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议论,尽皆入耳,那店小二神色也狐疑起来,许亦涵面上一红,怒道:“谁说我吃霸王餐!报上数来,我将银钱与你便是!姑娘有的是钱!”
店小二悠悠念道:“好嘞,客官,总计是一万六千九百二十两。”
妈呀……一餐吃去万两白银,可知这些钱,能置好些地产良田,足以一生无忧。
许亦涵忍着痛,将那银票掏出来,一张张尽是千两银票,数一张,心一痛,声声数来,心已残矣。
却恰有十七张,愈发眷恋不舍地交出去,待小二验过,找了八十两来,欢天喜地,道声好走。
许亦涵面黑如炭,出了楼,抬眼见那醉仙几字,连肝肠也断了。
却说许亦涵期期艾艾,进楼时意气风发,出门后如丧考批,满心悲戚去找客栈安歇。那醉仙楼店小二却跑入后厨,打个千儿,道:“公子爷,她结了账,已走了。”
“嗯。”公子淡淡地将手擦干净,“留了她八十两?”
“是,小的听您吩咐,将那账抹到数,却剩八十两。”
“好。”公子便走要出去,店小二有些心痛地跟着,问:“公子爷,怎的给她抹了三千两?此是公子爷亲自下厨,每道菜又贵些,却是便宜了她!”
公子笑笑,却不答话,转而问:“吃了多少?”
“方才看时,每道菜尽吃了许多,公子那几样最拿手的,却是一点不剩。这姑娘好大食肠,狼吞虎咽,像个饿死鬼!”店小二咋舌啧啧道。
公子满意地点点头,脑中想象她胡吃海塞的模样,不由得又挂了笑意:“算她有些品味。”
店小二挠挠头:“公子爷今儿怎么了,总是笑,这么开心?”
“这该是你问的?”公子用扇敲敲他的头,走了。
安平客栈,许亦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想那一万六千两白银挥霍一空,一时想那些菜,道道精致,盘盘美味,却似至今口齿留香,虽肚中饱胀,还忍不住舔唇想念。
虽则把钱花了,吃那天价菜,但回味时,却从未品尝过这等人间美味,确是食材鲜美,厨艺精湛,惹得她一腔愁怨转化,却哀叹日后再无这许多银钱品尝美味。
真个是有钱才能追求美食,无钱只盼饱腹。
念及此,许亦涵又叹又念,直至夜半方睡。
次日午后醒来,在客栈内用了餐,却似嚼蜡,与昨夜饕餮享受有如天差地别,禁不住三口一叹息,早早撂了筷子,走出门去闲逛。
未走多远,却迎街走过一个人来,穿着儒雅学生长衫,戴儒巾,长袖飘飘,英姿俊逸,相貌好生秀雅。只是此刻眉间拧出一个“川”字,一张脸黑得比昨夜许亦涵挥霍了巨额财资还难看。
这……这不是严渊吗!</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