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坠入爱河的她仍然怅然若失。今天好不容易有一次难得机会，她当然要竭力促成。

两人共同选定旅游作为今夜话题。入狱以前，为组织实施惩贪行动，杨惠娟走南闯北几乎跑遍全国各个角落，而且很多惩贪战场就选在了风景名胜区。接杨案之前，为侦破大案要案，李哲原同样往来全国大小城市，工作之余也捎带饱览祖国大好河山。丰富的共同体验，让他们的思维时而从东方美丽的小桥流水跳跃到西部雄壮的戈壁大漠，时而又由北疆冰雪世界神游到南国珊瑚宝岛，谈得真是兴味盎然、心驰神往。

谈着谈着，话题不禁意间将转移到了临全。此地虽乃杨惠娟失手被捕的伤心之地，却也素来拥有人间天堂之美誉，故而她并不忌讳，谈起来依然津津乐道。

“听说送你来首都的前一晚，你还想再看一眼施湖，我们的人还以为你想设计逃脱，结果埋伏了整整一晚毫无异常。他们一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谜底吗？”李哲原小心翼翼地向她探询。

“其实那只是小资情调的不自觉流露。我只想临死前再体味一下最喜爱的湖光山色，没想到倒弄得你们兴师动众。真好笑！”杨惠娟大大方方地端出原委。刚才愉快的精神旅游，已激起她对生命和自由无限眷恋。是啊，对于一个长期失去自由并随时可能牺牲生命的年轻姑娘来说，浓缩了人生美丽瞬间的旅游，回味起来该有多美！如此心灵美景，她觉得无法隐瞒也不必隐瞒。

“施湖确实美不胜收，我每去一次都会有新的感受。这样吧，等明年春天你恢复自由以后，无论多忙我都一定请假陪你再去施湖边上走走。相信那时我们肯定会有新的甜蜜体验。”李哲原话里爱意浓浓。经历了白天近乎完美的霍杨会晤，加上现下无拘无束的快乐交谈，他心情乐观之极。在他看来，恋人的立场转变势在必然且指日可待。自己和她的这份爱情将要由秘密转为公开，不再受国家利益的制约。

没想到杨惠娟脸上挂着羞涩红晕作的回答，却打破他那美妙思绪：“老李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哪有机会再去游览施湖？如果你对我还有些情分，能在我死后把我骨灰撒入施湖，我就感谢不尽。”

李哲原一下楞住了，但他反应能力实属一流，大脑飞快地转了一圈，旋即理解到恋人此时此刻的两难心境。尽管在他看来恋人的担心基本上属杞人之忧，但他深深了解地位不同往往会影响判断结果，遂真切地安慰道：“我知道你还是担心党和政府反悔，也恐怕被同伴误解。放心吧，只要霍总统在领导国家，定下来的政策坚决不会变。回去后我还会加强护卫工作，保证不出现同伴对你的误伤事件发生。”

见心事被李哲原看破，不愿示弱的杨惠娟，眼望窗外遥远星空，默默无言。前方的路途并不平坦，但她必须努力走下去。

第二十一章换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