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赵家阿四
字数:44311
2021/11/11
第六十七章 再度重逢
眼见自己即将受辱,女侠虽吓得花容失色,可星眸中并无慌乱,隐约还有寒
芒一闪即逝。更多小说 ltxsba.top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她勉力 挣扎几下,却依旧瘫在帅椅上,像没了骨头般提不起劲来,
好似软筋散当真发作,
“ 倒是好胆,你不怕药效结束,我杀了你么?“ 黄蓉见贼将卸甲完毕,强自
装出镇定,冷声道:“ 念在你曾屡立战功,若现在把解药奉上,姑奶奶便饶你一
命。“
“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已举兵造反,还怕一死?倒是夫人你和我
快活后,或许舍不得杀了 末将喔,哈哈哈!“
许花脸放声大笑,随即来到帅椅旁,欲把无力的女侠搂在怀中,不过似想起
了甚么,转头向默不作声的副将道:“ 刑老弟,待哥哥先拔头筹,便交予你享受,
若有兴趣,咱哥俩也来个双龙出水,两洞开花!“
“ 不用,虽要反叛朝廷,可俺也敬重郭大侠与夫人,兄长请便。“ 那副将虽
朝着许花脸答话,却偷偷扫了眼女侠,而且在矮案之下,更绷腿收腰,摆出蓄势
待发之态。不过似得了甚么信号,他缓缓松弛下来,使箸夹菜啖肉,倒酒自斟自
饮。
“ 也罢,兄弟既然有心吃酒,哥哥便在一旁助你酒兴!“ 花脸似是颇为忌惮
此人,见他没有同流合污之意,倒也不敢勉强,低声嘀咕道:“ 娘的,此时还模
棱两可,且等占了潭州后,把你一并宰了......“
随即他扯开棉衬,露出长满黑毛的熊躯罴膀,走到帅椅旁捏住黄蓉精致的下
巴,得意道:“ 夫人,莫怨我不讲旧情,只怪你这女诸葛一时疏忽,着了老子的
道,不过且宽心, 末将定多加怜惜,保教夫人欲仙欲死,哈哈!“
也不知是真是假,女侠被吓得粉脸惨白,口不择言道:“ 你也知我是女诸葛,
怎能不留后手,此番我已引大军南下,再过半日便会抵达,到时定取你狗命!“
那贼将听了,一张花脸先紧后松,又见女侠满含惊恐的神情,更被勾得邪火
大动,淫笑道:“ 夫人莫要诓我,但凡大军调动,必会通知周边郡县,可 末将并
未收到枢密公文,莫非......大军被夫人藏在身上?嘿嘿,且让老子寻上一寻!“
话音未落,他便用双手撕扯,将黄蓉的衣袍连肩剥落,就连贴身的短兜都被
一把拽下。霎时间,一对浑圆的肉奶连摇带晃,夹着香风跳将出来,颤颤巍巍好
不诱人。
女侠惊羞万分,却因药效发作无力遮挡,只得任由娇躯上半的美好暴漏,用
星眸怒视着猖狂的淫贼。而那副将虽在吃吃喝喝,余光一直扫向此处,见得此景,
不知是心中激愤,还是另有所图,把酒碗一撂起身而立,闷声闷气抱拳一礼,随
即转身出账。
“ 兄长且继续享乐,俺尿遁去了!“
副将甩袖而出,许花脸却置若罔闻,他哪见过这等极品美乳,淫眼都被炫得
都晕了,惊叹道:“ 入他娘,若论形状,夫人这对奶子倒是世间无双!且让老子
感受一下,看看是否徒有其表!“
这贼将猴急的把大手覆在其上,五指微一发力,便陷入奶肉中不见,犹如被
吸进去一般。他只觉手中之物弹滑酥软,触感无比惊人,当下喜不自胜,使起蛮
劲来连连把玩。
黄蓉经受如此侵犯,俏脸微红,呼吸也渐渐急促,不过她紧咬贝齿,强逼自
己不呻咛出声,更威胁道:“ 花脸贼,莫要得意太早,就凭你手下几千人马,还
能翻出何等风浪!“
“ 哈哈,若只有老子一人,哪敢妄自起兵!“ 许花脸却不停手,狠狠蹂躏着
女侠的双峰,眼见自己挤捏之下,乳尖竟有奶汁溢出,不禁喜道:“ 娘的,老子
从未见过肉桃喷汁,夫人当真是天生 尤物,今晚有福矣!“
这贼将肌肉绷紧,臂膀发力,长着黑毛的大手狠捏死揉,嘴上直呼痛快!在
他发力下,饱满的乳球像是被挤烂的蜜桃,更顺着桃尖滴滴撒撒,不断涌流出芳
香的汁液。此贼见状还不过瘾,又用手胡涂乱抹,得女侠胸前奶白一片,黏稠
湿滑满是狼藉。
“ 你有甚么后援......啊......嗯......“ 黄蓉被玩的娇喘嘘嘘,可听他说完后,
眸中精芒一闪,赶忙开口追问。怎料那贼将似是不耐,臂膀狠一使劲,直把一对
豪乳捏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俏立的红豆更是呲出一条奶线!惹得女侠刚说一半,
小嘴登时再无言语,只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娇咛,无比撩人荡魄。
“ 娘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莫要扫兴,且等老子痛快过后,再慢慢告知
你,嘿嘿!“ 许花脸离得甚近,被奶汁喷了一脸,却浑不在意,反而神情越发亢
奋。帅椅宽大,这贼子索性压在香软的女体上,张开大嘴,使着臭舌舔起双乳间
的片片奶渍。
似是知晓被淫贼沾污的 命运不可避免,黄蓉不复先前的倔强,神情还透着一
丝绝望,眸中泪水盈眶,一边轻扭一边哀求道:“ 哈啊......事已至此,且告知我
谁要与你一同举事......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 嘿嘿,我怎舍得杀了夫人,待我肏完后便把你藏在营帐,白天老子领军厮
杀,晚间在你身上征伐,且不潇洒快活!“ 许花脸连吸带啃,嘴中含糊不清,对
着无法动弹的黄蓉上下其手,美美亵玩起女体的各处美妙。
待他吃够了奶汁,又伸手乱扯,顷刻间把女侠剥了个精光,随后捧起两条玉
腿,急不可耐的探头看去,只一眼便赞叹不已,淫笑道:“ 撕!好美的屄儿,竟
这般粉嫩紧致!想来郭大侠忙于军务,冷落了夫人许久, 末将不才,便替他老人
家尽尽孝心,帮你松上一松!“
黄蓉月事尚未结束,却已停止天葵,不过女子生理期敏感至极,经他如此撩
拨,下体早已爱液泛滥。此时两片粉嫩的阴唇满带怯意,害臊般遮掩住了鲜红的
花芯,那诱人的模样既像娇蕊含苞,又似玉蚌吞珠,险些让贼将看得痴傻了!
女侠见他趴在腿间,贪婪注视着自己的私密处,俏脸上慌恐不改,眸中却透
着万分羞恼,先前无力的 小手竟微微抬起,几欲击在他天灵盖上,可不知为何,
犹豫许久又缓缓垂落。
花脸贼兴致颇高,探头探脑边赏边闻,不光吐气想把紧闭的花瓣吹开,还险
些用嘴嗦嘬女侠的嫩屄。
眼前玉体横陈,名器绝世,幽香沁肺时,怎能不淫火大动?只一阵他便忍耐
不住,当即撑起身来解带脱裤,那急切不已的模样,也不知多想持屌去探穴中之
妙!
“ 许花脸,我虽动弹不得,可咬舌的力道却有,你不说个明白,我就咬舌自
尽!“ 女侠见状,急忙哀声威胁,语气中满是决绝。不过话到一半她又顿了顿,
粉脸上红霞升起,楚楚可怜道:“ 若是你告知, 奴家便......遂了你的意......“
初始许花脸不为所动,可听到后来,贼眼中却射出了精光,登时停下了手中
的动作,尤其当黄蓉一改先前的横眉冷目,此时梨花带雨, 渴求的神情似撒娇一
般,使得他意乱神迷,不禁问道:“ 哦?!此言当真?若是我说了,夫人愿与我
一同销魂快活?“
“ 既回天乏术, 奴家便认命了,只是好奇你们准备了多大阵仗。“ 闻听此言,
向来雍容端庄的女侠先轻点鸾首,而后像是转了性子,比青楼中的花魁般还风情
万种。只见她柳眉魅挑,星眸半咪,皓齿微咬樱唇,无限娇羞道:“ 你说嘛,若
说得详细,不管现下还是以后, 奴家便归你所有......“
可能是对软筋散之效极为放心,认定今夜的交媾已成定局,亦或是闻听女侠
往后愿委身自己,狂喜下没了防备。许花脸看着黄蓉展露的媚态,一时间如痴如
醉,还未脱下衬裤,便急急扑在女侠身上,嘴中道:“ 嘿嘿,夫人倒喜刨根问底,
也罢,那老子便告知你。“
“ 第一路援军便是邵州守将李盖世,他与我同投神教,皆被封为天威将军,
东方教主许诺,若是推翻宋廷,我二人还可为王,并能择两郡为封地,随神朝兴
衰永不收回!“
这贼将边说边行淫,重新欺负起玩之不够的豪乳,还连连使嘴啃咬,如同得
了至宝一般,随即又用手扒下衬裤,露出一根粗壮的屌物,出言讥讽道:“ 哼,
此人却胆 小如鼠,非等老子起兵才敢举旗呼应,力拔山兮气盖世,娘的,还盖个
鸟世!“ 骂将完,他眼中淫光一闪,猛挺胯臀,坚硬的龟冠便刺向两片半闭的花
瓣。
“ 呀!嗯......“
黄蓉听得聚精会神,哪知此贼这般猴急,一时间反应不及,根本阻止不了两
人性器相接。所幸她屄紧穴窄,更兼花露溢涌湿滑无比,大半个龟头没入后,又
从嫩径中一别而出。可即便如此,冒着热气的粗屌也朝上而去,从花瓣开始一路
碾压,直直抵在女侠紧致的小腹。而且随着贼将猛挺,他丑陋鼓囊的卵袋也打在
淋漓凤穴上,不光发出了淫荡不堪的撞击声,更使得两人的胯间尽被爱液沾湿。
这突如其来的一插,险些让黄蓉失了魂,娇咛时似怨似怪道:“ 你......好坏,
奴家不依,还有......其二喔?“
“ 娘的,当真是绝世名器!竟破了老子这招 潜龙出水!“ 许花脸本欲趁黄蓉
不备,一举拿下这婀娜 尤物,怎料使出独门御女术,有生来第一次未能得手。他
不禁惊叹不已,而后连连收臀突胯,挺着肉屌从穴口狠狠耕犁,嬉笑道:“ 夫人,
末将这命根子如何?嘿嘿,十次八次不敢妄言,五旬六度却不在话下!“
女侠药效发作无法动弹,仍被淫贼折腾得香颤轻抖,蚁腰如过了电般痉挛不
止,一时间奶浪滚滚,臀波荡荡。再瞧黄蓉时,只见她媚眼如丝,小嘴连连娇喘
道:“ 嗯......好......好大的活计......“
宽大的帅椅上,粗鲁贼将挺胯厮磨,绝色女侠弓腰绷臀,若不是龟头不时从
美腿中冒出,直以为两人正激烈行淫。在这军中发号施令之所,却听浪语频频,
娇鸣不断,类似交媾的肉体撞击声响彻大帐,几乎传入外面集结的士卒耳中。
有好几次,龟头都险些插入黄蓉体内,而她也似被撩拨得欲火焚身,再也吃
不起这等折磨,不禁迫切道:“ 啊......好舒服,你快告诉我其二为何,然后速速
要了 奴家......“
“ 嘿嘿,夫人如此放浪,也不知郭大侠多久没碰过你,不过老子喜欢!“ 许
花脸也忍耐不住,停下厮磨后,把硬如坚石的男根抵在穴口,嘴上道:“ 还有苗
地的阴鬃盛,此人有恩于苗王,神教已派人去游说,若是他也能起兵,到时湘、
黔、岭东、岭南连成一片,郭大侠便如鸟儿般困死在襄阳,插翅难飞!“
“ 夫人莫慌,待郭大侠死后,老子便纳了你这俏 寡妇!“
许花脸说完,见黄蓉月眉微蹙,只当她得知丈夫再无活路,心中悲哀以至于
此。不过绝色女侠彷徨的神情,正是所有淫贼的最爱,他怪叫一声,便欲挺胯狠
肏猛干一番!
“ 啪!“
本以为肉器相套,会发出悦耳的连接之音,怎料却听一声巨响,许花脸如被
野牛撞击,整个人腾空转了几圈,随后摔在地上。转头再看黄蓉,已扯落帅椅上
的兽皮,遮掩住凹凸有致的胴体,娇笑道:
“ 贼子!今晚倒真要让你快活快活!“
那叛国贼将倒练过内力,被女侠含恨一掌击飞,虽然重伤吐血,却没当场毙
命。他眼见黄蓉毫无软筋散骨的迹象,还步步向自己逼来,不禁惊慌失措,连忙
想呼唤亲随入账护卫。
就在此时,帐外号角齐鸣,兵戈作响,更有怒吼哀嚎声四起,许花脸听后一
呆便落荒而逃。女侠此时衣衫不整,因而并未追赶,任由此贼奔出帐外,看他的
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那贼将逃至外面,眼见营中火光冲天,无数士卒厮杀在一起,一时间搞不清
状况。呆愣之际,却听身旁响起一声厉喝,转头看去,刑副将已持刀跃起,黝黑
的面庞满是杀意,夹着万钧之力向他斩来。
“ 花脸贼,老子忍你许久,且纳命来!“
心惊胆裂又身受重伤,许花脸如何能躲?连惨嚎都未喊出一句,便被刑副将
手起刀落,从肩处剁作两半!眼见贼子丧命,这黑脸汉子尚不解气,又持刀枭其
首级,随后攥在手中,这才进账去会女侠。
“ 夫人,俺幸不辱命,已杀了此贼!“ 大帐中,黄蓉已穿戴整齐,刑副将进
来后,把手中头颅往地下一掷,恭敬的抱拳行礼。女侠闻言点头,刚欲开口,却
见他拧眉不语,好似有话想说却难以启齿。
“ 刑老二,可对先前之事存有疑惑?“ 女诸葛乃七窍玲珑之人,看副将的模
样,知他心中所想,便柔声问询。
果不其然,刑副将闷声点点头,不解道:“ 夫人,俺暗中已派人把酒水调换,
早前为何不直接抓这贼子,再用刑逼供就是,夫人也能少受些委屈。“
“ 你这榆木疙瘩,外放了几年怎地也不见长进,现还不如韩老虎聪明。“ 闻
听此言,黄蓉俏脸微红,随即轻摇鸾首,连连叹气。刑副将听女侠提到那莽撞人,
似是被刺到痛处,不禁黑脸一僵,但仍带着不少疑惑。
“ 许花脸曾在襄阳为将,我知其品性,此人虽心术不正,极好投机取巧,可
战阵上倒也并不畏死。他既敢起兵造反,想必已把身家性命压在魔教,即便你用
尽酷刑,这贼子也不会吐露一字。现下局势紧迫,若在他身上耽误功夫,唯恐襄
阳战局糜烂。“
女侠无奈,只得给他解释一番,而后又道:“ 倒是你为何不写书信,告知郭
大侠他已生叛心,我夫妻也好早作应对。“
“ 帮主,并非俺不想写信通知,只是这贼子万分谨慎,派人把守潭州各个驿
道关卡,而且天天设宴请俺,俺实是无法啊。“ 刑副将叫苦不迭,随即把最近的
发生之事,一一告知了女侠。
原来刑副将乃丐帮七袋弟子,更是襄阳将领刑杀才之弟,此人精明强干,一
心为国,只是不善言辞。郭靖甚喜他的性子,本欲调来麾下委以重任,可襄阳战
将众多,军中已无职位;黄蓉得知此事,便私下去寻吕文德,托他运作一番,安
插刑家老二来潭州任副指挥使。
届时,许花脸已在潭州为将,黄蓉并非信不过他,只因潭州地属要冲,北接
荆襄,南连两广,各地输往襄阳的物资军械皆从此北上,为保后路无忧而已。所
谓智者虑远,见微知著,女诸葛先前如此筹谋,虽是无心之举,可如今再看,却
有未雨绸缪之意。
刑副将到得潭州后,觉察到主帅有异,追查一番,发现许花脸与魔教有所勾
结,不过军职为副又怕打草惊蛇,便隐忍不发。花脸贼则忌惮他手握近半兵马,
倒不敢拿他如何,便明示暗示,百般拉拢。刑副将借势假意归顺,虚与委蛇,暗
地里却探访各级将校,欲趁此贼举事时反戈一击。
“ 恩,方才我已听此贼说了......魔教使得好毒的计......“ 待他说完后,黄蓉
沉咛良久,听帐外厮杀声减弱,而后问道:“ 军中如何?追随许花脸起事的有多
少?
“ 启禀夫人,将校士卒多无叛国之意,并不知许花脸的贼谋歹虑,只有他数
百部曲死心塌地追随,我已持令牌召见各个都头虞侯,命他们率部围杀,想必此
时已清理干净!“ 刑副将闻言,便把出账后如何行事,一一向女侠交待。
“ 甚好,你倒极为果决,可知城内魔教分堂在何处?“ 黄蓉俏脸一喜,忙询
问城中情况,见刑副将点头称是,便吩咐道:“ 刑老二,你且持令牌面见潭州知
府,再派兵马抓捕此等鼠辈,另外明日整军置备,想来咱们还要往邵州一趟!“
“ 遵命, 末将即刻就去,可是......“ 刑副将虽抱拳领命,却面带难色,犹豫
了一阵,才闷声道:“ 潭州满共四千余人马,抓捕魔教党羽倒是够了,不过俺知
夫人要去擒那李盖世,若强攻邵州,只怕......“
“ 无妨,襄阳此时只是水战,鞑子暂时无法渡江,城中步军五六万,整日空
耗粮草,况且即便他们上岸,单单守城也用不了这么许多,与其如此,不如分兵
围剿魔教。我走时留有书信,命你兄长领军五千南下,想必即日便到。“
女诸葛怎会不知他是何意,把自己的布局告知,还眨了眨星眸,笑道:“ 邵
州之事不用强攻,你且附耳过来......“
黄蓉把刑副将招来身旁,耳语片刻后,就看这位黑壮军将眼中一亮,更连声
赞道:“ 夫人妙计,夫人妙计, 末将即刻便去准备纸笔!“ 言罢,他便欲转身出
账,却听女侠又吩咐道:“ 再去给我备桶热水,另外你派人守住此帐,任何人不
得入内。
过了半个时辰,刑副将从帅帐急急而出,拿着墨迹未干的书信,招来两名斥
候,吩咐几句就让他们连夜西行,然后亲自在帐外把守。与此同时帅帐之内,大
桶热水也已备好,黄蓉解袍脱衫,跳入其中,梳洗着因被淫贼亵玩而略显脏乱的
娇躯。
也不知想到了甚么,洗到一半时,美妇喃喃自语道:“ 甚么 潜龙出水,尚不
及阳儿随意一挺......哎呀......想那混小子作甚......“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子夜午时,四千余披甲执锐的步军分成数队,从
城门入得潭州。不一会,城中便乱作一团,眼见火光冲天,耳听哭嚎怒骂,更有
阵阵惨叫 随风而传,飘入辕门之内。
帐外留守的士卒闻声观景,不少人面露不忍,刑副将见状无奈,却不知怎生
劝解。不想帐中飘出一句女音,豪迈又悦耳,只听她道:“ 此等魔教邪徒,通敌
叛国,欲引鞑虏毁我汉家河山,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诸位兄弟莫要心软。“
略显铿锵的话语似有魔力,一众士卒尽皆忘了军营重地中,为何藏有女流之
辈,而且待她说完后,张张年轻的脸庞又复平静,眼中也渐显激昂。
眨眼间,两日已过,刑杀才领着大军赶至潭州,与同在军中却多年未见的兄
弟相逢后,两人不胜唏嘘;与此同时,邵州守将李盖世,也被那封模仿许花脸字
迹的书信诱来,受一番严刑拷打,交待了不少魔教暗堂的谋划。黄蓉当即运筹帷
幄,命刑家兄弟各领一军,在潭州与邵州周边巡察,抓捕魔教的漏网之鱼。
隔日晌午,黄蓉安坐帅帐,正处理军中事务,却听外面一阵喧嚣。过不多时,
就见刑杀才掀帘而入,手中还拖着个半死不活的汉子,他将那人随意往地上一撂,
急急抱拳道:“ 夫人!俺老邢运气好,抓了个大的!“
“ 哦?“ 黄蓉应了一声,依旧气定神闲,运笔如飞,把最后一字写完才抬起
鸾首。见地上的汉子满脸惊恐,女侠柳眉微挑,问刑杀才道:“ 在何处抓的?可
曾审问过了?“
“ 启禀夫人,就在北面的官道,这帮厮鸟傻不拉叽,四五百人招摇过市,俺
设伏一锅端了他们,缴获了十几车金银珠宝!“ 刑杀才倒是实诚,说完交战经过,
指了指那汉子,又略显遗憾道:“ 不过乱军中,却让那贼首跑了,我见这人也是
头目,便把他生擒于马下。方才回营时粗略问了一遍,说是甚么玄武副堂主,要
去苗疆献礼。“
听他说完后,黄蓉脑中急转,不自觉把许花脸透漏的消息,与今日之事联系
在一起。女侠沉咛片刻,面色越发凝重,转头看向那慌恐的汉子,问道:“ 你们
可是要去万虫谷?且告知我此行由谁负责,是何相貌,若是说得详细,便饶你一
命。“
“ 小人说!小人说!前些时日得教主圣令,命我等去万虫谷游说一个姓阴的
苗人长老,具体行事,只有堂主一人知晓,小人也不曾听他说过。“ 那汉子闻听
尚有活路,便把所知一切全部吐了出来,又道:“ 小人乃玄武堂副堂主,堂主名
为方一勇,江湖绰号笑面龟,相貌倒是无法形容......不过却是个驼子......“
女诸葛察言观色,知此人说得不假,心中便又计较开来。过的一阵,她对刑
杀才点点头,示意把这汉子收监入狱,而后带上面具出了大帐,查看缴获的十几
车金银珠宝。
“ 夫人,这些该如何处置?“ 刑杀才在一旁相陪,拿不准黄蓉是何意思,等
她全部查看完,这才发问。女侠摸遍车内的暗格隐屉,却没发现手书信件,便摆
了摆手,随意道:“ 此等不义之财,拿出小半赏予士卒,其余抵作军资。“
刑杀才与黄蓉相处甚久,心知还有其他吩咐,领命后却没离去。女侠立在原
地,沉咛片刻,又道:“ 刑老大,我要往湘西一趟,你且在常德境外相候,若是
十日后没有书信寄出,你便回军邵州,防备苗人反叛!“
“ 诺, 末将遵命!“ 闻听此言,刑杀才抱拳一礼,随即喝令部曲,把马车驾
走。黄蓉看看天色,又步入帐中,坐于帅椅持笔飞书,也不知是写给何人。半柱
香后,几骑驰骋,等奔出辕门,直往西南而去。
隔天清晨,营中号角连鸣,金鼓作响,大军亦如前几日各自开拔,巡觅于诸
条官道;而绝色女侠又化作黄九,御马向西而行,去替小龙女求蛊祈药,顺便也
想埋葬心中那丝不伦的眷念......
这日晌午,她进入常德府境内,因天气酷热,赶路又急,停在一座小镇中歇
脚。此处已是汉苗混居之地,有不少苗族男子腰别短刀,手提猎物,来镇上与汉
人交换油盐布匹。
街边一处茶肆的二楼,女侠拣了张干净的桌椅,让小二上凉茶解暑,顺带观
察此地的风土人情。喝到一半,却听梯边“ 咚咚咚咚“ 作响,传来一阵杂乱的脚
步,似是有七八人上楼。
黄蓉并未在意,仍自饮自酌,更在脑中盘算起求蛊之事。怎料那伙人上了楼,
落在最后的高大汉子瞧见她时,不禁喜于形色,高声叫道:“ 咦!这不是黄九兄
弟?许久不见,哥哥倒想你得紧,这些时日去哪发财了?“
待看清了此人的相貌,女侠忍不住杀意狂涌,可见他几个同伴身着奇装异服,
当中领头还是个驼子,只得起身抱拳道:
“ 尤兄,莫要调侃,小弟也......想哥哥了......“
第六十八章 迷龙妖阵
闻声后,女侠转头看去,面具下的俏脸先红后青,玉指也微微发力,险些把
茶碗捏碎!只见唤她的汉子身形高大,赤膀搭衣,粗豪的相貌透着三分猥琐,不
是尤八还能是谁!
黄蓉曾两次失身于这浑人,虽说事出有因,可再度重逢,仍旧羞愤非常,特
别是想到小岛那夜被他百般奸淫,一时怒气上涌,直欲取尤八性命。不过茶铺人
多眼杂,女侠又见其余几人皆着奇装异服,领头那中年人还是个驼子,便强忍着
把杀意压下,勉强应了一句。
而尤八见到扮作黄九的女侠后,端的欢喜,急急抢进几步,恨不得落座攀谈,
可碍于同伴在旁,只得停在桌前。魔教几个喽啰听他招呼,早已朝黄蓉看去,有
两个似是与其不睦,眼中带着挑衅之色。
为首的中年男子原本面露警醒,可见落坐的是位黄脸汉子,模样平平无奇,
便放下心来。这人倒长得面善,眉展嘴弯,像个和气发财的店铺掌柜,不过脊梁
驼鼓,如同衣袍内藏了个龟壳。这人似盘算着甚么,饶有兴致的注视了黄蓉一阵,
还点了点头,这才领着手下寻张桌子,随即呼茶唤水。
“ 黄老弟,自古镇一别,咱哥俩有许久不见了。“ 尤八颇为敬重那驼子,见
他并无阻拦,脸上一喜,连忙坐在黄蓉身边,悄声道:“ 兄弟,你倒是不仗义,
怎地把俺扔下,自己偷跑了!“
黄蓉本暗忖尤八为何与魔教混在一起,猝不及防下,直被他贴近,两人耳语
时,一张大嘴喷着热气,几乎碰到玲珑精致的耳垂。女侠先惊后羞,俏脸上红若
彤云,亏得有人皮面具遮挡,不然嗔怒却诱人的神情便要暴漏。她只觉耳边又热
又痒,浑身气力也散了两分,便不着痕迹的往边移了移,歉声道:“ 哥哥莫怪,
只因小弟急着探亲,这才不辞而别。“
尤八毫无察觉,似是又热又渴,取过壶来想要解暑,不料却发现桌上只有一
碗。这浑人倒是自来熟,把黄蓉吃剩半盏的凉茶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砸吧着
嘴,惹得女侠更是粉脸滚烫,随即他道:“ 无妨无妨,俺就是说笑,哪有怪你之
意,不过兄弟来湘西所为何事?“
“ 哥哥不知,小弟本就是湘潭人士,来此置办些皮毛山货。“ 说到一半,黄
蓉顿了顿,撇了眼那位驼背首领,好奇道:“ 倒是哥哥原先在末陵发财,怎地会
来此间?莫非重操旧业,接了个大买卖不成?却要提挈小弟一二。“
“ 唉,说来话长。“ 似是尚未解渴,尤八又吃了碗凉茶,而后才向黄蓉娓娓
道来。原来他从小岛跑了后,便去投一干狐朋狗友,不想所交之辈皆是酒肉兄弟,
怎肯让这穷光蛋白吃白住。亏得先前私通的深宅怨妇多有惦记,他便在床上卖了
几日的力气,险些被榨得精尽人亡,这才得了些银两。
这浑人倒是乐观,见腰包复鼓,就打算去襄阳谋生,顺道也能 见见仰慕许久
的绝色女侠。怎料行到一半,蒙宋再次开战,尤八如何敢再西行,便调头往南而
去。他银两本就不多,一路上又出手阔绰,不到半月就用了个精光,到邵州后只
得停在城中晃荡。
当时恰逢黄蓉骗擒李盖世,派刑杀才接管城防,围剿潜藏的魔教教众,邵州
一时间鸡飞狗跳。见大军进城,尤八这等闲汉怎敢久待,连夜北逃,不想遇到那
中年驼子。
也不知驼子看上他何处,竟开出价码,雇佣他当护卫前往苗地,尤八正是缺
银之时,只当是行镖一趟,便稀里糊涂上了路,这才有如今之事。
浑浊人仍在繁繁叨叨,时不时还爆出几句粗话,黄蓉一边随口应付,一边用
余光扫视那驼子。听尤八片言只语,女诸葛就猜得 八九不离十,暗忖此人应是前
往万虫谷的魔教使者,玄武堂堂主方一勇了。
“ 想我快马加鞭,终究是赶上了。“ 见为时不晚,女诸葛心中稍安。此次她
不光需替小龙女祈药求蛊,更要破坏魔教拉拢苗人之事,当下便在脑中计较,如
何能混进驼子的队伍中。
就在女侠思量之时,尤八随后的几句话,却让她羞得无地自容,只听那浑人
兴奋道:“ 兄弟不知,我到了扬州享尽齐天艳福,在瘦西湖的小岛上碰见个绝色
娇娘,似是被人下了春药,让老子捡了个大便宜,直直肏了她一夜!“
“ 那女子端的销魂无比,浑身皆是名器!尤其那对奶子又大又挺,弹滑无比,
还会喷汁哩!可惜兄弟走得急,不然随哥哥一起去扬州,定让你大开眼界!嘿嘿,
到时还能教你几招。“
似是怕黄蓉不信,说到此,尤八竟把手伸到她面前,十指又张又抓,在空中
比划起夸张的轮廓来。看他猥琐的模样,像是又把那对极品豪乳捏住,不停的搓
圆挤扁, 肆意亵玩。
女侠气得娇躯颤抖,芳心内更是羞愤至极,怒火翻腾上涌,险些出手毙了这
淫贼!不想就在此时,那中年驼子来到桌旁,笑道:“ 先前还不知尤兄弟也是我
辈中人,等到湘西,由方某出钱寻几个苗人女子,让你也尝尝异族风情。“
尤八见雇主如此客套,连称不敢,驼子摆摆手,又道:“ 相逢便是有缘,尤
兄弟,且给方某介绍介绍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如黄蓉所料一般,这驼子正是魔教玄武堂堂主方一勇,奉赵无哀之命,前往
万虫谷游说阴鬃盛。原本以为湘潭之事已定,此人便大张旗鼓赶赴苗地,满载金
银珠宝,怎料女诸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把危局扳回。方一勇率众行到半路,
恰好遇见大军巡查,四五百人的队伍或死或俘,只余他与两三个心腹得脱。
隐匿了几日,方一勇虽惊魂不定,所带礼物尽失,可因约期已定,却不敢耽
误大事,只得缓缓偷行。他手下损失惨重,几无可用之人,便沿途出钱使银,倒
收了几个闲汉为卒。现下来此相询,一来打探这陌生汉子的底细,看看是否乃官
军细作;二来 人生地不熟,这几日赶路甚慢,方才听黄蓉自言乃本地人,也存了
雇她当向导之意。
闻听方一勇问话,尤八哪敢怠慢,连忙替两人互相介绍,更帮黄蓉说了几句
好话。原来这浑人武艺泛泛,那几个魔教喽啰又有些欺生,时间一长,越发瞧他
不起,眼下遇见相熟的兄弟,直欲拉进队内,也好互相扶持。
介绍完毕,尤八对黄蓉使了个眼色,后对驼子道:“ 方先生,不是小人吹捧,
俺这兄弟武功高强,现下他无事可做,不如随咱们一起上路可好?“
“ 原来是黄九兄弟,幸会幸会。“ 方一勇却不答话,微笑着向黄蓉拱拱手,
试探道:“ 既是练家子,倒不知黄兄弟师承何门?“
“ 方先生客气,小人却是野路数,学过几年拳脚,略懂些轻功身法,如今往
来苗汉两地,做些小本生意。“ 黄蓉早已起身还礼,随后自谦一番,又装作走投
无路,叹道:“ 前些时日贩货到邵州,不想恰逢兵变,折了本钱,只得回乡另谋
出路,唉,不知先生此番前往苗地有何事?若是不弃,且把小人也带上。“
女诸葛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方驼子止不住点头,他本就对这黄脸汉子无甚
戒备,又见他是孤家寡人一个,更是安心落意。不过听黄蓉问他因何事西行,这
魔教堂主倒是嘴严,只应道:“ 如此甚好,我等都是外乡人,正缺个向导,便予
兄弟纹银五两,已作酬劳。“
“ 先生此言当真?“ 见自己轻易便混入魔教当中,黄蓉心中一喜,当下抱拳
深鞠,口中连连称谢。尤八在旁更是高兴,嘴上也无遮拦,甚么上天入地无所不
能,直把相识不久的兄弟夸得如神仙般。
“ 这是订金,黄兄弟先收着。“ 耳听尤八吹捧,方一勇笑了笑,便在怀中一
掏,取出些碎银子递予黄蓉。女侠脸露惊喜之态,眼巴巴瞅着银子,却没伸手去
接,还迟疑道:“ 承蒙方先生看得起,可黄九也有自知之明,苗疆甚大,不少寨
子极为排汉,不知您要去往何处?若是力有未逮,小人也好提前通禀,莫要耽搁
了您的事。“
“ 黄兄弟倒是快人快语,方某最喜你这等性子!“ 眼前黄脸汉子虽然贪财,
却能替自己着想,方一勇闻言更是万分满意,当先夸赞了一句,随后问道:“ 我
等此行要去万虫谷,兄弟可能领路?“
说到此,这驼子又顿了顿,略微神秘道:“ 既尤兄弟的朋友,方某也不再隐
瞒,在下身背命案,走不得大道,当要寻些山径 小路,避开官兵最好,若三天内
能赶到,兄弟酬劳加倍!“
“ 先生且宽心,黄九与尤哥哥一样,英雄豪杰虽谈不上,却也是有遮拦的汉
子。“ 闻听此言,女侠装作豪气,拍了拍胸脯已示无意告官,而后思索片刻,又
恭敬道:“ 原先往来苗疆时,也曾多次路过万虫谷,不过从未进入,至于如何翻
山越岭,且包在小人身上。
想女诸葛年轻时也曾游历天下,还略懂苗语,此等择路小事,如何能难得倒
她,当下接过银两,满口答应下来。方一勇不禁大喜,领着一干人等从茶肆而出,
饱餐一顿后,便向苗地开拔。
自常德向西南,一路多山多泽,道途坎坷崎岖,车马不得过,众人便把坐骑
寄存在一处农家内,步行前往万虫谷。
待出了小镇,尚不需黄蓉领路,她便落在队伍最后,脑中思忖起应该如何行
事。不想尤八却来一旁相陪,嘴中荤话连篇,又说起自己的风流韵史,直搅得女
侠无法集中精神。
就在黄蓉烦不胜烦之际,前面两个汉子停下相等,此二人皆是方一勇的亲信,
手上提着几个包裹水囊。尤八似已司空见惯,有些惧怕他俩,当即闭口不言,还
对黄蓉连使眼色。
“ 嘿嘿,兄弟姓黄?倒是未曾在江湖上听闻你的名号。“ 两个汉子瞪了尤八
一眼,把包裹水囊仍在黄蓉脚下,嬉笑道:“ 既然想挣银子,却要明白规矩,这
些物件便替咱们背了,回头端茶倒水,莫要懈怠。“
“ 汝等厮鸟,欺负俺便是了,如何敢惹到俺家兄弟头上,莫不是真当八爷怕
了你们!“ 黄蓉面色一冷,刚欲答话,尤八便抢先一步,挡在前喝骂出口。
“ 啧啧,姓尤的,可是皮痒了?“ 其中一人握起拳头,作势欲打,尤八吓得
抬臂相遮,却并未退后。另外一人见状,抬脚把这浑人踹到,怎料他就地一滚,
又爬起来挡在女侠身前。
“ 呦呵,瞧着架势,莫非这黄脸汉子是你相好不成?哈哈哈!“ 俩魔教喽啰
见尤八母鸡护崽的模样,只觉有趣,禁不住开口调侃。
尤八闻言脸色酱紫,不过也知自己武艺不济,并无上前打斗之意,只立在原
地怒视那俩汉子。黄蓉却听得羞气非常,从袖中取出两颗石子,隐晦一比,便要
使出弹指神通。
“ 你们作甚?怎地还不赶路?“ 那俩汉子即将遭殃之际,却听一声大喝,几
人转头看去,见方一勇正望向此处。他行在最前,被身后嘈吵吸引,不知发生了
何事,便转头问话。
“ 无事无事,堂主,却是尤兄与黄兄心善,见咱们包裹甚多,想替我俩分担
一二。“ 所谓恶人先告状,未等尤八说话,两个魔教喽啰当先抢着回答,随即又
戏谑的看向尤黄二人。方一勇瞧得仔细,知手下与尤八及新来的汉子起了冲突,
也无意管这等小事,不疼不痒斥责了几句,又催促众人上路。
那俩汉子得意洋洋,殊不知得罪了闻名天下的女诸葛,兀自昂首阔步,一晃
一悠着而去。尤八见状低骂了句,将包裹水囊一肩挑起,对黄蓉悄声道:“ 兄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且忍忍,待你我拿了银子返回后,哥哥再请你好好潇
洒快活。“
先前尤八替自己出头,黄蓉便有些讶异,此时再听这浑人如此说,对他的印
象也略有改观。看着眼前挂满包裹的背影,女侠心中的羞怒消了些许,瞳中也有
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随后跟了上去。
行到戌时,众人进入连绵千里的大山中,见日头西去,便寻了处背风的场所
夜宿。安帐扎营,埋锅造饭,且不在话下,等到饭毕,方一勇放心不下,着两个
亲信守夜。怎料那俩喽啰似是欺生上瘾,趁自家堂主休息后,强逼尤黄二人替岗,
他们却回帐中呼呼大睡。
“ 娘的,睡个鸟觉,小心被无常在梦里勾了魂去!“
尤八敢怒不敢言,怏怏披袍穿靴,不情不愿行到篝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黄蓉却无甚怨气,毕竟和这浑人同睡一帐多有不便,而且他脚气酸臭至极,让人
难以忍受,如此倒遂了自己的意。
“ 哥哥既然有气,不若等那两人睡着,你我兄弟且潜入帐中,蒙脸揍他们一
顿?“ 闲来无事,又听尤八骂骂咧咧,黄蓉有心整治他,便出言挑拨。谁知那浑
人胆小,听完气势一滞,插嗫了许久,才喏喏道:“ 今夜且放他们一马,等拿到
银子后,再看俺如何收拾他们!“
“ 老弟,我倒不是怕那俩厮鸟,只恐冲突一起惹了方先生,让你我卷铺盖走
人,到时岂不白白忙活许久?“ 不过这浑人是何等性子,唯恐在人前失了脸面,
连忙解释起来,到最后又吹牛道:“ 想哥哥我神功盖世,大名鼎鼎的北侠见了都
佩服,这等货色,哥哥三拳两脚足矣。“
黄蓉听他信口开河,心中暗自发笑,更在一旁附和不断。尤八又聒噪一通,
凑近拍了拍她的肩膀,略带歉意道:“ 倒是苦了兄弟你,跟哥哥走这一趟,却受
了如此委屈......唉......“
见这浑人关心自己,黄蓉哭笑不得,自小岛夜事后对他的憎恼,竟又消散了
许多。瞧着眼前的粗鲁汉子面带真诚,她倒不知该怎样接话,同时又想起两度失
身给此人的经过,芳心一时惆怅无比。
女侠细细想来,第一次只怨她耐不住寂寞,第二次虽......却也是阴差阳错,
况且若无此人登岛解毒,自己恐怕便会化作一具干尸,再见不到夫君,以及那个
让她欢喜又忧愁的混小子了......
念及此处,她在心中轻叹一声,暗道:“ 也罢,若这浑人真无向恶之念,此
行便饶他一命......“
两人闲聊了一阵,尤八似是晚间吃得太饱,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只留黄蓉
一人守夜。耳根清净后,女侠又觉百无聊赖,便持烧火棍抱膝而坐,拨拉篝火中
噼啪作响的木柴。
抬头看天时,黑幕幽邃,群星绚丽,怅惘的女侠不禁喃喃道:“ 唉,傻木头
有爹爹帮衬,战事想必无甚大碍......只是那小混蛋......若我不在,也不知能否忍
耐的住......
离却未消离却恨,相思时复起相思,孽生缘,缘生切,除去天边明月,愁肠
无人知。绝色美妇 小手托腮,星眸中透出的光芒,直比天上的银河还要璀璨,面
具下的俏脸也满含眷恋,倒不知她牵挂所言的哪个男子多些......
第二天一早,尤八醒来却不见了自家兄弟,左右找时,发现黄蓉从一旁的树
林走出,不禁奇道:“ 兄弟,你这去作甚了?
女侠自是去林间小解,怎能告知这浑人,随即编了个谎话,抱怨道:“ 哥哥
睡得倒死,小弟一人守了整晚,有些乏了,就寻处溪水洗面,清醒一番。“
“ 却是俺不对,若今日那俩厮鸟还让你我守夜,便交与哥哥了,兄弟好好休
息就是。“ 闻听此话,尤八不禁汗颜,连忙开口致歉,黄蓉挥手示意无妨。
烈阳东起时,山中鸟鸣兽啼,过了片刻,方一勇以及其余人也尽皆醒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众
人生火造饭,忙碌了半个时辰,各自收拾好行装包裹,后又重新上路。
从这时起,便由黄蓉当前领路,她盘算已定,引众人进入深山老林,魔教喽
啰以及几个闲汉走得怨声载道,可方一勇却不疑有他。女侠本想趁着赶路,从此
人嘴里套出情报,再料理这帮贼子,不料驼子口风甚紧,无奈下,只得带着他们
西行,以期缓缓图之。
当日午后,众人爬过一座山头,撞见一处峡谷,不由得停下脚步。原来此处
三面峰石陡峭,如利剑般垂直入云,把整个峡谷一分为二,左右各有一个入口。
众人再往前行,见周遭长满颓树怪木,诡状殊形,两个入口内更有白雾缭绕,
看不清内里是何情形。谷前还有座石碑,碑上刻字皆是苗文,魔教一干人等不懂
其意,方一勇便去询问黄蓉。
先前翻山,黄蓉便知脚下之路不对,所遇树石皆暗含阴阳五行,想来应是有
人在前方布阵。不过女诸葛是何人物,自小尽得黄药师真传,略一感应,发觉设
阵者修为不及自己,当下毫不在意。
听方一勇唤自己上前,她装作殷勤,往石碑一看,读道:“ 碑上所言此间名
为迷龙岭,还刻有八字,道分对错,生死由天!“
众人闻言一惊,皆面露惧色,先前欺负尤八的两个汉子,更是被吓得小腿直
颤。方一勇亦也有些慌张,可毕竟见过风浪,便收敛情绪,和颜悦色道:“ 兄弟
可曾来过此处?能否带我们过岭?“
女侠正等他相求,听后心中一喜,不想刚欲答话,谷旁的林中却传来一阵怪
笑,嗓音嘶哑如同冤鬼凄嚎,只听那人道:“ 桀桀,方一勇,你这厮为何这般慢,
让老子在此白等了一日!“
转头看去,密林中转出一位女子,身着蓝色苗装,容资秀美,身段姣好。这
女子虽逊色女侠三分,倒也能称得上国色天香,怎料众人望过去时,尽皆倒吸一
口冷气!原来她脖颈上还盘着个怪异侏儒,端的是面目丑陋,五官畸形,两条蛆
虫般的手臂不时挥舞,抓着蓝衣苗女的头发,如同骑马时操缰控绳一般。
这侏儒如此龌龊鄙陋,直让人替蓝衣苗女心生不平,恨不得把其揪下来,然
后千刀万剐!怎料那女子虽面容憔悴,却显得俯首帖耳,似是甘愿让怪物骑乘自
己,驮着他缓步朝众人走来。
看着怪异的一男一女,黄蓉微微心惊,她怎会不认得这两人,正是桃根仙与
蓝凤凰。早前跟踪柳 三娘时,正好撞见这侏儒与玄冥四煞为难令狐冲,不想时至
今日,竟在此地重逢。
方一勇急跑两步,来到桃根仙身侧,抱拳行礼道:“ 妖尊,非是小人耽搁,
只因那黄蓉不知何时潜入湘地,以致神教在潭州事败,小人的队伍也被官军袭击,
这才慢了些许,且请妖尊恕罪。“
桃根仙本面带不悦,听后略有缓和,扯着蓝凤凰前行两步,轻蔑道:“ 也罢,
本尊便不追究了,教主她老人家让我在此等候,领尔等过这迷魂腐心阵,且随我
来。“
女侠方才还想借阵法之威,逼迫驼子告知魔教的通盘图谋,闻听此言,不禁
心中一凛。她见桃根仙坏了自己的好事,一时间烦闷不已,看向丑陋侏儒时,星
眸中也透出丝丝杀意!
桃根仙满脸傲态,不知有人已惦记上自己,扯着蓝凤凰行走,进入左边的谷
口。方一勇欣喜非常,连忙招呼众人跟上,黄蓉留在最后,看着右侧谷口沉咛不
语。
尤八见她不走,扛着包裹水囊来到一旁,好奇道:“ 兄弟,怎地不进去?莫
非怕了不成?放心,有哥哥在,勿需惊慌。“
“ 呵呵,无他,哥哥且随我来。“ 女侠闻言转头,见尤八满脸懵然,星眸微
转时,便有计从脑出。她应了一句,随即步入谷内,心中暗暗笑道:
“ 哼,且借这浑人之手,除去那桃根仙......“
第六十九章 师徒恩怨
待黄蓉与尤八进入左侧谷口后,发现众人并未前行,尽皆停在原地,似是在
等候他俩。此处虽有白雾迷漫,不过并未深入阵内,因此雾气较为稀薄,尚能看
清各自的面庞。两人看去,见桃根仙满脸烦躁,方一勇也略有疑色,不禁加快了
脚步。
“ 娘的,你两个腌臜厮莫非嫌命长了?竟敢耽误老子时间!“ 自五个兄弟身
死,桃根仙越发乖张暴戾,为些许小事就大动肝火,还未等二人站定,便露出满
嘴黄牙骂将起来。不过已进入阵中,他也知不是发作之时,又朝方一勇道:“ 你
他娘怎地管教手下的,莫非有了影二撑腰,玄武堂便瞧不起爷爷不成?“
“ 妖尊且息怒,因官军袭击,堂中兄弟死伤惨重,这两人新附于我,尚未加
入神教,因此不懂规矩。“ 方一勇哪敢得罪这嗜血侏儒,急忙解释一番,桃根仙
兀自骂了几句,这才勉强作罢;他腿下的蓝凤凰原本盯着地面,却因此事多看了
黄蓉两眼,待扫到她脖颈时,眸中多了些莫名之色。
谷口内窄小,众人所离又甚近,尤黄在一旁听得仔细,反应也各不相同。先
前撞见桃根仙与蓝凤凰,尤八便对可怜娇弱的苗女垂涎三尺,此时听丑陋侏儒这
般骂,恨不得扯他下来一撕为二,也好来个英雄救美。不过见桃根仙如此嚣张,
应是有甚真本事,这浑人自衬武艺低微,倒是敢怒不敢言。
黄蓉不知是打抱不平,还是另有所谋,却推尤八上前,示意方一勇看他身上
七八个包裹水囊,略显委屈道:“ 请方先生与这位好汉赎罪,倒不是小人两个怠
慢,只因我哥哥所负之物众多,行走半日早已疲惫,先前在谷口缓了一缓,略作
整理,这才迟了些许。“
方一勇本欲出声责备,闻听此言,再瞧尤八如货架般的造型,不禁瞪了眼身
旁的亲信。自与桃根仙汇合后,这俩新收的汉子对他而言,已然无足轻重,尤其
是那傻大个本领低微,有心在此扔下不管;不过这驼子倒甚喜黄蓉机灵,只觉是
个可塑之才,便吩咐手下道:“ 你们却也心坏,为何总欺负尤八兄弟,且把各自
包裹取回!“
既有收黄蓉为已用之意,方一勇便装出礼贤下士,招呼几个亲随替尤八分担,
后又安慰道:“ 两位辛苦,回头酬劳加倍,阵中险恶,稍后切莫......“
“ 既非教众,管他俩死活作甚,却是啰唣!“ 桃根仙见状不耐,没等他说完
就出言打断,后挥舞着肉瘤般的丑臂,怪声道:“ 尔等听好,此阵名为迷魂腐心
阵,极为凶险,进入后且跟紧本尊,若是掉队......桀桀,爷爷却也惜命,自是相
救不得!“
众人皆不懂甚么阵法迷局,见桃根仙如此说,既有将信将疑者,亦有几个吓
得脸色发白。而黄蓉听他并未具体交待,独独要求众人跟紧,心中登时一松,暗
道:“ 此人应也一知半解,想必是受谁指点,才懂得如何出阵。这样倒好,一会
做手脚时,当不会被他看破。“
女侠为何这般自信?只因年少修行时,也曾随爹爹习得此阵。东邪乃一代宗
师,博闻通史,无所不会,尤其擅长奇门遁甲,他自小便宠爱独生闺女,怎能不
倾囊相授,单单布阵图样,便教了黄蓉不下千张,
而女诸葛天资绝伦,又遗传其母过目不忘之能,端的是烂熟于胸,并且她婚
后因要守御襄阳,闲时常在自家后院摆石落阵,以参阴阳五行变化。因此,以黄
蓉沉浸奇门多年的造诣,对此阵称得上了如指掌,更知其独特之处。
想寻常布阵皆以困敌为主,而迷魂腐心阵不光具有同样功效,且在运转时,
还可使 人生出无数臆想幻觉。譬如胆小者,便会遇到妖魔鬼怪;性恶者,则会置
身修罗杀场;而贪色之人,自不必多说。
总之迷魂腐心,意如其名,既能困顿滞敌,又专攻人心弱点,若是在阵内呆
久了,还会变得痴傻疯癫,彻底 迷失自我,直到饿死都不得脱,端的不与陷阵者
留活路。黄蓉自学奇门遁甲以来,这等歹毒阴邪之阵从未用过,现下遇到,却知
应怎样更改破解。
桃根仙脾急性躁,刚刚交待完,就扯着蓝凤凰的头发进入薄雾内,方一勇招
呼了下众人,连忙快步跟上。那两个亲信自然随他而去,其余闲汉却似惧怕,一
时顿足不前,闷闷立在原地。
“ 入他娘,说得如此凶险,老子不进了。“ 其中一人见雇主已走,偷偷朝谷
外逃去,剩余两个对视一眼,也溜之大吉。尤八本也犹豫,可见黄蓉已进入薄雾
内,只得咬了咬牙,急急迈步跟上。
“ 兄弟,多谢你替俺辩解,以后且看哥哥如何报答。“ 行到黄蓉身侧,尤八
谢了一句,又悄声问道:“ 听那驼子提到甚么神教,兄弟可知他说得是啥?“
女侠暗自发笑,心觉这浑人当真糊涂,不想直到如今,还不知自己卷入何等
危局。不过她并未作答,瞅了瞅前方几人,轻声道:“ 哥哥,觉得那蓝衣苗女如
何?若有机会,可敢出手相救?“
“ 兄弟休要说笑,那甚么桃根仙想必武艺高强,哥哥恐怕抵敌不过。“ 尤八
倒有自知之明,虽直勾勾盯着雾中行走的婀娜蓝影,却兀自连连摇头。可他也不
愿失了面子,过了片刻,又叹气道:“ 唉,兄弟也知哥哥胆色,为了这等美人,
就是豁出命去也算值当,可俺却想不出有甚机会,能放翻那矮丑侏儒。“
“ 事事难料,说不得稍后便有,哥哥到时可要把握住了。“ 黄蓉莫名一笑,
轻声吐了一句,再不多作解释,加快莲足向前追去。尤八听得满脸狐疑,不知女
侠所说何意,可见自己越拉越远,登时也健步如飞。
行了许久,众人深入谷内,团团白雾也越发浓厚,几乎把阳光遮挡。四下望
去,云烟缭绕,惨淡成片,隐约可见两侧山壁有岔路无数,其中竟还频频传出怪
声异响。那动静如同战场杀戮,又像怨鬼泣嚎,还夹杂着阵阵女子媚笑,以及类
似哭丧一般的清唱,使得整个峡谷吵杂无比,让人心神不宁。
众人眼不能视物,又闻怪声入耳,犹如身处黄泉炼狱,只觉阴森可怖,前行
的速度也放慢许多。幸得桃根仙知何处能行,何处能停,小心翼翼在前领路,倒
未出得甚么意外。黄蓉见他如履薄冰的模样,更坚定方才所想,便趁行进之时,
悄悄移动起散落路旁的石头。
桃根仙在队伍最前,哪能察觉,殊不知在有人操持下阵法已然生变,仍旧自
信引领众人。不想行了一阵,他竟发现前路已断,而且团团白雾也逐渐围拢,有
裹向自己之意。
“ 咦,娘的,的确是按阴老鬼所说路径行进,过了几次都无甚问题,怎地这
回......“
桃根仙先前嚣张狂妄,此时却慌乱不已,无声喃喃时,慌忙拽停蓝凤凰。随
后他伸手一掏,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燃起火石查看。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便待在原地等待,可经越发难测的阵意却不会停止,已然驱动妖雾迷漫开来!
桃根仙看得仔细,只是阵法无端生变,卷中怎会有解答之道,一张丑脸上不
断滚落惊恐的汗珠。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哀嚎,众人转头
看去,先前欺负尤八的两个汉子之一,似中了邪般手舞足蹈,直嚷嚷道:
“ 鬼呀!好多鬼呀!!莫,莫来寻我,且去找他!“
另一个汉子被吓得险些跳将起来,刚想离他远点,却被发疯的同伴使力一推,
摔进妖雾中。不到片刻,这人跌倒处也响起一声惨叫,那撕心裂肺的腔调,如同
即将被阉割的猪崽一般。
想这两人向来欺软怕硬,心智不坚,经阵意略一侵袭,便沦陷于 幻境之内,
只觉周遭尽是魑魅魍魉,个个狰狞恐怖,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将撕咬,不禁朝
深谷中逃去。
“ 张三,赵四(我又出现啦),你俩这是怎地了?“ 方一勇也听闻过不少幻
阵迷心之事,虽然焦急万分,却不敢伸手去拦,只在原地呼喊不断。那俩汉子怎
会理他,一路跌跌撞撞,眨眼之间,消失在浓厚的白雾中。
眼见此景,黄蓉月眉微蹙,暗自轻叹一声。女侠倒非心生怜悯,只是这两人
平日对那驼子也算忠心耿耿,如今遇难之际,魔教堂主竟不管不顾,直让她感慨
人性薄凉。随后,美妇想到自己若身处险境,丈夫与那混小子定会奋不顾身,舍
命来救,芳心内又涌出丝丝甜蜜。
“ 兄弟,这俩厮鸟疯了不成?“ 不想黄蓉痴笑时,尤八在旁低声问询,直把
她从思绪中拉回。此阵由女侠篡改,她所停之处自然万分安全,这浑人离得甚近,
也未被妖雾笼罩,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 哥哥莫要多言,且学那俩汉子装疯卖傻!等到事后再与你解释。“ 黄蓉轻
声回答,随即喊了一嗓子,便拉起尤八疾跑几步,隐入云烟之中。那浑人虽心中
好奇,却十分信任相识不久的兄弟,也不多想,学着女侠一路乱喊胡叫。
“ 啊!!!娘啊!!鬼呀!!“
先前对亲信都不出手相救,方驼子怎会在意他俩的死活,任由黄蓉与尤八疯
癫而去,连呵斥都懒得出声。而且此刻,他与桃根仙尚自顾不暇,也被妖雾环体,
双眼充血如同野兽一般。
两个魔教高层皆有内力傍身,倒不像先前失心疯的汉子,没瞧见甚么妖魔鬼
怪,而是浸入杀戮 幻境,只觉身边之人皆面目可憎,几欲杀之后快;不过蓝凤凰
不知为何,倒是面色如常,依旧憔悴黯然,似乎并未受到阵意影响。
“ 妖尊,此处怪异,咱们不如暂且退去,再另寻别路?“ 中年驼子察觉到身
体异状,急忙咬了咬舌尖,勉强保持清醒,朝桃根仙拱手问话。
“ 哼,好胆,莫非你不相信本尊?“ 丑陋侏儒本就性格 扭曲,再加阵意侵染,
已然有些失了神智,压制不住越发狂暴的杀意。闻听此言,他把羊皮卷随手一扔,
圆睁着通红的怪眼,嘶声道:“ 此阵有进无退,爷爷倒不信闯不出去了,你且随
我来!
话音未落,他便扯起蓝凤凰的头发,往雾霾深处步去。方一勇无奈,也不敢
开口相劝,只得随着桃根仙,三人怏怏而行。
且说尤八随黄蓉左拐右绕,跑出十余米,来到一处巨石后,便躲藏起来。女
侠示意他不要做声,探头观察起雾中的动静,闻听桃根仙前行,又拉起那浑人悄
悄跟上。
一前一后又行了几百米,已深入迷龙岭内,妖霾怪霭更加浓厚,阵意之威也
越来越强。黄蓉自是知何处安全,领着尤八 闲庭信步,穿梭在云雾中,时不时走
快了还要停下来相等。桃根仙与方一勇却吃了大苦,虽强运内力保持清醒,可人
总有疲惫时,怎能坚持得长久。
又走了一阵,桃根仙开始唾天呛地,更几度寻衅,想拿方一勇撒气。玄武堂
堂主虽绰号笑面龟,向来谨小慎微,可被人指着鼻梁开骂,心中也怨恨四起。
不知不觉,两人便陷入屠戮 幻境,股股杀意无法抑制,所幸中年驼子习惯使
然,不敢回嘴顶撞,只怒视着身前的越发暴躁的矮影,这才把局面堪堪稳住。可
明眼人一看便知,若如此下去,冲突无可避免,唯独缺一根导火索而已。
侏儒与驼子却不知,女侠便是那点火之人,而两人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先前
疯癫的闲汉已跟了他们许久。不远处,黄蓉看时机已到,避过尤八后取石在手,
朝桃根仙轻轻一弹。
“ 嗖!“
“ 啊!“
弹指神通既快且准,桃根仙如何能反应过来,直被石子打在后脑,从蓝凤凰
脖颈上掉落。这侏儒倒是了得,空转了一圈稳稳落地,转头怒视着身后的驼子,
神情无比怨毒!想此间连同他在内满共三人,五毒教主已被收作性奴,骑在胯下,
绝非她所为。如此一来,能从后袭击自己的,不是方一勇还能是谁!
桃根仙圆睁血红的鼓眼,抽出把类似镰刀的怪异兵刃,指着中年驼子,歇斯
底里的怒吼道:“ 老王八,活腻歪了,敢偷袭老子!你!入他娘你还敢笑!“
因暗运内力之因,方一勇也未察觉有人作怪,隐约见讨厌的矮影摔下,心中
只觉解气,不由自主幸灾乐祸,可这神情正好被桃根仙看在眼里。
经阵意影响,暴怒的侏儒就原本快失去理智,经方才一击,又被如此刺激,
杀意便如火山喷发,再也抑制不住!不等驼子开口,他便抢身上前,如疯了一般,
挥舞着怪刀连连斩剁!
“ 妖尊,切莫动手,且听小人......啊!“ 魔教堂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只好一边解释,一边扭身闪躲。怎料避让不及,被桃根仙赶近后,持刀划破前胸,
一时 鲜血飞洒!
驼子先前忍辱许久,现下见自己负伤,也按捺不住心中憎怨,飞起一脚把侏
儒逼退,从身后取出一面龟壳般的盾牌,驼鼓脊背微微消平些许。他又伸手一拧,
盾牌边弹出无数短小锋刃,而后猛砸向桃根仙,嘴中叫骂道:“ 你这天杀的残厮,
莫非当我怕你不成!且纳命来!“
顷刻间,两人便斗在一起,受屠戮 幻境影响,各自心中的杀意越发暴涨!却
见浓雾纷飞,其中刀光闪耀,盾影无形,端的是招招致命迅疾!
蓝衣苗女仍无精打采,退后几步,避开劲风气浪,盯着两人的一招一式。她
眼中却暗含欣喜,尤其当龟盾砸向桃根仙时,嘴角也微微上扬,似期盼凌辱自己
的侏儒被砸成肉泥!
十数米外,女侠与浑人以白雾为障,躲在树后,偷偷观望此处的情形。尤八
先前便对黄蓉的行事好奇,不过因为信任这黄脸兄弟,倒没开口相询。现下他听
打斗之声传来,却看不得清,不禁心痒难耐,开口问道:“ 兄弟,这驼子和侏儒
不是一伙么?为何撕巴起来?“
“ 哥哥暂且莫问,先看戏,一会还需你登场。“ 黄蓉内力深厚,倒能瞧见不
远处的搏杀,看驼子与侏儒斗得激烈,微微一笑答了半句。闻听此言,那浑人莫
名其妙,猜不透女侠是何意,使着大手挠了挠头,也不再废话。
酣战许久,陷入 幻境的两人依旧拿命相搏,可武艺上的高低,却不是空有杀
意便能抹平。不多时,方一勇渐显颓势,接连身中数刀,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他
毕竟添为堂主,修为比位列三妖的桃根仙低上不少,此刻仅凭一口恶气,苦苦支
撑着没有倒下。
黄蓉看得真切,不愿还未探得情报,就让玄武堂堂主身死。眼见驼子露出个
极大的破绽,又从袖中捏出一颗碎石,隐晦对准发狂的侏儒,比着他短小右腿,
运力弹了过去!
桃根仙杀性被挑起后,已经失去理智,正要斩断方一勇持盾之手,怎料被石
子一击,惨嚎了声便摔在地上。右腿穴道被封,他 挣扎了几下,也没爬起身来,
只乱挥着怪刀不让驼子近身。
方一勇得此良机,怎能不好好把握,用盾荡开怪刃后,抬腿便把桃根仙蹬飞
出去。这一脚极为狠辣,踹得侏儒在空中连吐几口 鲜血,接着弹撞几下,这才落
在地上。
玄武堂堂主见状,立即猛扑上去,使着手中盾牌,接二连三砸向对手。桃根
仙右腿不利索,打了个滚躲过,随即双膝跪地,持刀护身只守不攻。
女侠随手弹出的一颗小石子,直令场中形势此消彼长,方一勇占尽上风,不
断发力猛攻。可惜此人修为毕竟不如桃根仙,手中武器与招式也是龟缩之流,一
时倒拿不下腿瘸的侏儒,反又被他划伤几刀。
不过此时此刻,两人早已沦陷幻阵,杀心驱使下哪能感觉到疼痛,拼着受伤
也要置对方于死地。如此之下,倒觉得他们真是魔教不假,看那两张 扭曲恶毒的
脸孔,显然要褪人为魔!
又斗了一阵,两人出招速度慢了下来,毕竟各自带伤又如此激战,体力消耗
甚大。桃根仙闪过龟盾横抹后,便持刀上挑,方一勇虽然躲过,却慢了半拍。侏
儒见他露出个破绽来,想也不想便举掌击去,驼子招式去势未消,只得也出掌相
迎。
“ 啪!“
一声巨响后,方一勇倒飞出圈外,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桃根仙也委顿坐倒,
烂嘴中又吐出几口 鲜血。不想几招前还是平手之势,等内力相撞后,两个魔教高
层却一昏一伤,倒不知谁胜谁负。
眼见此景,黄蓉扯了扯尤八,轻声道:“ 哥哥不是想英雄救美?现下桃根仙
已身受重伤,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 兄弟此言当真?“ 尤八听完一喜,便想起身过去,可纠结半天,却又重新
蹲下,还对女侠道:“ 倒不是哥哥胆小,方才听那俩人比斗,想必都比俺厉害,
现下还是保护你为好。“
“ 你这淫......滚!“ 见这浑人犯怂,女侠气不打一处来,转过鸾首时,抬脚
把他踹进妖霾中!
心怀淫欲者进入阵内, 幻境却大不相同,特别是尤八这等既极为贪色,又胆
小如鼠之辈。一经浓雾加身,他顿觉眼前有无数美女娇娘,且个个对自己投怀送
抱,直看得垂涎欲滴,痴傻在原地。
“ 嘿嘿,小娘子,且让八爷搂搂,一会便让你快活。“ 不知是遵循雄性本能,
还是闻到了幽香的体味,这浑人竟又转向,伸手朝女侠抓来。黄蓉见他猥琐的模
样,俏脸一红,复又轻抬玉腿,直把尤八踹出数丈开外。
幸得女侠并未使内力,那浑人也皮糙肉厚,在雾中滚了几滚,左顾右盼的站
起身来。怎料他这一滚,正好挨到桃根仙身边,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皆目瞪口
呆。
“ 娘的,方才的小娘子喔?怎地变出个妖怪在我身旁!“ 吐血侏儒即使在幻
境中,也让人心生憎恶,尤八暗忖这矮货为何如此丑陋,也不知是妖是人。烦躁
下,他摆腿后扬,使出浑身力道,把桃根仙再次踢飞。
可怜魔教三妖,平日也算位高权重,现下油尽灯枯,却遭如此屈辱。侏儒还
未嚎出一声,便亦如方才,蹴鞠一般直飞云霄,也不知落在何处......
“ 哈哈哈!小美人,且让八爷心疼心疼......“
这次尤八离蓝凤凰甚近,却没转身再朝黄蓉逼近,像一只闻着腥味的公猫,
晃晃悠悠朝秀丽苗女步去。怎料走到一半,破空之声又起,就见他浑身一僵,缓
缓软倒于地。
“ 可是五仙教主蓝凤凰当面?“
秀丽苗女本饶有兴致,盯着尤八目不转睛,见他晕倒,不禁娇媚一笑。随即
转过头去,看向迷雾中钻出的黄脸汉子,闻听此问,答道:“ 正是小女,姐姐也
莫再装男人腔调,虽不知你是哪位女侠,但依妹妹看来,能使出如此手段,唯有
坐镇襄阳的黄帮主了。“
“ 妹妹到是爽利,也罢,我便不再遮掩。“ 见身份被人拆穿,黄蓉倒不慌张,
轻轻一笑把面具摘下,登时显露出倾城玉脸。看着被妖霭撩体的蓝凤凰,她月眉
微蹙,奇道:“ 妹妹为何在阵中无事?莫非也懂奇门之道?“
“ 盛赞无虚,黄姐姐真乃人间绝色,与盈盈相比恐也略胜一筹,倒不知与你
齐名的小龙女,又该是何模样......“ 苗女被眼前的旷世容颜所惊艳,不免自惭形
秽,赞叹了几句后,幽幽道:“ 倒非小妹懂得五行变换,只因我身中淫蛊,两相
抵免下,这才无事......“
黄蓉对巫毒一道不甚了解,听中蛊者可免阵法侵袭,倒十分诧异,不过见蓝
凤凰欲言又止,便疑惑道:“ 妹妹乃五仙教主,专攻此术,怎会被他人下蛊?另
外,上次驿站时,我也隐藏于暗处,当时令狐大侠已败敌取胜,又有救你之心,
妹妹为何仍甘愿屈从于桃根仙?“
“ 唉,却是对不住令狐大哥......“ 闻听此言,蓝凤凰神色一暗,咬唇犹豫了
许久,这才道:“ 黄帮主,虽素未谋面,可小妹却对你与郭大侠万分敬佩,姐姐
既是闻名天下的女诸葛,想必有法子助我脱困,只是不知姐姐......“
“ 妹妹且说,若有我能援手之处,定义不容辞!“ 未等蓝凤凰说完,黄蓉便
抱拳一礼,言语中也信誓旦旦。毕竟同为女子,女侠本就对她心存怜悯,不愿见
这般秀美俏丽的佳人,被那龌龊侏儒糟蹋;况且蓝凤凰既为五毒教主,又在苗疆
声名显赫,若能让她承情念恩,不管现下苗人反叛之事,还是将来的正邪大战,
或多或少都能增添几分胜算。
“ 姐姐!小妹谢过您了!“ 蓝衣苗女大喜过望,双膝一弯,竟欲对女侠行跪
拜大礼。黄蓉连忙伸手搀住,见她激动的浑身发抖,便扶其到一旁的石头坐下,
轻声道:“ 妹妹莫急,有甚委屈尽管说来。“
蓝凤凰知自己失态,不禁歉然一笑,可得举世闻名的女诸葛许诺相助,如何
不胜似千金?此女还是万分喜悦,黯淡许久的俏脸上,终于添了些许色彩。
“ 小妹本不欲让人知晓,就连令狐大哥他......“ 蓝凤凰感慨一番,后定了定
神,转头看向女侠,缓缓道:“ 此事却要从蛊术说起,姐姐先前不是问我为何中
蛊么?小妹擅长蛊毒不假,可苗人中最为精通此术的,却是大长老阴鬃盛!“
说到这个名字时,蓝凤凰停下不语,更神色复杂,既露崇敬又透怨恨。过了
许久,她轻叹一声,吐出一句让女侠万分惊讶的话来,只听道:“ 他......是我师
傅......“
“ 师傅原先急公好义,更心怀慈悲,乃天下一等一的豪杰,小妹年幼时,他
曾在苗王危难之际,率族人击败黑苗叛军,后又辅佐苗王修水利,兴集市,为黎
民奔波,尽受我族景仰!“ 起先,蓝凤凰情绪激昂,不想随后便面露凄色,眸中
也有水光闪烁,恨声道:
“ 两年前, 东方不败前来苗疆拜访,也不知这妖女使了甚么媚术邪法,从此
我师傅就性情大变,变得残忍歹毒,嗜色如命,不光对族人横征暴掠,更派手下
抓捕年轻女子,供他淫辱折磨。小妹得到消息,前去劝时,他......他竟给我下蛊,
把我......沾污了......“
话到此处,秀丽苗女再也忍耐不住,垂下螓首抽泣起来,晶莹的泪珠不断滴
落。黄蓉听得心惊,又见蓝凤凰如此伤心,不知该如何出言劝解,只好握住她双
手以示安慰。
五毒教主也算心性坚毅,无声哭了一阵,便抬起头来涩然一笑,只不过那笑
中带泪的模样,更显得悲伤无助。她缓过情绪,娓娓而言,把接下发生的事情,
一一告知了女侠。
原来阴鬃盛奸淫了蓝凤凰后,念在师徒一场,并未出手杀之,只把她困在身
边。过了一两个月,五毒教几位高层不见教主 归来,共同赶赴万虫谷寻人,不想
也被此人使蛊囚禁,
再就是半年以后,逃过各派高手围剿的桃根仙,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领着
四个西域美女前来。想是达成了甚么协议,苗人大长老留他住了几日,便把蓝凤
凰连同教中兄弟,以及控蛊之法全部交给了那侏儒。
手中既有控蛊之法,又有五毒教高层作为筹码,桃根仙便逼迫令狐冲的干妹
充作性奴,以报复他见死不救,害得几个胞弟身亡之仇。蓝凤凰顾忌教中兄弟性
命,只得委屈自己,任由那侏儒 肆意淫辱。期间她也曾想反抗,可阴鬃盛蛊术出
神入化,根本无法破解,以至于她苦苦捱到今日。
“ 这么说来,却是因两年前, 东方不败......“ 等可怜的苗女说完,黄蓉沉咛
良久,叹声道:“ 想必你师傅是中了摄魂术之类的邪法,我也曾遇到这等情况,
不过魔教教主内力惊人,只恐难以根除......“
“ 姐姐切莫顾忌小妹。“ 蓝凤凰见女侠满脸为难,知她心中所想,咬了咬牙,
决绝道:“自那夜起,我便与他断绝师徒情谊了......“
“ 妹妹莫急,且让我先会会此人,若真别无他法,再做计较不迟。“ 黄蓉自
信一笑,随后一指远处昏迷的驼子,问道:“ 他前往万毒谷所为何事,妹妹应心
中清楚,以你看来,阴鬃盛是否会与魔教结盟,蛊惑苗王叛宋?“
“ 小妹被囚禁时,曾见他囤积粮秣,私造军械,应当是有此意。“ 蓝凤凰当
先点点头,而后却又摇摇头,莫名道:“ 不过苗王是否举兵反叛,小妹......倒说
不准......“
“ 哦?此言怎讲?“ 见她神情怪异,黄蓉心中微奇,连忙开口发问。蓝凤凰
也不多想,眨了眨眼,答道:“ 苗后性情温良贤淑,小妹与她相熟,其子勾朗更
认我为干姐。若苗王行如此不义之事,她两人定会劝阻......“
言毕,蓝衣苗女又有些拿捏不定,续道:“ 不过许久未见,小妹倒不敢保证,
况且曾听闻勾朗也被招入万虫谷,拜我......阴鬃盛为师,所以......“
“ 嗯......我知晓了......“ 待蓝凤凰说完,黄蓉轻声答了句,便微皱月眉,一
时间沉默不语。女侠心中暗叫侥幸,亏得让刑杀才在邵州领军待命,不然等苗疆
起兵反叛,届时战局必将糜烂。
随即,想到小龙女所患之症,她又问道:“ 妹妹,我还有一事相询,你可知
安神蛊?“
“ 姐姐问此作甚?莫非有人得了癔症不成?“ 蓝凤凰惊讶不已,见黄蓉点点
头,思忖了一番,这才答道:“ 其实说来,安神蛊小妹也会,可下蛊所用之物,
却非寻常虫蛇,需以安神草为引。此物世间难寻,只有阴鬃盛懂得如何种植,我
曾见他在万虫谷培育些许......“
“ 唉,既如此,倒真要与阴鬃盛会上一会了......“ 刚开始时,黄蓉闻听蓝凤
凰懂得安神蛊,不禁喜悦非常,可到后来却摇头苦笑,直叹运气不佳。不过既然
无论如何都要往万虫谷一趟,女侠便收拢心神,对脸带不解的苗女道:“ 妹妹,
你我先寻那桃根仙,逼此人讲出控蛊之法,其他事......且等以后再说。“
蓝凤凰点头同意,两女便一同起身,携手前行,前往桃根仙飞出的方向。怎
料寻了半天,也未如愿,只在周边发现不少血迹,丑陋的侏儒却踪影全无。
苗女忍辱已久,本以为能摆脱钳制,怎料空欢喜一场,不禁大失所望。黄蓉
见她如此,开口劝道:“ 妹妹宽心,此阵已被我所改,那贼子又身负重伤,绝对
闯不出去,现下天色已晚,咱们休息一夜,待明日姐姐定陪你寻到此人。“
蓝凤凰虽然心急,却知女侠所说乃肺腑之言,无奈只得答应,两女便返回先
前所待之地。黄蓉戴上人皮面具,与蓝凤凰各拖一人,将尤八与方一勇拖到安全
处,而后对那浑人连点两下。
“ 美人......“ 昏穴一解,尤八缓缓醒来,眼中仍旧迷茫不已,似是还未从幻
境中回过神。黄蓉见他如此,右手一扬,对着那张猥琐的面孔,狠狠扇了一记耳
光。
“ 啪!“ 五指亲吻脸颊时,声音本就清脆无比,尤其是那浑人脸肥皮厚,更
是悦耳动听。不过经此一下,他眼中浑浊散去,坐起身来奇道:“ 咦?怎地是兄
弟你,那些美人喔?“
“ 甚么美人,哥哥方才迷在阵里,小弟费劲千辛才把你救回。“ 黄蓉看他如
呆鹅一般,颇为无奈,随意编了一通应付尤八。蓝凤凰瞧得有趣,不禁唇角微弯,
含娇带媚的模样,险些让那浑人馋出口水来。
见尤八直勾勾盯着蓝凤凰,黄蓉又好气又好笑,直怪自己多事,不如让他再
吃些苦头。不过天色已晚,尚有诸多事未梳理清楚,女侠无心在此逗留,便吩咐
道:“ 哥哥莫看了,赶紧背起方驼子,咱们找个地方夜宿。“
“ 正是正是,此人还有薪酬未付,倒是不能丢他在这。“ 尤八虽刚从 幻境脱
离,却记得先前驼子与侏儒那场厮杀,闻听此言,连忙起身。不过他有心在蓝凤
凰面前显摆,一扯衣领,露出浑身精壮的筋肉,这才把方一勇背起。
俏丽苗女也想逗这浑人,装作惊讶,假意多瞄了两眼,惹得他更是趾高气
扬。黄蓉瞧在眼中,微微摇头,收拢好包裹后,去往前面开路。
行了一阵,几人遇着一处山洞,见里面甚为宽敞,便定此间为夜宿之所。黄
蓉稍感疲惫,却又强自打起精神,与尤八外出寻些干柴枯枝,也好夜间有光。
琐事不提,且说两人抱着木柴往回走时,尤八凑近黄蓉身旁,询问道:“ 兄
弟,那苗女如此美艳,你说她能看上哥哥不?“
“ 此事小弟如何能知。“ 女侠昨夜未眠,如今只觉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后,
替这浑人支招道:“ 不过我要是哥哥,却不会心急,那苗女虽摆脱了侏儒欺凌,
想必仍心有余悸,你这般莽撞,只怕吓着人家姑娘,当要备些礼物,言语再温柔
些才是。“
闻听此言,尤八止不住点头,边行边盘算起来。而他再不出言相烦,女侠也
乐得清闲,暗道:“ 尽管招惹,哼,且看你能落得何等下场。
原来黄蓉知蓝凤凰修为不低,更兼心细精明,见尤八色心不改,有意让五毒
教主整治他一番。不过女侠却不知,就因此事,后半夜却险些酿出事端来,那时
她便后悔如今这般说了。
两人回到洞中,便在洞口边缘生起火来,此时已入夜,薪柴燃旺后,整个洞
穴火光闪耀。女侠取些干粮肉脯,分与蓝凤凰与尤八,三人就着清水,随意垫饱
了肚子。
饭毕,尤八来到黄蓉身旁,却看着蓝凤凰拍了拍胸膛,高声道:“ 昨日兄弟
守了一整晚,今夜且好好休息,哥哥来熬更放哨。“
女侠原本对这浑人不甚放心,可知自己若再不休息,明日恐怕支撑不住,便
交待道:“ 那便劳烦哥哥了,幻阵危险,晚间莫要出洞乱跑,不然等小弟睡着了,
可无人救你。“
尤八自是满口答应,黄蓉虽觉隐隐不安,却因无边困意袭来,脑中已然不能
思考。见这浑人信誓旦旦,她便与蓝凤凰分出毯褥,各自寻了干燥处,不一阵两
人皆入眠。
且说那浑人初始倒也老实,坐在洞口专心相守,火弱添柴,口渴饮水。他还
不时转头,看着背向自己侧卧的蓝凤凰,心中不断计较该如何表现,才能与这艳
媚苗女颠鸾倒凤。
月明之时, 清风阵阵,雾气也淡了些许。尤八无聊间四下张望,见几米外生
着不少野蕊嫩卉,登时计上心来,暗道:“ 相传苗人定情时,皆送女子花环,不
如编出一个明日相赠,嘿嘿,想必到时她便懂八爷的心思了。“
这浑人精虫上脑,却忘了黄蓉的吩咐,起身朝洞外而去,怎料未走几步便浑
身一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过了片刻,他转过身来,又复许久前的迷茫模样,迈步朝洞内走去,嘴中喃
喃道:“ 美人,嘿嘿......八爷来也......“
第七十章 邪阵春潮
洞中两女却不知情,一个奔波忙碌了许久,一个暂时摆脱淫贼 胁迫,此时此
刻都睡得香甜。尤其是黄蓉,疲惫的她合上眼后,整个人彻底松弛下来,哪能有
所防备。
所谓醉酒难醒,身疲易梦,黄蓉很快便进 入梦乡,而且因日有所思,夜有所
想,与女侠在梦境相会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她又喜又愁的混小子。
梦境里,云山雾罩,花草放歌,点点阳光洒落,端的暖人心扉。在一处小桥
流水,雅亭立溪之所,女侠静坐于亭内,独自品茗赏景。
忽得,一双熟悉且精健的臂膀把她拦腰抱住,充满了男人的 霸道与力量,不
禁使得她心荡神摇。女侠轻转鸾首,见荒唐子邪邪一笑,粉脸顿现嫣云,却没舍
得挣脱开去。
周阳探头过来,似是求吻,她不禁羞涩闪躲,却被此子含住耳垂,登时力道
散尽,瘫软在青年怀中。荒唐子一边轻嗦缓吸,一边上下其手,在她胸臀处或抚
或捏。美妇羞臊难当,却任由爱子轻薄,娇躯逐渐滚烫,情欲也直涌心房。
似是按捺不住,荒唐子连拽带扯,三两下便除去两人裙袍,欲续弦凤仪轩之
事。美妇这才有所 挣扎,可半推半就怎挡得住猴急青年,顷刻便被环腰抱起,跨
坐于爱子腰间。
现下这熟悉的体位,让黄蓉羞耻不已,可暗中却生出万般期待,抵抗的力道
也聊胜于无。周阳则扶腰捏臀,挺着曾让她欲仙欲死的凶枪,在泥泞不堪的幽缝
蹭了一蹭,便抵在已然绽放的花瓣上。
许是梦中不用压抑情欲,顾忌一切,亦或是同样的场景已出现过多次,女侠
见即将失身给爱子,芳心虽慌乱依旧,却无凤仪轩时那般悲伤哀愁。
“ 阳儿......刚开始时......莫要那般粗暴......且温柔些......“
美妇羞声求了一句,便闭上星眸,做好迎接巨屌刺入体内准备,以及随后那
场虽乱伦禁忌,却酣畅淋漓的灵肉相搏。不想就在这紧要关头,她突觉胸前一疼,
登时脱离梦境。等再睁开眼,哪里还有那混小子的踪影,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
以及映射其上的跳跃火影。
从春 梦惊醒后,黄蓉脑中混沌一片,可见自己仍在洞穴内,便又打算重新睡
去。可迷迷糊糊间,耳边却传来阵阵女子呻咛,好奇之下,她不禁睁开的略显惺
忪的美眸。
略略回过些神,女侠发觉肌肤像是暴漏在外,竟能感受到微风拂来,浑身也
无比轻松自在。原来她因乳挺臀丰,扮了男装后便缠上布条遮掩,现下两处似已
被人解开,再无勒绷的难受感,
“ 莫非是我 入梦后,自己所为......“ 因尚未完全清醒,黄蓉不禁如此想,怎
料隐隐中,却觉有一物不断抚摸自己。那物粗糙带茧,被它掠过的肌肤不光尽起
寒栗,还像烧着了般又燥又热。女侠低头一瞧,险些娇呼出声,正有只黝黑的大
手按在胸前,捧着一颗饱满的乳球把玩。
黄蓉微微一呆,连忙转头看去,却见尤八贴在身后,把自己与蓝凤凰搂在怀
里,而且不知何时,她俩已被这色胚剥得衣裙半敞。女侠倒好,虽被扯开腰衿绷
带,露出一对颤悠悠的豪乳,其余诸处尚有衣物相遮;而俏丽苗女因小衬短裙,
现下已寸缕未着,只剩一对红绿相间的绑腿,孤留在小腿肚上。
原来尤八为了勾搭蓝凤凰,前去外面采花编环,结果行了不到数米,便又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