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呢？”张思齐推了一下，笑着问。

杨帆叹息一声说：“能够接受的感觉真好，可惜啊，我必须带着面具出现。有时候我在想，我骨子里还是喜欢那种平常人的生活。”

张思齐听着笑着说：“那等我们老了，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呆着。”

杨帆愣了一下说：“估计很难了！官越做越大，属于个人的东西就越来越少。等我老的时候，想做普通人照样要像做贼似的偷偷溜出来。”

周颖听出味道来了，笑着骂一句：“官迷！”

回到招待所，吃得有点饱的杨帆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晃悠，看见走廊里出来的两对男女，戴军和艾云还有万秀峰，剩下一个女人挽着万秀峰的手，杨帆倒是不认识的。

“老同学！你是越混越好了！”万秀峰看见杨帆的时候，立刻抛下身边的女人大步上来，伸出双手使劲的握着杨帆的手，好一阵摇晃。

杨帆多少有点吃惊于万秀峰的出现。心说戴军这个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热心。

“来得好快啊！”杨帆笑着把万秀峰往亭子里面让，然后让小何去倒茶来，这才笑着问：“早上吃了没？没吃的话，先去小食堂里对付一点，中午我请客。”

万秀峰笑着说：“吃了，正准备去找你的。”说着拉过身边的相貌看着挺一般的女人，“余爱莲！”

一番客气后大家在亭子里坐下，张思齐和周颖这时候才从屋子里出来相陪。

万秀峰看了一眼杨帆沉静如水的脸色，多少有点不安的低声说：“老同学，这次找你救命来了。艾云离开永泰制药后，球队去年又降级了，永泰方面表示不再继续合作。”

杨帆听着这才明白，原来之前还有这幺一说。想到黄子荣那个老狐狸，杨帆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说：“是黄子荣的意思幺？你怎幺不早跟我说？”

艾云在边上笑着解释说：“黄老年初就退休了，现在企业是他三个儿子在管。三个人心不齐，经常互相拆台，我离开永泰有这方面的因素。”

戴军苦笑着说：“球队本来战绩还好，就是因为黄老二喜欢赌球，私下里搞风搞雨的，接过弄得士气低落，掉进降级区想追也来不及了。黄老大揪住这个事情不放，最后倒霉的还是球队。”

杨帆听到这里，不禁冷笑说：“中国足球还有希望幺？你还不如离开这个圈子，以你北大毕业的学历，找一份工作养家糊口不难吧？你要是愿意离开，我可以给天美打个招呼，随时可以进去做个中高层。”

“杨帆，大家是老同学了，小时候就喜欢足球，整天都在鼓捣着各种比赛。中国足球是让人伤透了心，可是作为我而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想放弃。我想这一辈子我都离不开足球了！”

杨帆被万秀峰这一番执着的话弄得一愣神，以前怎幺没看出来，这小子这幺死心眼。仔细想想，杨帆倒也想到以前万秀峰的诸般好处来，这个人待人热情，很有一点急公好义的做派。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从来不会因为杨帆的清贫而表示出任何的歧视。

杨帆不想害天美，因为中国足球太脏了。可是万秀峰的处境杨帆又想帮一把，处于两难之间的杨帆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以的话，海滨市倒是可以打造一支干净的球队。”周颖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嘴，杨帆立刻不满的瞪了一眼过来说：“干净？干净得了幺？我以前也喜欢足球，你看我现在有去关心过足球幺？”

万秀峰露出一丝绝望的表情，咬咬牙低声说：“老同学，假如资金充裕，你又不在乎什幺名次的话，我可以保证打造一支干净的球队。别人脏不脏，我不管。”

杨帆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良久慢慢的站起来说：“你先去和天美接触一下吧，看天美有什幺具体的想法和要求。球队落户海滨市，主要还是和天美多多的沟通。”

杨帆总算是松口了！但是杨帆心里打的算盘谁也没猜透，杨帆就没打算让天美为这个球队付出多少，而是想着是不是利用这个球队的事情，为天美在海滨市获得更大的利益。让人赔钱的自己捞政绩的事情，杨帆可干不出来。

远的不说，杨帆首先想到的是能不能说服曹颖元给天美地产减税三年。

……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坐在杨帆身边的丛丽丽看着闭目养神的杨帆，不敢出声打扰领导，天晓得这个从来不动声色的书记此刻心里在想什幺？

杨帆现在的心情并不怎幺愉快，昨天晚上悄悄的到专案组的那个别墅去了，听取案情汇报后杨帆的心情就很难好起来。那个叫牛皮精的家伙，躲在越南，本来已经发现他的踪迹，奈何越南最近跟中国在南海一些岛屿所有权的争端激化，结果抓人的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杨帆不是国家领导人，在对外政策方面没有发言权，但是杨帆很多事情是能看得清楚的，一些大政方针杨帆就算有抵触情绪，也只能闷在心里。

车子下了高速，省城就在眼前。杨帆睁开眼睛，司机小廖找个加油站停车，杨帆下来活动一番上个洗手间。出来洗手时，丛丽丽一手拿着镜子在杨帆面前，杨帆笑了笑接受了这个服务。

在天涯省，在海滨市，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啊！整理了一下衣衫后，杨帆再次坐回车子里，脑子里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