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都听到了,你想我去学铸铁和冶炼?”
教授用姆指指向背后的亚梵堤画像,说:“不是想你去学,
而是顶班的炼金术师都有基础的冶炼技术,就像我这位曾祖父,他本身亦是一流的铸造师。”
虽然我觉得葛罗士莱教授是想讨我便宜,但他的说话亦非毫无道理,没有铸造技术的炼金术师,最多只能炼药和设计,无法做出心目中的好装备,故此我小心地试探道:“那……教授打算教我铸造技术吗?”
葛罗士莱以为我上勾,微笑道:“教人铸铁需要很大体力,我最多只能够从旁提点。不过我有位矮人族的老友,早前已经跟他联络过了,你在休假时可以到他那里学习。”
果然如此,教授是早有预谋,想连我休假的时间也剥削,还要去当免费劳工,嗯……可能他反过来吃掉我薪水。可是爸爸经常说做人不要斤斤计较,有时被人占便宜反而能有得着。完成任务后我亦会很空闲,做一下免费劳工可以多学一种技能,何乐而不为呢?
愿意归愿意,但总不能让教授觉得我容易上当,遂点头说:“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但现在想先走一步,今晚有个特别的课要上。”
葛萝士莱亦见好即收,把一张纸和教师铜印交给我说:“我知道,你去吧,上完课后顺便去北边的小山丘,帮我采些草药回来。”
(‘教师铜印’到手!)
吃了晚饭,匆匆忙忙赶到校长指定的练习室,佐明治已经坐在这里。跟我前后脚到步的是当天有份迎接我们的男教师,他今天没有穿铠甲,只穿一套便服,右肩托着一条卷起来的长布,左手拿着一袋不知名的东西。
若我没有记错,他是教搏击和矛术的南斯老师。
“喂,你们真准时,我们赶快开始吧。”南斯连招呼也不打个,将肩上的长布块卸下来打开,好像很匆忙似的。这张布块约二十呎剩二十呎,上面画了多个魔法阵,其复杂处不是我们这些新生能看得明白。
佐明治问道:“我们现在要做什幺?”
南斯说:“换上练习袍,准备对打。”
我愕然问道:“现在就对打?会不会太快?我们还没学过搏击术。”
南斯推我们站上魔法阵,从皮袋中拿了两瓶东西要我们喝,说:“这个时间我应该在房里沉醉梦中,你们最好搞清楚,我现在是超时工作,你们也只有两晚共八小时的时间。”
我和佐明治交换眼神,喝下那瓶黑色的怪水,怪水甫入口我就知道这是什幺,难怪刚才研究所有一阵药材味,这些药水是葛罗士莱所做的人参黑啤。黑啤穿过喉咙直入胃部里,一团烈火瞬间聚集在小腹内,仿佛全身充满了爆炸力。
南斯将绷带交给我们,要我们缚在拳头上,说:“要在这幺短时间内促成自卫术,唯一方法是剧烈的对打。我只会花十五分钟讲解基本的拳脚技巧,接下来就要你们两个互殴,直接用身体学习战斗技术。”
佐明治不解道:“我认同实战是最快速的学习方法,可是我们现在不能够受伤。”
南斯从颈上拿出一条项链,吊着一个看来十分名贵的晶石,晶石散发出蓝色灿烂的光芒,他甩一甩头说:“这颗治疗用的魔法石可是好东西,用在你们两个小鬼身上实在是浪费。若果没有其他问题就赶快带上护牙胶,牙齿掉了有魔法石也没用。”
治疗魔法石,还有人参黑啤都不是容易买到的道具,还有脚下的不知名魔法阵,今次的搏击课程虽然短,可一点也不能说笑。喝光了人参黑啤后,我们带好护牙胶,南斯将拳击脚踢、肘打膝撞、步法、摔投、格挡等略略讲解后,就要我和佐明治自由对打。
人参黑啤开始发挥作用,这种霸道药物可以大补血气体力,让我们对打四小时绝不成问题。而且酒精作用会减低受伤的一半痛楚,使我们有更大的耐久战力。唯一缺点是明日睡醒后,头脑会十分疼痛。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跟人打架,在南斯的监督、叱喝和引导下,我和佐明治初时拳来脚往,拳头照头照面的互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被打是这幺痛的。受到酒精和环境刺激,我们越打越热,开始打得眼红,汗和血也不断流出来,佐明治冷酷的样子变成又青又瘀的肿猪头,而我自己应该也好不了多少。
我们没有留意脚下的魔法阵有什幺用,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攻防战上,我们一边打,南斯一边教我们怎样攻和守,我们倒下了他就用水泼下来,直觉告诉我,他在倒水的一刻是全晚最高兴的。
南斯不停地教我们说:“好,你们比刚才守得好很多了,脚多跳两步,对!”
真是一场惨烈的打斗,虽然不知对打了多久,我们身上的练习服也沾满了血,但在实战中大家都进步神速。
若果自己不进步,就只有被对方狠狠修理,因为中拳实在太痛太痛,所以不得不想法子避开或挡格,必须想尽一切方法减低对方攻击的杀伤力,要不然就是避重就轻闪过要害,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我学会了防守和步法的重要性。
同时我们都体会到,小孩子式的扭打一点用也没有,要像南斯所说的‘快、狠、准’,一拳狠轰对方死穴,才能在实战中产生最大威胁。脚踢的威力远胜拳头,但必须注意平衡,在攻击的时候还要特别小心,进攻失败后要立即防御对方的反击。这些用身体承受剧痛换来的宝贵经验,是我上课前从没想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