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是七月底,一轮红曰,正从远处的海面上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映照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上,把刚刚还是黑沉沉的海水,刹那间就染得鲜红鲜红.我的周身也融进了这曰偷霞光之中。
我脱掉浴衣,做了几口深呼吸,一纵身,就扑进了微微有些晾意的海水里,奋力向深海游去。等我游回来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远远的,我看见冯兰站在沙滩上正朝我挥手。
我上了岸,伸手从冯兰的手里接过我的浴衣披上,和她道了声早安。
冯兰应了我一声,好象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她上下打量着我,嘿嘿地笑个不停。
我被她有点给笑愣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她,我问道:你笑啥?
笑你象野人。没有进化好。
说完,她扭身就先跑掉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又走访了一些单位和群众,做了大量的录音和笔记。然后,我们俩就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一边研究着前几次来D市采访时的资料和这次的走访笔记,一边商讨如何动手写这篇通讯。
一个好的题目,往往是一篇文章成功的一半。那天早晨我一个人去海边游泳时,当我看到那轮蓬勃而出的红曰时,一个文章的题目就赫然跳进了我的脑海里:曙光从这里升起。副题:D市城市住房制度改革纪实。
我感觉,在当时对于正在苦苦寻求彻底解决城市居民住房难的无数个城市的管理者们来说,还有对于那些可望住上一个称心如意不用再老少三代同居一室的百姓们来讲,D市的房改经验,的确就象一道冲破黑暗的曙光,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当我把这个题目说出来后,冯兰向我的大腿上用力一拍,高兴地说道:呵,不愧是快枪手,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连早晨游泳都能游出好题目来。就它了。
聪明的她马上就想到了我这个题目的由来。我不由地佩服她的敏捷思维.看来那天早晨她去海边漫步,也一定有过和我同样的思考。
随后的两天,我执笔,她润色,我们俩一唱一和,很快就把一篇长达万字的通讯一蹴而就。
当冯兰用她那娟秀的字体终于誊写完全稿后,我们俩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我们俩相视而笑。本来我想起身拥抱亲吻她一下,但想到那天晚上跳舞时她羞愧的神情,我还是忍住了。
当时是下午三点多,我拨通了D市房改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他们我和北京另外一家大报的记者已经来本市采访了近一个星期,写了一篇有关他们房改的通讯,希望他们过目一下,因为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返京。
电话里那位房改办主任嚷着大嗓门,一顿抱怨,说我不够朋友,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他说晚上无论如何要罚我几盃。
没一会儿,三辆轿车就停在了我们公寓的门口。D市房改办一票人马几乎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