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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王朝年代记 特务局的崛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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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onc11111

2021年1月8日

字数:11103

*

【本章简介】

我到了黄龙山后,发现屠杀是真实发生的,在洞中,我遇到一个女人和我一样成为了屠杀事件的目击者,两人成了患难之交。

同时,在市区的一个市集中,特务局行动科林科长锁定了一个米纳谍报联络站。

主线继续推进,支线作为铺垫,带出一些重要人物。

*

(2)石洞惊情

2037年1月12日,13:30黄龙山南麓

从天海市中心驱车到黄龙山一般要从国道走,在沿路通畅的时候,最快需要大约1小时的路程。特务局会在国道上设卡排查过往车辆,或干脆封锁通行,但我知道在国道的北边还有另外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黄龙山下的京奥村,从村北的土路可以进入梅头坳西侧的山角,那里有一条非常隐秘的山间小道直入梅头坳上面的一个小山峰,在那里能一览无余地瞭望整个空阔的山谷。

这条两车道的小路只通往黄龙山下几个小村落,罕为人知,平时车辆稀少,加上路途走的是近直线,所以比走国道减少了不少车程。加上我又走得急,没多久,就到了黄龙山南山口的小道附近。一路上没有什么车辆,也没看到特务局的影子。

还好,没发生意外,一切都很顺利。

我把车停到小道附近的一处小林内,下了车。天上还在零零散散地飘着雪花,郊区的山风也比城市里大得多,小林里银杏和冬青的树枝上挂着的雪片被风刮下,打在我的脸上,刺骨地冷。

山道就在树林后面,被一丛灌木掩着,残破的青石阶上铺着已是白色的青苔和杂草。这里人迹罕至,只有附近村子偶尔来山里的采药人或猎户才会通过这条路到梅头坳里面,现在正值严冬,山道上连一只鸟儿也看不到,别说有人影了。

沿着陡峭的石阶从山口往里面步行一公里左右,就可以到达一处天然的石洞,通过洞底一处裂开的石缝可以居高临下清晰地看到整个谷底。我小叔就住在山下的京奥村里,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村里的采药人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山里采杜鹃花和野果子,这个小洞就是我们歇脚躲雨的地方,所以我很熟悉这一带的情况。

从车的后备箱拿上望远镜,一个人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周围格外寂静,想到一场可能发生的大屠杀就在不远处,四周就变得阴森起来。一阵寒风吹过,山道边高高的山毛榉树叶子沙沙作响,寒气肆无忌惮地灌入大衣的缝隙里,让我全身一阵哆嗦。

这条路虽然难走,却并不长。一场可怕的大屠杀可能就在眼前,我提高了警觉,为了防备遇上不速之客,拿出望远镜往山路的远处眺望。所幸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我松了口气,这个隐秘的山道应该只有熟悉山里的本地人才能知晓吧。

一片鹅毛大的雪花落在我的手背上,瞬间化成一小滩冰水,雪又飘起来了。没过几分钟,接二连三的雪花就落在身上,雪下得越来越大,空气里溢出越来越凝重的冷肃。我加快了脚步,记忆中的那个小山洞已经不远了,绕过这个小山坡应该就可以看到了。

越来越接近目的地,远处山谷里依稀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似是人们垂死时发出的悲鸣,又似是山间野狼的嚎叫,或只是北风在呼啸,声音时断时续,就像池塘中落雨的涟漪一波波在山间回荡开。

过了山坡后,那些瘆人的声音若有若无、时近时远,愈发清晰起来,我的心越来越紧,头皮变得发麻。汽车发动声、骂声、哭叫声、枪声,这些嘈杂的声音混合成一个水陆道场,在山谷里不断发散。这些带着回响的可怕噪音就像是从地狱最深处传出来的,我的心都差点跳出来。

这时候,一切都不需要再去猜疑,一场可怕的实实在在的大屠杀全景图就在这些声音里呈现出来。我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境。我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死,强烈的窒息感向我袭来,让我差点无法呼吸。在现代文明社会里,朗朗乾坤下,居然还会发生这种只有中世纪野蛮时代才有的如此惨无人道的悲剧。一场大屠杀,几万人可能就在我前面的山谷里被当做牲畜一样屠宰丢失性命!这些刽子手,简直连禽兽都不如!我全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手心无意识地握成拳,此刻,愤怒、激动、悲伤,同时涌上心头。

如果这时候被特务局发现,恐怕我也会变成山谷中可怜的人们中的一员,会被毫不留情地作为目击者一起处理掉吧!即将直接面对这么大规模的死亡惨剧,我浑身战栗起来,恐惧使我的大脑变得空白,心跳变得加速。

寒冬暧霾,日隐无光,漫天雪花在整个山间飞舞,可怕的声音从前面的地狱里不断涌出。这些声音让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我拼命忍受着它们带给我的恐惧,努力想不去听,只想快速到达我知道的那个小山洞。在小山洞里,不仅可以观察到山谷下面的情景,洞里面还有几处可隐蔽的地方,能让我稍稍安心。

又走了几百米,山洞终于出现在我眼力所及处。不顾铺了一层薄雪的山路湿滑,我快速往那个方向跑去。到了洞口,往洞内张望,灰蒙蒙的,可以看见洞内石壁见一些模模糊糊的石乳。

钻进山洞,没走几步,四周就变得漆黑一片,黑暗一下

子把我吞噬了。

我蹑手蹑脚地摸着石壁往里走。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扼住了我的咽喉,我被狠狠地按在边上,背上磕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一阵生疼。是野兽?还是人?是等在这的特务?还是黑暗中的厉鬼?喉咙上传来的痛楚让我透不过气,极度的恐惧从脚底一直冲上泥丸。眼前什么都看不见,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也瞬间停止了思想。

几秒后,我渐渐回过神,迅速地评估了一下处境。喉咙正被一只手狠狠地掐着,肋下心窝处盯着一个硬物,那可能是一把刀。这样危险的地方突遭袭击,在极度恐惧下,我反而心里安静下来。努力忍着喉咙的疼痛,一边干咳着,一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道:「你,你……是人吗?」

黑暗里,没人回答我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胸口上的不明物更加用力地顶上来,肋上传来一阵压痛。我反而不慌了,我已经清晰地知道,情况还不是最糟。他不仅是个人,而且那凶器不是刀也不是枪,不然没必要用力顶过来。我就索性一动不动了,静静等待黑暗中的这个人接下来的举动,毕竟主动权在他手里。

这个可怕的对峙持续着,山洞内一下子变得死寂,我们互相听到了对方激烈的心跳声。掐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有点冰凉,却很柔滑,手指似乎又细又长,还在轻微颤动。我的喉结被卡得很难受,但我努力忍受着。

僵持了一会后,那只手稍微放开了点,大概是怕憋死了我,或者他想让我发出声音来打破这个可怕的静默。

「我,我……京奥村的,来……来,采药,进来……避,避雪。」我吃力地说道。

依然没有回应。他用顶着我的东西捅了捅,又把掐我的那只手稍稍放开了些,这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不是特务局的人,我悬着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我低咳了一声,结结巴巴地道:「我不是,坏人……采药的,我,经常来这……你是谁?」

「老实点,不要乱动,我的刀顶着你的心脏。」黑暗中的人终于开口了,居然发出了女声。

从她掐住我的脖子开始,我就疑惑这似乎不是男人粗糙的手,而且,这个人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难怪她一直不说话,应该是怕我知道她的女人身份会招致危险。既然她开了口,就表示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对我警惕了。

「咳……咳……」我清了清痛苦的嗓子,终于可以顺畅说话了。「我真不是坏人,坏人都在山下。我经常来这个山洞,碰巧今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真不应该今天上来。」

不管是否相信我的话,她显然也平静下来。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山洞的存在,若万一有山下的人误打误撞闯了进来,也绝不会孤零零一个人守在这黑漆漆、阴森潮湿的石洞里。我表明自己经常来这,就是想告诉她我就住在山下附近,是本地人,和山谷里的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不是一路的。

同样的逻辑也适合她,在这样的严冬大雪天里,一个女人独自出现在这个又冷又黑的无人山洞里,那是多么不寻常,她自然不是寻常女子,却也不太可能是特务局的人。我们彼此都想明白这一点后,交流就开始顺畅起来。

「我是一个摄影师,我是来这采雪景的,我老家在山下梅头村,从小就在这里玩过,知道这里有个小山洞可以休息。」她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我们都必须说明在这个山洞的理由,这是我们接下来能友好待在一起的信任基础。

「我在你邻村,京奥村。」京奥村约莫住了几百户人家,梅头要稍大些,两村相邻,只隔了几里路。

「我知道京奥村,虽然我早就不在梅头村住了。」

当我报出这两个村名的时候,就取得了这个女人的初步信任。

「小时候一起玩的小伙伴中也有不少梅头村的,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我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小时候祖母健在的时候,每年都有几个月在农村叔叔家住,那时候邻近的几个村颇能聚起来一群小伙伴,经常一起掏鸟蛋、采野花野果,有时也一起放牛砍柴。还真说不准,我们会是儿时玩伴呢。

女人也轻笑起来,语气越来越友善,说:「我去过京奥村,小时候,不过我不住那。这个山倒常来,烦恼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进山散散心。」

「不管怎么样,都是老乡。那么,小伙伴!能不能别再用刀子顶着我的胸,一不小心扎进去就不好玩了。」被她逼着顶在粗糙的石壁上,我有点坚持不住了。

「哈哈,听说坏人的血黑,我准备扎进去看看,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咯咯笑了起来,大概也意识到了有点失礼。

「这……」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她居然笑得出来,颇有点女中豪杰的味道,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胆识。

她把硬物从我的胸口挪走,另一只手也离开了我的脖子,轻声说道:「你看,我没什么刀子。你也别想起歪心,我有很多办法制服你。」

说完,她打开手机电筒,黑暗中刺眼的光照着我的脸,她仔细端详着我。透过在洞内漫射的微光,我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轮廓,看上去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个子比我稍矮,黑暗中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到她很秀气。

她用手机电筒照着握着硬物的手,那是一只很漂亮的白白净净的手,五个指头修长,指甲被精心修剪

过,整整齐齐,涂着看不清颜色的指甲油,手指微微地抖动显示她仍有点紧张。那把所谓的刀原来是一个盒子,顶着我胸口的是盒子尖尖的一个角。我不禁有点想笑,刚才让我惊惧的凶器原来就是这东西,怪不得她比我更紧张。

她放开了对我的控制,应该已经相信我和山谷里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但依然没有完全排除对我的戒心,「你到底是谁?这个季节没人会在山里采药。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你很可疑!」

「这也是我想说的,你也很可疑啊!这个时间点同样不会有一个独身女人在这里玩摄影艺术。」

女人听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确实不会有,哈哈!」

两个奇怪的人,在一个奇怪的时间,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点,一起经历着一个不同寻常的事件。这么多的巧合发生,只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两个人都在撒谎。

从下面的山谷传上来的声音在山洞里显得小了很多,但枪声却越来越密,随着一串「嗒嗒嗒」的声音想起,瞬间传来了一阵哭泣和哀嚎。

明确了她不是特务局的特务后,我现在只想快点摆脱她,急切地想看看此刻那地狱般的山谷里的究竟。「我不是下面那些人。我们应该不是敌人,现在我想看看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嗯……」了声表示赞同。在这样压抑到令人窒息、恐惧的空气中,有一个不是敌人的人在身边,一定程度上,可以互相壮一下胆,万一出事也有个照应。我竟然觉得她就像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你真的要看?下面在杀人,杀很多人,听着声音我都怕。」她的声音确实在微微抖动,令人生怜,别有一番滋味。我有点同情她,叫一个弱女子独自去面对这些,简直太残酷了。

我走到山洞的尽头,我记得那里有一条约一人宽的石缝,从石缝中远眺,可以看到对面正下方的山谷。

此时,外面已经是风雪交加,凛冽的北风从石缝里簌簌地往里面钻,让这个潮湿的小洞更加阴冷。不过,当我想到这时候山下那些降兵的遭遇时,寒冷又算得了什么呢?山谷里的人们大概早已无暇顾及寒冷带来的肉体痛苦了,风雪带来的冷冻可能已经是他们在这人间难得的最后感知了。

对他们来说,面对着刽子手的屠刀和即将到来的死亡,人世间,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恐惧,我鼓起勇气端起望远镜准备往石缝下张望。这时,不知何时已尾随而来的女人,扯了扯我的衣服,颤声说道:「望远镜,注意别对着光,会有反光。」

我马上惊觉,反光很容易暴露,要非常小心别被发现。她的这个提醒突然让我感到自己仿佛就处于山谷的中央,我就在现场,是这个事件的目击者,这不是一场电影。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扩展开。我退后了一步,避开从洞外直射进来的光线,端起望远镜调着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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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先看,等会给我也看看,我要拍几张相片。」她蜷缩在我身后的石壁边,虽然我看不到她,却能感觉到她把一只脚有意无意地贴在我的脚外侧,我们通过这样微妙的身体接触让彼此的心灵建立沟通,分摊着山谷下传来的巨大压力。此时此刻,这个才认识几分钟的女人就像我的亲人或情人,我们相依为命,要共同度过这可能会影响我们一生的一个下午。

我用望远镜开始搜索梅头坳,镜头里的影像随着焦距的调整慢慢清晰起来。

梅头坳谷底很宽敞,中间有一条十几米宽的小溪,溪水一直往东流淌汇到山边的惊龙潭,经过惊龙潭的沉淀后再往山下去,在后山形成一条雄伟的瀑布,就是当地著名的景点龙须瀑了,天气好的时候,往往有很多游客汇聚在那里,当然现在并不是旅游季节,自然不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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