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回托盘,让婢女把水放在榻边的案几上,然后先下去。
她抱紧沈静姝,像是很怕失去她。
“卿卿,”思不归的声音很低,“你可以怪我,但别折磨自己好不好?”
沈静姝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嘶哑着嗓子回答:“李衿,告诉我全部的事情。”
“……”
沈静姝不傻,她知道没有人可以真的那么兵贵神速,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平
定叛乱。
太快了,快得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将一场本来危机的叛乱扼杀。
她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释是,这些都在李衿的掌控之中,或者干脆就是她所筹
谋的!
“魏王李桐,早有谋逆之心。”
不知过了多久,李衿终于打破沉默。
“李桐虽是庶子,但也是宗亲,本来没有什么特别,可母亲改国号称帝之后,
曾有一段时间燕啄李氏皇孙。”
“因而我干政以来,朝中对活下来的的李氏宗亲分外敏感,无论嫡庶,只要
没有大罪,总爱袒护几句,算是对李唐尽忠,也是怕我再行我母后之事,改号称
帝。”
“所以我尽管知道李桐有不轨之意,也只是隐而不发,想要一个确切的机会。”
“两年前,我的暗线回复,李桐与祁王暗中勾结,但两人又各怀鬼胎,彼此
都十分防备。”
李衿忽然紧了紧手臂,“正好我也知道,司马家党附祁王,而他……”
余下的话未曾出口,沈静姝却已明白。
司马祟是他的未婚夫婿,而李衿拔掉祁王,自然也不会放过司马家。
干脆一箭双雕,将她劫了去。
不仅把沈家从亲家里摘出来,还利用她的失踪,司马祟的淫欲暴毙,令天下
怀疑的舆论指向司马家,让他们这惊弓之鸟先动起来。
祁王到底还是没忍住动了手,而就算他不动手,李衿只要利用沈静姝婚礼离
奇失踪的案件,暗度陈仓调查司马家,怎么也能逼得性躁鲁莽的祁王露出破绽。
好一招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祁王豢养的死士,多是靠司马家暗中操纵,而司马家培植死士得于家主司
马傅的第三房小妾,她的娘家在江湖里有些地位。”
“司马祟是小妾的儿子,但其实并非亲生,那小妾诞下的乃是一个死婴,司
马傅为了掌控小妾的娘家,把死婴掉包,就是司马祟。”
“不过是不是亲生,瞒不过亲娘,那小妾后来发觉,便被司马傅灭了口。”
死了娘,但留了司马祟,有个男孙,两亲家的关系总不会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