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大脑是非常神奇的存在,有些东西你以为它已经彻底遗忘了,但在某个瞬间,它又会突然翻涌而出,一帧帧画面如走马观花般飞速从脑海中闪过,短暂却又该死的熟悉。
苏子黎脚步一顿,伸手拨开旁边挂成帘子一般的藤蔓,在那一根又一根纠缠的绿色下方,灰黑色的巨石沉默矗立着,上面还有三个斑驳的字迹。
“蝴蝶泉。”
“就这么点小水流也敢说是蝴蝶泉吗?”
细碎的记忆里,他蹲在这石块边,一边用这他嫌弃小的泉水洗手,一边示意他身后的人去拿杯子。
“先接一点水,晚上如果没有配备水源的话,还能拿这个烧了凑合一下。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什么时候弄来的?”
晃着一个水囊的贺铉向他这边走了几步,从背光处而来,朝气蓬勃,看着比现在的他更多了一份掩饰不住的锐利和锋芒。
贺铉冷着脸,不爽地哼了一声:“当然是和庙祝死皮赖脸讨来的,不然就游戏这种让看不让下山买东西的操作,我还能去山上找猴子要竹筒吗?”
苏子黎失笑。
看着贺铉一脸憋屈的样子,乐了好一会儿才安慰道。
“你也知道游戏的习惯,它不坑我们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给我们提供便利?”
从这个角度向下望去,可以看见绵延的房屋和街道,人群像是蚂蚁一样,东一簇西一簇的来回移动,街道上的车辆像是小盒子一样,井然有序着移动着。
晃如现世。
走到山脚,甚至还能看见周遭来散步的人们从不远处走过,阿姨们拎着粉红色的大扇子,在播音器的律动中热烈的舞动着。
那种真实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踏前一步,融入进这一切。
但再往前走就能感觉到一层透明的屏障挡在面前,游戏冰冷的提示音也会在耳边响起。看得到却不能拥有,这种情况比看不见更加令人痛苦。
如果不曾看见,就不会想起从前,想起那些支撑着他们的人或物。
游戏就是故意的。
这是它给予他们俩“官商勾结”的回报。
苏子黎当然也有他挂念的人,有时深夜梦回时,他会梦见自己站在家门口,看见他爸爸正抱着个手机和老友联机下棋,他妈一边在阳台侍弄她的宝贝多肉,一边高声熟络他爸那么大年纪了还抱着个手机不知道放下,是不是嫌弃自己的老花眼不够度数,想给自己反过来整成近视眼。
醒来后,耳畔似乎还回荡着那利落快速的数落声,但周遭只剩下他一个人。
冷清地令人寂寞。
但这种
寂寞并不长久,因为有一个人,一直陪着他。
苏子黎拍了一把贺铉的肩膀,从他手里接过那个水囊:“现在还能看到这种款式的水囊,也真是不容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