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收拾妥了,大哥切了一个西瓜,俩人边吃边聊起来。很热情的一个人,问这番问那番,又拿出大饼和咸菜给我吃,那饼,真香。
好歹熬到天黑,雨小了些,但肯定走不了了,大哥主动地留宿,我当然欣然答应。外面的虫子开始叽叽喳喳,青蛙也开始咕哇地歌唱,从城市一下到这环境,清净地有些不适应,太大自然了。没有灯,收音机一会播放这个,一会播放那个,有台电脑就爽了。
我摆弄着手机,一整天一点动静没有,我查询了话费,没欠费。打给莫莫,关机。
躺在凉席上,怎么也睡不着,大哥的鼾声响应着外面虫子的节奏,我光脚下来,蹲在门口抽烟。算起来,毕业也有几年了,老爹虽在农村老家,但城市的房价已经深入,一回家老爹就说,实在混不下去了,咱就回家,起码有地有粮食饿不死,家里还有三间房,攒点钱翻新盖个小二层。
我倒是真想过,可是,回去了感觉有点丢人,上了几年学又回来务农,再说,又不能撬个城市的闺女回去,就算凭多年的闷骚撬一个回去,不出两年,就沦落成地道的村妇,做饭喂猪下地带孩子,这日子,没个激情,咋过呀。
现在卡里差不多有几万块,凑合能付个小平房的首付,那样也算有了自己名义下的房子,回去跟老李哭哭穷,拉拉理,他应该不会小气到把出去的钱再弄回来吧。嗯,现在莫莫近乎远走高飞了,走了走了吧,我也算是想明白了,找到了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我立刻感觉像是革新换面一样,回去,先找老李谈谈,了了此事,再找个工作,正儿八经处个女朋友,年底,领回家让老少爷们围观围观。
我又悄悄躺回床上,呼吸着新鲜的、独特的空气,酝酿睡意。这时手机突然连续震动一番,早上发给莫莫的若干条短信的回复报告一个接一个地报道——莫莫开机了。
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忍住不去管她,说好了,回去重新开始的。
可是一会又有短信到,我打开来眯眼查看,却把我刚才的筹想彻底击碎。
莫莫说,小树,我想你。
我把手机一撂,切,想我?别来这一套。
噢,你把我撇下,偷偷卖了铺子,P都不放地玩消失,生怕我跟你分钱吗?是,有些事我办得有点不妥,但从内心,我……是爱你的。你却都是假的,假的!我找你的时候你在哪?我想你的时候你在哪?现在,你又在哪?你不过是在寂寥的深夜想起我,明天,你还会吗?
明天,我就是另外一个王小树,不会再去想你的王小树,把思绪全部存档开始新生活的王小树,你不要打扰我,不用打扰我,我再也不会因为你去跟老李周旋,再也不因为你而喝的烂醉,再也不用陷入这样的夜晚,就算有再次,也不会是因为你,再也不会……
我听着空气的摩擦,嘤嘤的声音,这个时候,是这里大部分生物的狂欢时刻。浑身又热起来,我悄悄拿了收音机,蹲在门口处寻找频道,雨已经停了,天却黑得如同墨汁。收音机里全是泥石流,救灾,哀悼,愿他们早日度过难关。换了N段频道,N个节目,不同的声音通过电波从云层反射到这里,我的声波,莫莫的声波,也会彼此交换,我憋着,忍着,可是那个短信,刚刚已经让我决堤,我发现,我根本堵不上这个缺口。
我一下关掉收音机,回去抓了电话,光脚踩在稀泥上,凉凉的很舒服,走出三五米,急不可耐地将电话拨过去。
莫莫很快就接通
,俩人沉默,沉默。我憋住一口气说,我也想你,很想。
莫莫终于哭出来,她泣不成声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