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辈子的记忆帮不上,这几个月的种种转瞬闪过,只留下两道曼妙的身姿,白夜飞忽然想起翡翠与洁芝,随即生出一个念头:要是没有离开郢都就好了……
有两女在,可以透过她们协助,靠着联合修练,将真气练化提纯,虽然未必对症,但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现在这里与颖都相隔甚远,自己连雅德维嘉来不及找,更别说回去郢都找人,唯有强行压下对两女的思念,继续思忖解厄的方法。
旁边忽然有了动静,雪莲用木盘托着茶壶茶杯过来,见白夜飞在那边汗如雨下,皱眉道:“你好点了吗?怎幺这幺多汗?”
白夜飞抬头看去,本想说别打扰,却见少女黛眉大眼,琼鼻挺翘,光嫩的肌肤在烛光中倍显细腻,虽然比不上翡翠与洁芝,却也清秀不俗。
特别是,雪莲或许因为太忙,竟然忘记换下湿衣,此刻裙裳都紧贴着肌肤,显得青春身躯秾纤合度,甚至隐隐透出下头白里透粉的青春色泽,年纪
尚轻,却透着将熟未熟的味道,引人窥觊,偏偏神情疏陌,那种说不出的冷淡气质,这时看来就是淡雅可人,是别有一番滋味的乡间碧玉。
白夜飞心中一动,真逼急了,也顾不上讲究太多,忍着体内炽热,强笑道:“你怎幺会……半夜跑去打水的?荒郊野岭,又是深夜时分,多危险啊。如果不是我刚好经过救下你,你就危险了。”
雪莲将木盘放在旁边桌上,双唇微张,正要回答,白夜飞抢先道:“你知不知道,在很多地方,女人被救了性命,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少女握住茶杯的手一颤,神情忽然转冷,从淡漠疏离,转为拒之千里外,眼神带上几分嫌恶,寒声道:“你知道吗?我们开的这家店,附近一直都有传闻,说我们除了卖茶卖包子,还让客人留夜,我们母女都是收钱陪宿的。”
妓女啊?早说嘛,大家谈钱好解决啊……白夜飞面上努力维持风度,笑着问道:“真的吗?”
雪莲面色一黑,柳眉倒竖,厉声道:“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白夜飞额头猛滴冷汗,体内炽流汹涌,感觉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讶然道:“真没有吗?”
这就太可惜了……白夜飞心中叹息,不能用钱解决,就只能诉诸暴力,自己压根无意把事情弄成这样,明明有一个英雄救美的好开头,为什幺最后会是这样龌龊的结尾?
“我们一家三口,虽是在这荒郊野地做生意,但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
雪莲粉拳紧握,胸膛起伏不定,眼中闪着不甘与恼怒,恨声道:“我们和往来客商都是清清白白,就只想堂堂正正做人,偏生就有人用肮脏眼光看我们,还总是编排那些没由来的瞎话,败坏我们的名声。我娘总安慰我们说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我知道,她自己其实因为这个,偷偷哭过好多次……”
这都什幺跟什幺啊……白夜飞听得暗叫不妙,既是因为体内真气滚烫,弱水真气快要尽数沸腾,九转功拚命运转也无济于事,再也压不住八脉内的炽热火流,随时都可能爆开,也是因为这番话说的,越听自己越像是坏人,完全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转念一想,之前怎幺想的都无关紧要,横竖自己不可能甘心等死,为了活命,什幺都做得出,哪还有什幺善恶好在意?本来就要当坏人,被骂也是活该!
白夜飞正想着,雪莲看了过来,目光古怪,不像刚才那边嫌恶,而是隐隐透出期待,轻声道:“我不说你是好人,但你救了我,我希望……你至少不是个坏人。”
少女幽幽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白夜飞心中无奈。
……你这回,注定是要失望了……
雪莲凝视面前男子,朱唇轻启,吐气如兰,“你……想要我怎幺报答?”
夜色深深,烛火闪耀,长长的影子映在墙上,隐隐晃动,如此时分,孤男寡女相对,本该暧昧丛生,情浓意切,白夜飞看着隐隐流露风情的少女,唯一的情绪就是苦笑。
……要是换个处境,我还真想和你说拿两笼肉包子给我,就当是报答了,但偏偏撞上这个节骨眼,两笼肉包子顶不住啊!
心中无奈,愈发压不住暴冲的真气,白夜飞气血若焚,待得开口,自己的声音已变得沙哑难听,“其实,我和你口中那些肮脏的男人,并没有什幺分别!”
雪莲的眼神一下变得黯淡,似是失望已极,喃喃道:“原来你和那些男人没有分别。你们都是一样的……”
白夜飞耸肩道:“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