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多了。”陶学伟笑道,“咱们别老是在这儿坐着了,要不然去我办公室,咱们喝点茶。”
黄鹤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算了,今天就不去你办公室了,明天初七,正式开班,我到单位去一趟,做一些准备工作。还有,茶话会那边,我就不过去了,没什么意思。学伟,你回头碰到他们的时候说一声,就说我单位上有点急事,先回去了。”
“行。”陶学伟道,然后又问陈明宇,“明宇,那你到我那儿去坐会吧。”
陈明宇本来也不想去陶学伟那儿了,因为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是他今天给陶学伟打电话的时候说是专门过来看望他的,现在还没有跟他聊几句话呢,如果就这么走了的话,恐怕陶学伟会不高兴。
另外,陈明宇感觉到陶学伟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的样子。
所以陈明宇便说道:“行,那我去你那儿喝点茶。”
于是,他们两人把黄鹤年送走之后,便去了陶学伟的办公室。
陶学伟泡上一壶绿茶,两个人相对而坐。
“家里一切都好吧?”陶学伟问道。
“嗯,都好。”陈明宇道。
“嗯,那就好。”陶学伟道,“年前我去你家的时候跟你爸爸说,过年之后,再找个机会去跟他喝酒呢,但是年后这几天太忙了,一直没有抽出来时间,等过段时间吧,我再去你家。”
“好,我回去给我爸说。”陈明宇道。
陶学伟点了点头,突然叹了口气。
陈明宇刚才就看出来了陶学伟的情绪有点不太好,现在听到陶学伟叹气,便问道:“怎么了,表叔,心情不好?”
陶学伟苦笑了一下,道:“确实是有点不得劲。”
“不会是感冒了吧?这几天气温变化比较厉害,得感冒的人不少。”陈明宇关心的说道。
“身体没事,是心理上出了点毛病,呵呵……”陶学伟自嘲的说道。
“表叔,你这大教授,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呵呵……”陈明宇打趣道。
“什么大教授啊,也就是个虚名,没什么意思。”陶学伟落寞的说道。
“工作不顺利?”
“没什么不顺利的,是太顺利了,多少年了,一直都那个样,没什么意思啊……”
陈明宇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了在图书馆里的时候,黄鹤年说陶学伟不适合从政的事。
他大约明白陶学伟为什么不高兴了。
“明宇,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罢了,所应该追求的到底是什么?”陶学伟看着陈明宇问道,但是他的眼神却有些放空,似乎是看向了某个未知的地方。
“呵呵,表叔,你这可把我给问住了,这么高深的哲学问题,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陈明宇提起茶壶给陶学伟续上了水。
“这个问题高深吗?”陶学伟自嘲的说道,“嗯,确实是有些高深。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将要到哪儿去?本来就是哲学上的三大经典问题嘛。”
陈明宇再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过来一会,陶学伟收收起了脸上那种自嘲的笑容,很认真的说道:“明宇,给你说个事,同时你也帮我拿拿主意。”
陈明宇道:“行啊。”
陶学伟道:“我在大学里已经工作了十几年,加上以前读书的时间,我这辈子算是一直都是在学校了度过的,实在是有些乏了。你说,我从学校里走出去怎么样?”
陈明宇知道陶学伟虽然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但实际上陶学伟已经拿定主意了,那就是走出校园,他之所以还要征求自己的意见,也就是个求个肯定罢了,所以陈明宇肯定不会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另外,陈明宇觉得陶学伟走出校园也是一件好事,像陶学伟这样聪明,但是内心却又不够平静,无法一直踏踏实实做学问的人,走出校园或许还更加适合他。
“可以试试啊!”陈明宇说道。
“你真这么想?”陶学伟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呵呵,我真这么想的。”陈明宇笑道,“表叔,实际上,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如果在学校里做一辈子学问,虽然教书育人是好事,但是对你个人而言,我觉得还是有些亏了,在这么一个社会大变革,到处都充满了机会的年代,你其实应该经以致用,做出一番大事业才对!”
陶学伟高兴的笑了起来:“知我者,还是明宇也啊!”
“呵呵,表叔,那你想要离开大学之后,要做什么了吗?”陈明宇问道。
“嗯,有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从政,一个方向是经商。”陶学伟道,“明宇,我也不用瞒你,本来我是准备跟黄主任一样从政的,‘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本来就是咱们民族的读书人刻在骨子里的情节嘛。不过,我跟黄主任谈这件事的时候,黄教授说我的性格太率直,太天真,不适合从政。呵呵,或许是这样吧。所以,我准备经商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