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松缰绳,马匹慢慢地往前走。
他自己不舒服,也不敢太快。
“陛下,离我远一点。”
“会摔下去的。”
韩悯歪了歪脑袋,躲开他说话时扑过来的气息:“就是别凑在我耳朵旁边说话。”
傅询却道:“但是我怕你听不清。”
“不会的,我听得清。”
最终傅询还是放过他,不再刻意逗他。
马匹的脚步加快——按照方才韩悯御马的速度,恐怕走到明天也进不了宫。
没过一会儿,傅询又道:“你走错路了。”
韩悯回头看看:“啊?”
“玄武大街,过去了。”“噢噢,不好意思,失误了。”
韩悯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应了几声,调转马头。
得亏这时候路上人不多。
为了缓解尴尬,韩悯随口说了两句闲话:“我小的时候看他们骑马,都是两个两个的,而且每次骑马,他们都要唱歌。”
他说的是他的另一个小时候,在现代的。
唱的歌包括但不限于今天天气好晴朗、让我们策马奔腾。
他笑着道:“我那时感觉骑马可快乐了,结果后来在马场第一次骑马,那匹小马驹一下子就把我弄下来了,我顿时觉得,我再也不想骑马了。”
“我现在也不是很喜欢骑马。我每次骑马,都意味着我要一个人出远门。好比从前去柳州,又好比上回从桐州来永安。”
傅询没有说话。
这时马匹走到玄武大街前,正要进宫门。
宫内不得策马,韩悯拍拍他的手臂,要他下来,傅询却坐着不动。
“没事,到紫宸殿还有一段路,你骑进去。”
侍卫开了宫门让他们进去,还没走出两步,傅询别过头,吹了一声口哨。
那匹马接收到讯息,撒开蹄子往前狂奔,韩悯一时不防,被它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叫出声来。
傅询接过缰绳,顺势把韩悯揽在怀里。
马匹在笔直的宫道上跑得飞快,韩悯手脚都软了,靠在傅询怀里不想动弹。
原本韩悯就骨架小,身量小,看起来小小一只,又瘦得很,揽在怀里显得愈发清瘦。
这时他靠过来,傅询反倒往后退了退。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韩悯被吓到的心跳声渐渐重合。
韩悯心有余悸,拍拍心口:“它怎么忽然就撒腿乱跑?”
傅询面不改色,垂眸看着他白皙的脸颊:“可能是他心乱了。”
*
在紫宸殿附近停下,傅询翻身落地,朝韩悯伸出手。
韩悯没理他,自己跳下马。还是有些腿软,可吓坏他了。
“陛下这匹马也太野了。”
“他经常这样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