不过金氏一门忠厚传家,决不能容许任何一个害群之马,贵派固然必须收回剑笈,晚辈也要查个明白,如果前辈能够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见示,晚辈当感激不尽。”
青铜长老略作沉吟道:“好吧,我告诉你,五天前的一个夜晚,贵门忽然举家离山,只留给敝派掌门一封谢函。”
钟家信道:“署名的是我三哥。”
青铜长老道:“不,是令尊钟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