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5日

「可以了。」

打开气炸锅，一阵香喷喷的热气溢出，雯雯满意地把精心杰作放置在餐碟上，

再从锅里拿出多宝鱼，淋上酱油和撒上葱丝，一餐简单而美味的晚餐便大功告成。

「开饭了，你们两个出来吃饭。」雯雯从厨房里大声叫着，汤家不大，这一声

丈夫和儿子肯定听到，但完全没有反应。

到雯雯把白饭盛出来时发觉两位「少爷」还未愿出来，不禁动气道：「煮好饭

也不出来吃，你们到底有多忙？」

气冲冲走进睡房，丈夫正埋头苦干，努力工作赚钱没话说，但他是在写那半分

钱也拿不到的网络小说。

「雯雯，你们先吃，我正写到紧张关头，停不下来。」东尼十分认真的道，雯

雯哼一声，什么紧张关头？不就是那些变态的色情小说！

转向儿子小铭的房间，他亦是对着电脑在忙，唷，是忙着打网上游戏。

「妈，你们先吃，我正打到紧张关头，停不下来。」

小铭紧张的道，雯雯哼一声，什么紧张关头？不就是要课金的网络游戏！

没好气回到客厅，鱼凉了，豆腐冷了，饭也硬了，两位「少爷」才施施然

出来，看到餸菜不满投诉：「只有鱼和豆腐？肉呢？」

雯雯道：「吃太多肉不好，营养不平衡。」

小铭回头进房间继续打游戏：「我不饿，不吃了，晚上肚饿煮即时面。」

东尼也说：「我也没什么胃口，半碗饭够了。」

大慨这是每位家庭主妇都会遇到的问题吧，辛辛苦苦煮的晚餐没人欣赏便算了，

还要头痛怎样处理吃剩的饭餸、新鲜的不吃，在冰箱雪过一天更不会吃。

「也不知道煮的人辛苦。」雯雯看着剩了大半的鱼和豆腐气得想哭，用心煮又

如何，根本没有人欣赏！

这是本故事的主角雯雯，今年@@岁。丈夫汤东尼，是没钱收（！）的网络小

说家，笔名小鸡汤，儿子汤小铭，中学生。

作为一个平凡女子，雯雯跟一般走在街上的妇女分别不大，就是外表比同龄女

性看来年轻一点，样貌标致一点，身型窈窕一点，个性温柔一点而己，真的没有太

大分别。

基本上自婚后雯雯便成为全职主妇，偶尔去朋友的医务所兼职，她学生时代以

当护士为目标，但最终没有变成职业，而是专心在家里相夫教子。

这天早上，雯雯走路有点急，因为一位病人预约了到医务所，说是病人，其实

也只是例行的身体检查，这个人是雯雯的大学同学，严格来说，是初恋情人。

陈家俊，是雯雯大学时代的好朋友，说是初恋情人，其实两人并没正式交往，

只是互相暗恋，曾有一次，这位运动健将向雯雯表白，但被雯雯拒绝了。

事后回想，为什么当时会拒绝的呢？明明自己也很喜欢这个男生，但女孩子往

往便是这样，当男孩子向自己表白，很多时不好意思当场答应，找这找那的打发过

去，对方以为无望放弃，结果最后悔的是女生自己。

学业为重，年纪太轻，也不知道是否喜欢他，反正借口要多有多，特别在好几

个男生都对自己有好感时，便更难下定主意，到别人一双一对了又来后悔，这是大

部份条件尚可、但又未去到万人迷的女生写照。

虽然没做成情侣，但雯雯和家俊毕业后仍有保持联络。当然大家各自结婚了，

有家庭有孩子，是不会像以前的密切，现在他们一年便只见一次，是家俊每年的定

期验身。十年前某次旧同学聚会两人聊起近况，家俊说年纪开始大，想每年验身以

策安全，于是在雯雯介绍下，便成为了她兼职的医务所客户。

因为是兼职关系，雯雯一星期才去医务所两天，帮忙几小时赚些私房钱，但每

次知道家俊会来，雯雯都一定会出现，以见见这往年的情郎。

雯雯和家俊是清清白白，连手也没有牵过，有时候雯雯会想，如果当日答应了，

自己后来的人生会不会改变。当然在尘埃落定的今天，这是一个没意义的想法。

「雯雯，很久不见，这么快又一年。」这天家俊准时到达，他从来是一个很守

时的男生，每次都是比约好的早三分钟到达，多年来也没有改变。

「家俊你来了，还是这么守时，请在这边等等，医生很快出来。」雯雯笑道，

她负责的是接听电话，安排病人预约和按药方抓药，没有实际协助医生工作。

「好的，一年不见，雯雯你还是这样漂亮。」家俊笑道，雯雯怪责的嘟一嘟嘴，

实际心里暗喜，哪个女人不爱给男人称赞漂亮，特别是往年曾喜欢过的男人，今年

雯雯还特地涂上玫瑰色唇膏，因为大学舞会时，家俊曾称赞她涂这种颜色的唇膏最

漂亮。

不久上一个病人离去，

家俊便进去作一年一度的身体检查，雯雯当然没有跟进

去，半小时后检查完毕，雯雯便公式的向家俊交待：「一星期后有报告，你可以上

来拿，也可以速递去你家。」

「那麻烦替我速递吧，最近公司有点忙。」

「好唷。」雯雯微笑道，心里有点失望，如果他说自己来拿，便可以再见一面

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雯雯。」

「拜拜，家俊。」

一年一度的相会便是这样结束，实际谈了没十句话，不过这很正常，一个是有

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保持距离是应该的事，哪管是当年曾喜欢过的人。

雯雯有见过家俊的妻子，那不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至少便没有自己漂亮，

但家俊是深爱着那个女孩。

幸福，这便是幸福了吧。

『如果当年我答应了，也许便是这个幸福的女人?』雯雯敲一敲肩膀，不许自

己胡思乱想。

下班后雯雯如常去超市买菜，一切都是那么正常，然而三天后在雯雯上班时接

到家俊电话，说因为那天有事会经过附近，该份验身检查还是自己亲自来拿。

「好的。」

那天不是雯雯的出勤日，雯雯连忙跟医生调休，好让可以再见家俊一面。

说起来他是一点没变，没有中年发福，身体还像当年健壮，爱运动的人就是不

一样。

想起自己那个终日在椅上写那变态小说的丈夫，没法比，真是没法比。

其实女人也不是那么重视男人外表，但年纪不轻了，为家人设想也应该注意身

体，万一家庭经济支柱病倒，只会连累家人。

「谢谢梁医生。」跟其他护士调休后，雯雯才发觉，喔，原来那天是自己生日。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他记得我生日？

雯雯摇一摇头，没可能，这些年里他都没提及过，又怎会记得，是偶然，一定

是偶然。不过可以在生日当天见到家俊，还是很不错啦，雯雯自觉心情舒畅。

「你还是这么准时。」

「我没什么大病吧？」

「没有，你很健康。」

到了生日当天，家俊也是准时到达，拿过报告后，他递给雯雯一只水晶小熊：

「今天是雯雯你生日吧？生日快乐。」

「你?你有记住？」雯雯惊喜道。

「只是刚好想起，也不确定是否今天，只是赌一赌。」家俊笑道。

为了不让别人丈夫误会，家俊买的不是名贵东西，只是一个小饰物，但已经足

够溶化雯雯的心。

「谢谢你啊，家俊。」

「老朋友别客气，我先走了。」

「拜拜，家俊。」

「拜拜，雯雯。」

望着男人那风度翩翩的背影，雯雯叹一口气，这么好的一个男生，当年自己居

然有眼无珠。

下班后雯雯去了附近的公园，挨在围栏前望着那水晶小熊，太阳折射下玻璃闪

闪亮亮，十分好看，是不贵的东西，但物轻情义重。

连挑选小礼物也这么有心思，他的确是有没话说的男人。

雯雯知道家俊在一间国际企业上班，家是住在环境优雅的小区，有台不错的房

车。年轻时可以什么也不计较，但人成熟了，才会知道女人始终是很难敌过现实。

『如果?当年我挑了家俊?』雯雯叹一口气，她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但

良禽择木而栖，每个人都想为自己的人生打算。

「你不用多想，谁个女人都知道，挑上这种男人是最幸福。」在雯雯想着的时

候，她耳边响起一把十分动听的声音，只见一个长得高佻亮丽，身穿白色长裙的年

轻女子落落大方地步向她的面前。

「小姐…」女郎笑容可掬的向雯雯问道：「你不用怀疑，我知道你心在想什么，

因为我是天使。」

「天使？」雯雯莫名其妙地望着这可爱漂亮的女孩，天使妹妹和谐点头：「对，

今天是你的生日，神爱世人，在你降生的这个纪念日，上帝派我来，赐给你一份大

礼物。」

「大礼物？会是什么？」雯雯不是一个贪婪女子，但女人嘛说到礼物还是感到

好奇。

「是什么都可以。」女郎笑道：「就是改变你的下半生，都可以。」

「改变我的下半生…」

「对，刚才送你这小熊的男人，你很喜欢他，很想做他老婆吧？」天使妹妹从

雯雯手上拿起水晶饰物笑道。

雯雯脸上一红说：「我哪里会想做他老婆，你别乱说。」

「大家女人，你不必隐瞒，换了我是你，也一定想要个俊俏又有事业的好男人，

而不想要那写免费（！）色情小说的丈夫。」

「你怎知道我老公写免费

（！）色情小说？」雯雯怀疑道。

「怎知道不是重点，没钱收才是重点！」天使妹妹愤慨道，雯雯十分同意。

天使妹妹继续笑说：「你对你的丈夫有很多不满吧？结婚前还觉得不错，结婚

后才知道原来是不堪。」

「那和想像中的确有点落差，但我也不会因为这样而抛夫弃子！」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连自己都活不好，又怎样令

别人活得好？」天使妹妹无情的道，雯雯不思议道：「你真是天使？我觉得好像恶

魔耶。」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就只有这样啰，你可以装圣人，以后别后悔便好了。」

后悔，事实上雯雯已经在后悔。

「我不会背叛我丈夫，但你尽管说来听听吧？」雯雯有点兴趣的道。

天使笑说：「我有能力令刚才那个男人爱上你，跟你一起。」

雯雯扬着眉毛道：「你意思是让家俊爱上我，和他妻子离婚和我一起？」

天使摇头：「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搞婚外情你们人类比天使更熟手，根本不必

找我了。我是可以令你和那个男人的妻子调换，你变成他妻子，而他妻子便变成你

丈夫的老婆。」

「是换妻游戏？」

「不是游戏，是真真正正的交换，你将成为他的另一半，变成他真实的妻子。」

「这种事有可能吗？」

「神的使者，你认为没可能吗？」天使妹妹反问。

雯雯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拒绝：「我还是不要，我现在很幸福，不需要

交换。」

天使妹妹冷笑道：「女人总喜欢强调自己很幸福，其实幸不幸福呢，她自己才

最清楚。」

雯雯像被插中心房的哼不出话来，天使妹妹递上一张卡片道：「有需要找我吧，

我知道你是很需要我的。」

雯雯接过，这时候天使妹妹经已消失，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呢。

雯雯没有多想，这种奇怪事没几个女人会接受，捶一捶肩，如常往街市买菜。

回到家里忙过一头烟，自己生日，也弄一餐特别丰富，到了晚上七时，丈夫和

儿子还没归家，雯雯致电两人。

「东尼吗？大慨几点回来？」

「对不起雯雯，今晚公司要加班，可能要很晚。」

「那没办法，你小心一点。」

「好的，先挂线。」

叹一口气，明明是工资不高的小职员，却经常要忙，真有那么多工作吗？」

「小铭吗？大慨几点回来？」

「对不起妈妈，明天学校小测，我在同学家里温习，可能要很晚。」

「那没办法，你小心一点。」

「好的，先挂线。」

学业为重，难得儿子生性也没话说，雯雯发呆望着餐桌那忙了半天的餸菜，有

种家庭主妇的无奈。

「他们真的在忙吗？」忽然间，下午听过那声音在耳边响现，是天使妹妹。

「是你？」雯雯回头，身穿圣洁白袍的天使妹妹从半空缓缓降下。女孩笑了一

笑，雯雯不想认输的道：「他、他们当然在忙！」

「是吗？」天使妹妹扬一扬手，电视萤幕立刻出现一个画面，是雯雯的丈夫汤

东尼，他正和一位女生逛街。

「东尼?」雯雯双手掩嘴，不可置信，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天使妹妹再扬一扬手，电视萤幕转了另一个画面，是雯雯的儿子小铭，和小女

友在逛商场。

「小铭…」雯雯更不可置信，泪水充满了眼框。

「这就是真相了，难道你认为，他们真是值得你留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