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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亲(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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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12日

第二十三章

天堂是魔鬼嘲笑人间的倒影,多么让人绝望的结论。盏亮的月高高挂在天上,银白得像是神明的剪纸,薄得难以置信。弯翘的弧度,宛如讥笑人间的嘴,原来神和魔鬼是一伙的。

气急败坏的从养殖场出来才六点多。骑着破车吱呀吱呀的在街上溜达一圈,我就上了环城路。初秋的月亮尽职得过分,在柏油路上铺开一道没有尽头的银白,就像我哀伤又漫无目的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我就哼起了台湾歌手张信哲的《过火》。我好像走火入魔了。

其实抹平伤痕的不止时间,还有人自身的保护机制,当然后者只能是暂时的。离猪场越来越远,那股折磨得我想死的恨怒,变得越来越淡了,如同在水里快溺死的人,突然上岸后的暂时放松。那种雨过天晴的平静,让我愣了好一会儿,其实这根本就不关我事,为什么要死要活,去他娘的,还是留给父亲出狱后去面对吧。

停下叫得像要断气的破车,我回头向身后幽暗的空间张望,朦朦胧胧的湿气里,似伴随着哪家的寥寥炊烟,我好像闻到了饭香,甜甜的勾人食欲。

回去?显然我是逃不掉的。不回去?身无银钱半角,难道去要饭吗?失落的人为了活着,捏着鼻子屎都能吃。这他娘地又是陆永平感慨时讲的话。我真的好失败,为什么没说出一丝半点能惊世骇俗的言语,好过总拿别人的论调来易喻心情。

在肚子的再三催促下,我才猛然发力。随着抬臀弓背,耳边响起呼呼风声,飞速掠过的辉影让人恍若陷入时间的矩阵。我仿佛又回到了跑道上,只是连那快速吸入肺部的氧气都带着股破败味道。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大腿传来阵阵刺痛我才停了下来。挥汗如雨。气喘如牛。我撂下破车,踉跄着在沟渠旁的地上坐下。

磨磨蹭蹭到七点,实在熬不过胃里从上到下的燥涩,我向现实妥协了。行色晚将秋,交情老更深。白天把王伟超扎得满额红疮,晚上我就跑到他家蹭饭了。

王伟超家里干干净净,厨房的瓷碗也擦得亮白,显然我错过了饭点。好在他家父母都知道我和家里时常怄气,在和王伟超越打越近后,他们对我闷死不低头的个性也相当了解。王伟超的姥爷是个讲究人,家里多生多养,四个儿女以金银铜铁顺列而下,瞿铜嫣是王伟超的妈妈,在娘家排行老三,从记事开始,就有个分外响亮的绰号,研成饼。她自己应该也很嫌弃吧。

吃过了蛋炒饭,对王伟超的妈妈一顿谦虚的感谢,放下筷子后,我就有种深深的疲惫感,恨自己,恨陆永平,怨母亲,而这些我都无能为力,唯一能让我报复的,只有陆永平而已,但很可惜,我的反击和抗争,对他是微不足道的。

下午的一切仿佛并不存在,王伟超的脑门奇迹般的恢复了,生命力惊人得没留下一颗红点。我想或许是昏黄灯光的效果吧。我怔怔的盯着那七十瓦的灯泡,感觉那散射而出的凄惨味道是有道理的,这个世界好像就是由悲伤总成。

王伟超逼屌逼屌的把我拉进房,连跟他爸妈的招呼都懒得打,很有占山为王,唯我独尊的气势,看得我一阵羡慕。

“精彩的马上开始”房门一关,王伟超的屁眼像被充了气,有点亢奋莫名,估计一巴掌拍下去,他能蹦个丈八高。

对于一个初三的男孩来说,能让我们引以为豪,又兴奋既胆怯的,无非是发现父母不想让我们接触的秘密。但那时就算让我看淫女艳后,我都失兴阑珊。像被快掐死的蛤蟆,我大瞪着眼,有气无力的问;“啥啊”

打开电视,王伟超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脱裤子,当他掏出比我小一号的老二,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寒毛都炸了起来。他这是要干什么,要我和他一起看欧美教育影片,撸得起飞吗?这狗娘养的为什么硬昧着良心把我给扯进去。他一个人尽情的摩擦不好吗?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

我无所适从的呆着。王伟超这混蛋好似感觉呕心得我还不够,单手握着他的家伙向我挤眉弄眼。看起来异常的兴奋;“我就没见学校里的妹子,有那么挺的奶子,看着就足够大”

很准时准点,王伟超一说完,一副极度夸张的旁白和舞蹈出现在电视里;我以压穴,按摩,磁疗,等红外线功能……背背佳广告!!!

我一阵不知所措,喉咙梗得厉害,胃里也像有猛兽要奔出来。我们不是没一起撸过管,可那是赤身裸体的诱惑,对着背背佳的广告就能开动,是我接受不了的。

“你逼屌逼屌的倔样,是因为在发育期,有性饥渴的烦躁,就2分半钟,抓紧了”王伟超像被送进窑的白瓷,脸上渐渐的红丝隐显,很快满面浓光起来。荒诞得让我无语。

性饥渴个屁啊,老子都在女人屄里射过精了,能不知道插女人屄的滋味吗?老子已经在女人滑软的身体里破处了,还要你这只能用五指姑娘安慰的傻屌来关注。脑海中猛然间浮现出母亲胯间那团赭红色的肉,我感到老二似乎要觉醒了,心里一阵烦乱,揪痛莫名。

“我时间比较长,你个傻逼自己乐吧”我无可奈何的转过头。

那婴儿肥的示范模特,笑得让我无法直视。再看王伟超像是赶场一般,随着模特前后左右的旋转而套弄,我感觉一阵一阵的寒气袭涌,特别的渗人。这老天爷是怎么了,觉得我受的刺激还不够吗?特意安排这让我

感觉荒唐得无法形容的情形。

2分半钟的时间过得很快,王伟超扶着家伙越撸越快,我都听到呱唧呱唧的水腻声,和手部运动带动的呼呼风起。接下来的尴尬情形,让我恨不得从他家窗户直接跳下去。

王伟超自吟自娱,啊嘶啊嘶的嚎哼着。躬着腰,大岔着双腿,就像动物园的猴子,在游客拍照时搔弄着他们的性器。那硬得像根棍子的东西,一瞬间青筋暴涨,骤然色变。只见一股股浓液喷薄而出,如同一道道白绫当空飞舞扑面而来,重重的砸在我的脚边!那浓浓的味道突如其来,我大惊失色的慌忙跑开。看着他哆嗦的畅快,我一阵凌乱。

风急电掣后,王伟超这孙子毫无愧感,像张学良犯了烟瘾,猛抽了一口解馋的大烟,那种舒缓的音调别提多有滋味;“嘶,射出就是爽,身轻如燕啊”

“射你妈屄啊,你怎么不对着你妈屄射啊”我一阵深恶痛疾,这家伙刚才太张狂了,要不是在他家,又刚提起裤子,手上还有充足的残留物,我真想把他爆锤一顿。

王伟超很纨绔子弟的回怂着;“我倒是想啊,可没那机会,你牛怎么跑我这来避难了,有本事回家肏你妈屄去”

母亲和陆永平的种种不堪,又飞快的浮现在我脑海里,那是我永生难忘的痛。自己恨自己,真是件很消磨心智的折磨,我时时在想,我要是不那么执拗,别那么倔强,傻一点,蠢一些,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看一个呆逼在我面前精虫上脑,对着背背佳广告撸得飞起,真是件很糟糕的事。多年后想起,我都是毛骨悚然,后来为了掩盖这件事情,王伟超收买了我几次。本来想在外面躲几天,看母亲是真的在意我,还是在意那个身份。但这糟糕的经历证实了一个道理,娘好爷好不如自家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晃悠一圈,猛然发现我只能回家。

“喂,傻屌?”王伟超看着我胯着脸走出门,在身后不安的叫着。

我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后再也不踏进这房门一步。鬼知道王伟超在地上喷撒了多少子孙,随便一脚都能踩死千万级未能完全成熟的胚胎,想想都造孽。我一声不吭的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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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村口,我就推着破车前行。它老牛伏犁的痛吟声实在太招摇了,搞得像是我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似的。七湾八拐,就像过街的老鼠穿插在巷子里,可路就那么长,我还是离家越来越近。这时,我远远看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胡同口,斜斜的靠在院门廊匡上。像在这悲伤的秋夜等待远方归客,又像占山为王的土匪,要把我劫掠得更加的凄惨般。

我快走近时,母亲抬眼看着,眼里平静如常,未见丝毫的波澜。我停了下来,风也静了,我想不管怎么样,她应该对我说点什么,这时她叫了声林林,很淡很淡,心里的忧伤就开始蔓延了。

母亲和陆永平搞在一起的前因后果我清楚,但她心里怎么想的却不知道。对我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那种别人不理解的担心,旁人无法分担的纠结,害怕外人知道而取笑我的竭虑,我一直默默承受了很久。其实,我真的累了,我一度想离家出走,去探索那本《汤姆索亚历险记》的场景,像汤姆和哈克那样开始旅行,去感受这个世界上大多少人都无法领略的奇妙。

“然而”我很讨厌这个词,当他出现时,总意味着一波三折。我是真想和母亲化解这种僵硬的局面。即便对伦理道德一知半解,我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对的,母亲肯定错得更离谱,但她好像有不得不为的理由,搞得我都不能理直气壮的去怪她。和偷书不为贼的论调一个味道。即便厌恶,然而还是出现了,母亲又和陆永平搞在了一起。人都喜欢以己度人,不对,但也不全错。母亲和陆永平的再次苟合,是我无法忍受的,那种背叛和辜负感,摧毁了母亲在我心里仅有的贤惠形象。但我还在犹豫,因为我也很难接受发疯时在母亲身上兽鬼莫分的样子,那面目狰狞,眼露凶光的我,像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母亲蓑了蓑身子,双手挽在身前,挺直了问我晚饭吃了没。我抖了抖腿,说了声不知道。她一闪身就没了踪影,一切都像是不经意间的幻觉。

天越来越冷,秋风也是无孔不入,还没到深夜,凄凉的吹得人屁股都升起凉意。怒气是不能用来保暖的,那只是一个情绪的词汇。我缩了缩身子,收了收裆,推着车就往大门走去。

扎好车,来到厨房,母亲除了吩咐我洗洗早点睡,什么也没跟我说,搞得像我才是那个千古罪人。这种被冷眼嫌弃的感觉很不好,我一时间烦躁得不行。但母亲把饭已准给我留好了。还是老三样,油饼,米粥,和凉拌黄瓜。

我洗洗脸,刚要动手喝点粥,缓解胃里翻涌的油腻感。突然陆永平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嬉笑声穿入我耳里:“小林回来了”

母亲低语了两句,我没听清。一阵头昏目眩,天混地转。我首先想到的不是陆永平怎么在我家,而是爷爷奶奶死哪去了,在他们怀疑母亲偷人的情况下,还能让陆永平堂而皇之的走进我家大门。

怒气和惶恐

在在反复攀升,我要忍住,忍住。可一闭眼,眼前就是自己美若幽兰的母亲,在陆永平身下娇吟喘息的样子,想象不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母亲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我那天看到的一样,肆无忌惮的呻吟,喊叫。我更想不出以后陆永平会怎么对待母亲,是越玩越疯,各种姿势随意乱弄,还是传统的温柔抽插。心如刀搅,闭上眼再睁开,转头看向门外,星空依旧璀璨无比,裤裆里却湿漉漉的。我喘口气,准备去客厅。再难面对,终究是逃不过的。这才神经错乱的想起来,爷爷的病情严重了。中风的人总会反反复复,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爷爷怕活不了几年,那股悲凉气息依然在心里游窜着。

心跳得像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让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起来,感觉像是要丧失理智的前兆。我的气息极其轻微,莎莎咚咚的,像是电影里恐怖片的主旋律。

我定了定神,这么猛然一凛,又清醒了很多,没被负面的情绪拉近失智的漩涡里。陆永平好像是从父母的房里走出来,难道在我晃荡的空隙里,陆永平又搞了母亲一次?我不清楚,竖起耳朵。只有不远香椿树哗哗低语,以及模模糊糊的犬吠声。一切又仿佛寂静了下来。

不放心地挪过去,我在门口往外瞧了瞧,除了陆永平笑眯眯的,哪有母亲的半个人影。卧室的房门大开,昏黄依旧,那乳黄的朦胧,像通往另一片时空的传送门。

在陆永平进来之前,我扭头扫了一眼。菜刀挂在墙上,柴刀靠在门边,看起来触手可及。我渡回饭桌边,埋头喝粥,不搭理陆永平。

陆永平喜笑颜开的,在我旁边坐下,点上一颗烟。过了半晌,他说:“小林啊,跟你商量个事”

我装傻,其实也不知道,一如既往倔强的说:“什么?有屁就赶紧放”

陆永平出了一口起,很回味无穷,那个样子很让我讨厌。顺手摸了下嘴角的八字胡,小声惬笑着说:“呵呵,你就别一天到晚的闹呗,你弄你的,我玩我的”

我根本就无法想象,人可以无廉无耻到这样的地步,还在我眼前近距离的呈现。或许是我们这太偏僻了吧,人类构建的文明秩序,根本就传递不到这荒凉的边陲小鱼村。我们都是披着人身,心却是还未开化的野兽。

“你可以滚了”我心下极怒,把黄瓜咬得脆响。

陆永平拍拍我的手,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怪姨夫不讲信用啊,小林,身为男人,那种憋不住的糟心,你应该懂的”

我对这个提议厌恶至极,非要说出是什么感受。那就如同吃了一口屎,还是那种黏黏呼呼,软硬皆宜的状态。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卡在喉咙里让人作呕的感觉。我咬着咬着,声音冷得掉渣的说;“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想说就大声点”

对于母亲,我是又惧又爱,在做了那种事情后,又多了既恨既悔。可那还是我妈,我想用微不足道的能力,去守护的母亲,即使我曾经也做错过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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