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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亲(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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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亲》21章(续写)

2020年12月18日

收秋时,我终于见到了陆永平,比较惭愧地说,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但真正发生时却平淡得令人更加羞愧,记得是个难得的朗夜,满天星斗清晰得不像话。

进了村,一路上都是玉米棒子,我一通七拐八绕,总算活着抵达了家门口,然而横在面前的是另一堆玉米棒子,以及一百瓦的灯泡下埋头化玉米的人们。

其中就有陆永平,他说:“嘿,小林回来啦!快快,吃点宵夜,出来干活!”

可能是灯光过于明亮,周遭的一切显得有点虚,也不知道陆永平被母亲呼得东倒西歪的八字胡,现在长回去了没有,运方的夜幕恍恍惚惚起来,大地生起了烟岚四合的水雾,人影穿梭其中,一个个像极了世外高人,云烟雾照里,陆永平更加让我捉摸不透。

头顶的飞蛾扑将出巨大的阴影,前赴后继的向光亮冲刺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堪比二战中德美高空的对决,劳作的人们对此习以为常,悠闲的扯着些家长里短,这几乎像所有小说和影视作品里所描述的那样,平淡而不真实,在我九霄云外的发愣间,母亲已起身向厨房走去,快要消失在我视野里才转头说:“把车推进来,一会儿上架子碍事儿”

我咧了咧嘴,觉得母亲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起身时我和陆永平目光交错,他侃侃而谈的话语,一下寂静了下来,四周好像少了许多活力,闷燥当空,我慌忙的躲闪着,但又不知道在惊慌什么,真的很是奇怪,我应该是倔强的,要硬得如天降的顽石,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我仰了仰头,但还是没多少底气,刹然间觉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把膈得我蛋疼的自行车推进了房。

晚饭有一碟卤猪肉,外加一个凉拌黄瓜,我吃得狼吞虎咽,母亲盛了小米粥来,在我身边站了好一会儿,不言不语,似要消失了一般,搞不懂为什么,我甚至没勇气抬头看她一眼。

良久,母亲轻咳两声,捶捶我的肩膀:“少吃点肉,大晚上的不好消化”然后她就踱了出去,我能听到院子里的细碎脚步声,如同那晚我在门外听到的鬼魅身影一般,当我扭头望出去时,母亲竟然站在厨房门口——她掀起竹门帘,柔声说:“吃完洗洗睡,啊,你不用出来了”

我当然还是出来了,陆永平的到来,让我惴惴不安,和他一直以来都是力量不相符的对手,应该是死敌的那种,尽管这个夜晚如同这个秋天一样,耳边永远响彻着对陆永平的夸奖和感激,但我却不能接受。

像一个怕外人窥视的守财奴,我坐到了母亲身边,小心翼翼的看护着,而她埋头剥着玉米,偶尔会凑近我问些学习上的事,我一一回应,却像是在回答老师提问,僵直而又心不在焉。

虽然不乐意,但我也无力阻止陆永平在眼前晃荡,他和前院一老头吹嘘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唾沫四射之余还要不时对我咧嘴嬉笑,那外翻的鲶鱼胡分外的刺眼,我很想一玉米棒子敲死他。

后来陆永平上架子挂玉米,奶奶让我去帮忙,烦躁不已,我环顾四周,好像只有我看起来无所事事,使唤起来得心应手,只能讪讪的站了起来,和两看相厌的陆永平搭手。

看到我这个从始至终对他都有敌意的帮手,陆永平却突然沉默下来,除了偶尔以夸张的姿势朝剥玉米的人们吼两声,他的语言能力像不断垂落的汗珠一样,渐渐的都消失了。

我不时偷瞟母亲一眼,她垂着头,翻飞的双手宛若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自始至终都没看我和陆永平一眼,我有些开心,很是欣慰,至今我都记得她闪亮的黑发和身边不断堆积起来的金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吞没的玉米苞海洋,那种金灿灿的光辉恍若从地下渗出来的一般,璀璨得让我大吃一惊。

我恍惚的揪扎着,一挂玉米快压完时,陆永平叫了声小林,听着这熟悉的称呼,却让我觉得刺耳无比,从陆永平的嘴里蹦出来,是那样的让我难以接受,心里的不屈无穷无尽,我头都没抬,毫不客气的说咋地,声音愤狠又倔强,我不在意老头知道我对他的厌恨。

陆永平舔了舔嘴,过了半晌后他才说:“每次不要搞那么多,不然今晚压上去明早就得断”

我偷瞟了母亲一眼,院门半拉,清新的晚风透过树梢宛若浮游植物流动的茎叶,将母亲轻轻裹住,似马王爷长了六只眼,母亲也正好看了过来,她长发蓬松,黑丝下露出一截白皙脖颈,扭脸间有种温润的光亮涌动而来,手里翩翩起舞的拨光一个玉米棒子,见我和陆永平搭配的状态很是不对,有些生气的说:“想帮忙就专心点,不乐意就回房,又不是小孩子了,谁都欠你不成”

母亲阴柔的语气中带着正义的坚韧,仿佛我是个腐败堕落的国民党汉奸,或是个不知心怀感激的暴桀子,我方势力理所当然要遭到正义的重创,说不好那是什么,却不由心跳加速,有些烦躁莫名,于是我把玉米扎得更多了,搞得自己跟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似的,我不屑地撇了撇嘴。

再怎么叫气,这都是我家的东西,压塌地也是我家的梁,很不甘的挽成四个棒子一捆,递给了陆永平,,感觉自己很窝囊,总被世俗逼得不断退让,又觉得母亲像污泥里的莲藕,总往外冒芽,我可是她亲儿子啊。

可惜母亲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岔,她仰面伸个懒

腰,打了一个长达半分钟的哈欠,那双高举的臂膀像水妖跃跃欲试的触须,贪恋着水面上难得的人间气息,然后她叹了口气。

一直和母亲没搭上话的陆永平抓准时间,问了句咋了。

母亲幽幽地说了句乏了,那种懒散的韵味,听得我心烦意乱。

深秋的夜晚微风习习,树叶都相继披上了淡黄的新装,凉意怡人,而我却燥热难当,鼻尖上冒出了细碎的汗,始终搞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让陆永平和母亲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断,但我确信不能让他们再死灰复燃。

手里飞快的动作着,想把最后一堆玉米压完,打发走陆永平这个时刻让我冒邪火的家伙,出门前最好在他屁股上来上一脚,我真的很恨这个时刻惦记我母亲的男人。

陆永平田间地头摸爬滚打惯了,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不管我怎么加速,他都能应付自如,眼睛始终落在母亲的方向,就像一个趴在房梁上看盆中鱼的猫,眼里精光熠熠。

没了陆永平的搭讪,院外的老头靠着院门抽着旱烟,是那样的悠然自得,外面解了枷锁的小孩,撒疯似的肆闹,是如此的天真无邪,活力满满,而我却开始力不从心。

我知道嫉恶如仇,但却不知道厚积薄发,借势而动,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奶奶老一辈的顽固思想一直侵蚀着我,老而不死是为贼,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前院那个老头先前是分散陆永平注意力的帮手,现在却成了我出口的顾忌。

母亲和陆永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搞得我心烦意乱,看着陆永平眼里越来越喷涌的热火,更让我愤焖不以,鼻尖上都汇集起了汗珠,在灯光下晃得五彩斑斓。

“完了让林林送你吧,我先去忙别的”我感觉这个时间长得有如几个世纪那么久,但幸好还是到来了,母亲丢下手中的玉米棒,站起身停顿了一会,让久曲的双腿恢复一丝力气,她的双臀似在魔幻的摆动着,身体微微摇曳,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注入到了空气之中,周遭突然变得燥热难耐。

“都是一家人,客气个啥”陆永平一语双关的说着,我心里酸意厉颤。

我挤出几滴汗,不服气的说;“脖子够那么长,也不怕摔死你”

母亲对陆永平的流里流气置若罔闻,也没在意我的阴阳怪调,似乎我们都是斗气的小孩,在她眼里是同样的顽劣,嗯了声,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拍了拍屁股,也没抖落几颗灰尘,肥润的臀肌到是颤得诱人,我眼前似有火花跳跃,又在耳畔噼啪炸响,母亲却镀着轻快的步子,消失在了门里。

“啧啧啧,你妈这大屁股,晃得让人流口水”趁着我发愣,陆永平色嘻嘻的说着,我感到脑子都热烘烘的,无以作答,可下意识的机警,猛的转头向院前望去,老头像鬼一样消失不见了,奶奶也不知去向,夜宵前的喧闹好像都我自己的幻觉,真他娘的怪异。

抓起脚下孤零零的一个玉米棒子,狠狠的向陆永平砸去,‘轰隆’的应声而倒,陆永平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没等我翘起嘴角得意几下,陆永平一骨碌趴起来,骂骂咧咧的说;“你个熊蛋子,把姨父摔残了,我就天天躺你家里,光着让你妈给我擦身子,让她当着你的面给我摸鸡巴赔礼道歉,你信不信”

这赤裸裸的挑亵,让我怒火中烧,猛的冲上去,想和陆永平拼个鱼死网破,机敏如狐的他,早就躲到了一边,抓起一个板凳堤防着我的反扑,嘴里又如数家珍的说着道理;“你一天到晚像个疯狗似的,很厉害吗?除了让你妈操心,让别人笑话你,还能有啥?”

“要你管”我恶狠狠的说着,正要找准机会,扑倒陆永平,把他狠狠的锤上一顿,来出压抑在我心里的恶气,那个像鬼祟一样的老头,大半个身子伸进了院门,慈眉善目的说笑道;“哟,这都耍上了”

我吓得冷汗直冒,腿都开始软绵绵起来,不管怎么厌恶和不甘,母亲的丑事我都不想任何人知道,哪怕是父亲也不能,我要在仅有的范围内,给死死的捂住,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惊得我不知所措。

“他耳背”陆永平压低声音和我说了声,不等我作答,嗓子高了八倍的喊道;“小林不是给人开瓢了嘛,我这最姨父的心里急啊,就教几招防人的路数”

“咋今年这上心了,以往可没见啊”老头意味深长的话,让我如芒在背,农村的闲言碎语本来就多,捕风捉影的事也时刻上演,这可能就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劣根性吧,谁他娘的有眼无珠,说农民都是憨厚本分,是一群淳朴的人,身在乡角僻野的我,一定能说出一个新的结论来,小民重利啊,为了打压排挤远亲近邻,夹枪带棒的讥讽,能比鬼说得还要似有似无。

陆永平向我招了招手,见我杵着不动,瞪着眼说;“姨父是又黑又丑,烂死在水沟里都无所谓,可你妈是无辜的,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不能什么事都犯倔,能为你妈挡的你得挡,别二五得好耐不分,你得护着你妈,别见谁都挺得像个鸡巴一样,你还能装出骨气来?”

不由分说,陆永平挽着我的脖子就往外走,母亲站在了门口,大家都那么的飘忽不定,扯着嗓子喊道;“别走远了”

也不知道母亲是在叮嘱我,还是在提醒陆永平。我只记得那晚被陆永平的话语说得振聋发聩,路过院门时,他呵呵的说笑道;“这外面都在传是我把和平坑进号子里的,他娘俩再出点事,我有理

都说不清,不得做些事让和平消气不是,你老也别在外面多呆了,风挺大的,早点回去吧,婶的被窝还空着呢”

陆永平再一次让我感受到了大人的多变,他也确实属狗脸的,把老头怂得无趣的敲着烟竿子,拍完了烟斗里的灰烬,抓起屁股下的小板凳,蹬得两脚生风,八字步迈得相当的老当益壮。

等老头走远,陆永平呴了口浓痰,对着讪讪行远的身影,呸了一嘴,骂了句什么东西,搞得我诧异莫名,要不是他拉着老头说个没完,人家会端着晚饭守在我家门口看热闹?这变脸的速度,我是自愧不如。

入秋的晚风带来了远方刚翻土的新气,吹得人身心舒适,似什么东西又冒了芽,停下脚就似扎了根,滚滚而来的生命力勃勃而动,这就是沃土的魅力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孩们都泾渭分明起来,女孩三五成群在街头抓子跳绳,抓得喜笑颜开,跳得虎虎生风;男孩在街头巷角玩着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如同散开在漫山遍野的羊,不时引起大人们的爆吼于呼喊,很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我离陆永平不远不近,走得昂首阔步,一下觉得自己很傻,就如同一只鹅跟在一头挂着大肚腩的猪后面,那画面相当的乖张。

似在欢迎一场盛大宴会的开始,树叶沙沙的响个不停,节奏有高有低,有暗有明,像极了我所感触的人生百态,那时我真的很多愁善感,可能是看那些闲书多了的缘故,停住了脚,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和陆永平这样走下去的目的是什么,我喊道;“我得回去了”

搞不好陆永平自己都不知道走那么远了,扭头往村口望了一眼,显得神思淡淡,习惯性的伸进口袋摸出了烟,自己点上一根,又向我抬了抬手,或许是为了烘托气氛,我们抽得云雾缭绕,就蹲在了马路边。

陆永平吐了一口烟云,他的黑瘦脸显得朦胧起来,我想他不该这样假装高深的,毕竟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早已定格了,可还是显得和出门前截然不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闷头感受着口腔里的辛辣。

故事总是那么事与愿违,突然得让我们猝不及防,陆永平老气横秋的说;“你爸也快出来了,他算是废了,你妈肯定也看透了他,唯一让她感觉值得的只有你,要不到此为止吧”

我真的很莫名其妙,很诧异的看着陆永平,在院子里不还对着母亲的背影啧啧馋叹吗?怎么一转身就在我面前装起正人君子了,疑惑的道;“咋了,神经病犯了,那你感觉回去吃药,别死在这”

陆永平猛的站起来,眼里凌厉的凶光像是从山林立蹿进村口的孤狼,那视死如归的狰狞,吓得我全身发软,手脚都不由的哆嗦着,没人是不恐惧死亡的,最起码当时的我做不到无视。

我应该庆幸自己是母亲的儿子,那是我第一次感觉离恐惧如此之近,看着我的惧怕,陆永平怔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感慨的说道;“姨父感觉你妈最近很累,是那种万念俱灰,却不得不咬牙坚持的累,你妈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看着你们一家如此的逼她,我很心痛”

陆永平兔死狐悲的话语,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一切的开始,不都是由他引起的吗?在我面前假意惺惺,就会让我对他的所作所为心存感恩吗?这简直是可笑至极,我一直都恨不得杀了他,直到他真死了,心里不曾屈服的恨意才消失一空,但那一晚陆永平暴怒的气势让我印象太深刻,我闷头不吭声了。

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藏匿了那个年龄段不该忍受的怒火,经受了不该承担的家庭巨变,其实我也很累,98年我还是个14岁的大孩子,和懵懵懂懂的少年别无两样,除了在不知如何做答时假装老成的沉默,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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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和宏峰他奶不一样,她们是老一辈的人,有那个啥老子不在了从子的观念,那个年代又是暗无天日,能活着就是万幸,她又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我是家里唯一拧得出的支柱,碗里的口粮都眼巴巴的等着我挣,鸡巴一硬插进去就肏起来了,只要不莫名其妙的怀了种,下面一团湿乎乎的肉,给哪个男人用都没啥区别,可你妈不一样,她是在外面读过书的人,比我们谁懂得都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观念她接受不了,看她最近消瘦得像个焉茄子,姨父觉得你不该再逼她,就算姨父求你了,别再难为你妈了”陆永平缓缓而诉,哀丧得如同讲故事的语气,惊得我手足难安,一下子,我觉得这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树梢上透射的余光,还是那样时隐时现,路面依旧磷光闪闪,白得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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