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首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淡生离死别。毕竟寿命长了,时间也就多了。而这个世上,没有时间不能抚慰的伤痛。
所以第二天,阿一说,你既尘缘已了,那就随我闭关吧。
说完,他便带云深离开十万大山,一路向北走去。经过太行山脉时,他果然如他所言,在此闭关将近近百年。等他修成出关,云深已是炼气叁阶,且有初阶圆满的迹象。
现在的她,除了寻找给自己果腹的灵植以外,就是完成他闭关前留下的功课。
她虽是稀有的五灵根,但五种元素的吸收也有比率之分。简单来说,比起其他元素,水元素和木元素更易吸收。所以男人便留了水系木系的法术给她,让她自己琢磨。
使用法术倒是新的体验。起初她玩得很是开心,结果有一次不小心托大了,因法术使用过猛,直接削掉半个山头。还好没有引起华国恐慌,新闻只是报道山体滑坡。不过也因此认识了一窝野生猕猴,它们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
由于她的破坏,害它们没了家园。她只好帮着它们找新窝。
说来也怪,她从小就很有动物缘,以前小区里的猫猫狗狗都很喜欢她。她能从它们那双湿漉漉的小眼睛里读到很多情绪,一些简单的交流还是可以的。
而她对这些小生命是真心的好,只要进山觅食就会给它们带来新鲜水果,但凡它们受伤或是生病,她也会用法术为它们治疗。
或许是她足够真诚,所以小动物们也乐意亲近她。
后来,猕猴带来松鼠,松鼠带来野兔,野兔又带来其他更多的动物。一时间,她这里热闹非凡,总有各种不同的小动物来串门。
这天,云深刚喂完几只调皮的猕猴,猕猴们围着她上串下跳,好不开心。
阿一走出来的时候,云深笑得正欢。
午后的阳光铺散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光。恍惚之间,她的笑颜化为一根纯粹洁净的羽毛,飘飘洒洒地落在心头,挠得他有那么一点儿痒。
猕猴们最先发现了他,机敏地跳上枝头,跑远了。
云深回首,便看见男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屹立于林间的大树。
她就有了久违的安心。
“你回来啦。”
真心的笑脸,是她对他归来的欣喜。
“嗯,我回来了。”
他的颔首,是他对她等待的回应。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相互凝望。
以至于他突然有一种错觉,万千大道的追求都比不上眼前的岁月静好。
第二天,两人休整了一下,便继续北上。
“不去和你那些小朋友道别吗?”阿一侧头问她,眼温柔。
云深摇摇头。
她早已给小动物们安好了窝,那里是山脉最深处,人迹罕见,自然是安全的。
“我做了该做的事,剩下的就靠它们自己了。”
点到为止,一直是她的处事原则。
阿一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她,还是满意的。
一路无话,转眼来到长白山。
现在的云深身体强健,可以很轻松地跟着阿一长途跋涉。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不说,她也不问。
两人就这样走了大约半个月,男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身旁的苍天大树,转身对云深说:“就在这里修行吧。”
云深点了点头,对于男人的决定并没有任何疑问。
“那个……阿一仙君……?能不能麻烦你在树上建个房子”云深顿了顿,声音带上了犹疑。
其实云深对于他的称呼很是纠结。毕竟“老公”,“亲亲”,“大宝贝儿”等亲昵称呼都只适合在“精虫上脑”的时候叫一叫,不能当真。
虽然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密关系了,但再叫“仙师”好像太陌生,所以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叫他“阿一仙君”。
说来也是好笑,这个称呼还是她纠结了五十多年才得出的结果。这完全是因为两人平时交流甚少,加之他一直闭关,所以这个纠结了半个世纪的称谓,竟是到了现在才第一次叫出口。
对于云深的叫法,阿一皱了皱眉头,抿着嘴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