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脑袋,说自己是年纪大了老糊涂。
宋却已经证实她的不对劲了,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冷淡,他这样的相貌,一旦肃穆起来是极有气势的。张母本来还想多说两句,试图混水摸鱼,见他这样突然脊背发凉,一下不敢开口说话。
继张母之后,宋却又单独带张谷上山,面对张谷,宋却直接很多:“还走吗?你不知道应该说哪里的吧?”
张谷依然垂着脑袋,道:“大人,我记性不太好,也许多走走就能想起来。”
宋却又道:“你为什么总低着脑袋,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吗?”
张谷闷声道:“最近落了枕,有些抬不起来。”
张谷的态度很好,有问必答,便是宋却问了什么过激的话,他也不恼,权当只听到了正常的那半句问话。
这一问一答之间,宋却也逐渐摸清了他的性子。
宋却不再说话,他来回推敲已有的信息,逐渐在脑海中拼凑出最有可能的过程,虽然还有一些细节缺乏证实,但在这两人的表现下已经是最可能的情况了。
张谷果然没有指出什么确定的地方,理由推给了当时心焦,光顾着把受伤的母亲背回去,没注意到底是在山上的哪里。
宋却对此不置可否,一边下山一边问他对程立怎么看。
张谷之前的表现还算滴水不,在这个问题上却突然卡壳,陷入了难得的沉默,过了好半晌才道:“他是个好人。”
宋却道:“你们染坊里有没有看他不顺眼的?”
张谷道:“他手巧,染出来的布格外好看,管事很看重他,其他人明面上跟他关系都不错。至于私底下,我不敢把话说死,但程立性子宽厚,旁人很难讨厌他。”
宋却道:“旁人很难讨厌他,那你呢?”
张谷摸了摸额头,道:“我自然不讨厌他。我年岁比他大,却不如他有能力,是有点难堪。但他这个人性子大方,不藏私,还不记仇。你跟他生两天气,他可能都没意识到你在跟他生气。对这样的人,要怎么讨厌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