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葬礼”上出现的人各自心怀鬼胎,估计没几个真心相信的家伙。唐茉恐怕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另有隐情,否则她完全可以转告胡茹等人我的死亡。
幸好她没有说出实情,我不必挨个解释“诈尸”的缘由。
“你和唐茉还有联系吗?”我问胡茹,“可以叫她出来聚聚,不知道她在哪儿?”
我对唐茉的感情复杂。公司前期我一人担任两职,有太多不懂的地方,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她一路陪我成长,默默承担了许多工作,令我感动又感激。
所以即使得知她夺权的行为,除去那一刻的心痛,我也并无怨恨,甚至有一丝宽慰。这个公司就像我的孩子,我相信它能在唐茉手中好好长大。
胡茹全然不知我的想法,笑着说:“唐姐不在b市,她回老家结婚了,去年办的婚礼,新郎特别帅。”
“是吗。”我合上面前的文件,“我该给她补一份新婚礼物,把她现在的联系方式发我一遍吧。”
外界的不可抗因素太多,谁都无能为力。
门被敲响,胡茹轻轻退了出去。进来的男人西装革履五官平平,三十出头的年纪,身上有种不苟言笑的严肃气质。
我如今是个名副其实的“空降兵”,离开商场太久,难免手段生疏,宋城说不想我太劳,便让他来“帮忙”。
叶志凡。我咀嚼着人事资料上的名字,眼睛扫过一行行光辉履历。
虽然私心觉得他被降下来做我的助理有些大材小用,但宋城这样安排就是为了辅助我的工作,更何况之前一直由他负责公司事务,我无法反驳。
收起思绪,我伸出手与他相握:“叶先生。”
“许总您好,叫我小叶就行。”
我此刻所坐的位置本应该属于他,但叶志凡没有露出丝毫不满,干练态度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谨慎。这令我心情愉快——没有人不喜欢被尊敬被重视,我亦不能免俗。
我发自真心的微笑起来,找回些许掌握局面的熟悉感觉:“请坐。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接触这些,对行业现状不够了解,不如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司机平稳的向前驶去,宋城含笑问我:“今天第一天上任,怎么样?”
“累。”我说,“但是感觉很好。”
“头痛不痛?躺过来,我替你揉揉。”
车内宽敞,两个男人并排坐下时位置还绰绰有余。我今天看了许多资料,眼球和后脑勺都隐隐发胀,便没有多客气,半侧着身体躺下,头靠在宋城腿上。
他伸手替我按摩,指腹干燥柔软,极富耐心地将脖颈处僵硬的肌肉一点点揉开。我喟叹一声,只觉得轻松不少,车内氛围舒缓得让人昏昏欲睡。
余光瞥到宋城眼睫低垂,情专注。他深邃眉眼间自带一股迷人的英气,说不出的好看。
心底一抽一抽酸涩地痛起来,紧皱的眉头忽然被手指抚平,宋城低声说:“别皱眉,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
我保持沉默,他没有追问,聊起别的话题:“叶志凡怎么样?”
“不错。”我稍微换了个姿势,侧头挡住自己的脸,“他态度很好……商业嗅觉也非常敏锐,办事井井有条,都不需要我做什么。”
宋城微微一笑,表情温柔,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你在那里就好了。”
他给我按了好一会儿,直到我实在不好意思再享受下去,坐起来理了理衣服:“手酸不酸?”
“这才多长时间。”宋城无奈道,“我愿意为你做这些,别总是这么客气,好像欠我什么似的。”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倾身亲我的嘴唇,高挺的鼻梁蹭着我的皮肤,呼吸交融间有种无言的亲昵。我的手被用力握住,十指紧紧相扣,令我想起出租屋里彼此倚靠的时间,心底涌过一阵熟悉的感觉。
“俊彦,你在发抖。”他用另一只手将我圈在怀里,“你哪里不舒服?”
我看看自己不正常颤抖的手指,又看看他的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大脑哪个病变的部位在发作。
吴冕嘱咐过我不要做太多脑力活动,更不能长期对着电脑屏幕。然而我不想做甩手掌柜,想着仅仅是聚精会看份策划开个短会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这是我第一天上任,身体却连这种强度的工作都支撑不了。
“可能……有点冷,空调温度太低了。”我担心说出实话后宋城安排我在家修养,让叶志凡全权接管公司的事务,赶紧磕磕绊绊的解释,“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穿短袖,不太习惯b市的气温。”
宋城担忧地蹙起眉,他摸了摸我的脸颊,让司机调高了车内温度。
不多时热气上涌,我热得口干舌燥,忍不住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高领毛衣。宋城依旧色如常,浑然不觉车里温度太,温声哄我:“穿上衣服,不然容易着凉。”
我想起他以前在冬天也只穿一件外套或大衣,甚至能淌着冰水拍照。不知是生来如此或是后天训练,宋城对极端环境的忍耐度极高,现在估计完全不在话下。
这回完全是我自讨苦吃。我认命的穿回外套,低下头发现来回摩擦令敏感的乳尖挺立,在薄毛衣下撑起一个突起,隐约看得到金环的形状。
我小心地按了按那处,又扯了扯毛衣,想试着能否遮掩住异样,抬头发现宋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动作。
他和我对视片刻,我的脸颊顿时滚烫,想解释自己并非有意如此,却眼见他喉结上下滚动,随即低头贴上我的唇。
宋城吻得很用力,几乎有点急切,我顺从的任他亲吻,发抖的手指抓住他的肩膀。
“……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做这种事,好吗?”
我胡乱点头,他稍稍松开我,修长手指小心翼翼抚过我的脸,这一次我真切看到他眼底倒映出的自己。
“司机在前面。”宋城伸手撩开我的毛衣下摆,我意识到他的暗示,瞥了眼升起的隔板,小声说,“说不定会听见。”
“他会当做没听到。”他牵起我的手,吻了吻仍在经质颤抖的指节,“俊彦……”
宋城说话时眼底有藏不住的迷恋,流露出让人难以拒绝的情欲。那张脸杂糅了成熟的克制与冲动的渴望,显得愈发动人。
吐出的气流抚过我手背,我像被烫到一样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