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李衿。
“衿儿想我做些什么?”
李衿一笑。
“卿卿素来慧心,”目光在两份奏章上轻轻一点,李衿突然转过身来,侧跪朝向沈静姝,双手轻搭做了一揖。
“这两位都是朝中有名望的老臣,批阅不可过显又不可过隐,我不擅文采,还请卿卿替我回了。”
如此郑重其事,倒让沈静姝有点不好意思,待要说话,李衿突然往前一倾,偏头往沈静姝脸上亲了一下。
“卿卿帮我……”
“……”
没个正经,沈静姝脸红着腹诽,李衿趁机蹭着美人的雪白脖颈亲吻,占些便宜。
跟小狗似的,沈静姝赶紧推开她的脑袋,免得待会儿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好了,我替你回就是了。”
沈静姝满心无奈,不就是想让她给两位阁臣回复些虚虚实实的,顾左右而言他的糊弄之言吗?
重新看了看两份奏章,沈静姝思忖片刻,拿过案头的笺纸,提笔即兴了一首诗。
借劝游春,实则暗意告知姚崇无需担心,但又不把话说得过满。
沈静姝写完交给李衿过目,接着又拿过一张新纸,挥墨而写。
张柬之不比姚崇通达豁朗,当年欲发神龙政变,后来李唐初复,姚崇泣辞武皇,还被张柬之责是“不合时宜,恐大祸临头”。
可见他是不愿再侍奉女主,所以李衿辅佐四皇子李樘登基后,明升实贬,让他领了一个有望无用的闲职。
因此沈静姝虚与委蛇,略略一谈,便只言无伤大雅,不必妄加揣度,伤了君臣之义。
两份批复写好,她将笔搁下。
“衿儿觉得如何?”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提笔而就,沈氏长女之才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李衿却不忙看那两张笺纸,反倒深深地盯着沈静姝,黑幽的眸有种几乎把人吸进去的魅力。
沈静姝被她看得发毛,不禁攥了攥衣袖。
感觉李衿好像欲言又止。
“衿,衿儿,”沈静姝疑惑道,“你怎么了?”
李衿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眸色深深。
沈静姝不知道,虚惊一场的刺杀之后,其实还牵扯着沈均,确切地说,是关于她的母亲。
发妻谢宓,曾经的谢门才女,她的死,是沈均始终都放不下的的心结。
刺杀额外牵扯出李旦,确实不在预料之内,但也未跳出掌控,李衿不担心自己的谋计,却很担心沈静姝。
她总会知道前因后果,总会知道自己和沈均的……交易。
沈静姝素来敬仰她开明的父亲,那时,她要如何面对沈均?又可会对自己心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