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跳动,帷幔上多了一道人影,玉桑瞄见,连忙转身见礼:“郎君。”
太子看她一眼,走到床边站定,张臂。
玉桑了然,上前为他除衣。
虽然上辈子被养成废娇娇,但也是个勤学聪明的废娇娇。
几日下来,她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伺候起来也熟练许多。
将衣袍挂上衣架,又搭玉带,玉桑回过身,却见太子还站在那里,目光一直追着她,若有所思。
明白,还要散发。
玉桑取来梳子,仔仔细细为他散发,细密的梳齿一道道梳过,可活血助眠。
伺候着太子睡下后,玉桑转身要走。
太子伸手扼住她手腕,将人拉回来:“去哪儿?”
玉桑愣了一下,慢慢抬起还捏着梳子的那只手——放东西呀。
太子眼闪烁,松开她:“我累了,放完赶紧来睡。”
就是还睡一起的意思呗。
玉桑转身将梳子放回妆台前,无意瞄见那张斜榻,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他是将褥子弄湿,让她无处可睡?
带着这份胡思乱想,玉桑回到床边,却见说自己累了的太子殿下正靠坐床头,脸上半分倦意都无。
玉桑端庄的坐在床尾,慢慢褪去衣裙。
才刚钻进被窝,就被太子捞了过去。
被窝这种狭小暧昧的地方,一举一动,其意味都会在灼热的氛围中被放大,让人头脑发晕。
然而,伏在太子身上的玉桑非常冷静。
抱着她的人,也非常冷静。
一男一女,在本该暧昧火热的地方,冷静的对视。
太子抚摸着她的脸:“待诸事毕,想随我回京城吗?”
玉桑轻轻咬唇,试探道:“奴婢已是郎君的人,难道郎君原本打算诸事了却后,就将奴婢打发了吗?”
太子看了她一会儿,笑意加深,“你想的倒是挺美。”
玉桑血液一凝,心中小人儿尖啸起来——又来了!又来了!
难道他此刻就要撕破脸皮,只因她找了江慈?
太子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手停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捏住。
玉桑吃痛,被迫与他的气息离得更近。
“你此刻就在我床上,想跟着我,难道不该用你们妓子最拿手的方式吗?何必大费周章呢?”
太子微微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来,让我看看,你想跟着我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玉桑心跳飞快,双手抵上太子的胸口,借力退开一些。
太子任由她退开,两人目光相对,她竟也不慌。
“原来郎君还是不信我啊。”
静谧又狭小的空间,少女轻柔的声音,带了些微不可察的哀怨。
太子笑意不减,抚着她的脸道:“我若不信你,你还能上我的床,与我这样说话?”
玉桑凑近了些,伏在他胸口,微微仰头看他:“那郎君为何监视桑桑?同江娘子说的那些话,郎君也知道了吧?”
太子捉住她的手:“是啊,知道。”
玉桑试图故技重施:“那就是不信我。”说着,她欲抽手。
男人的力道陡然加大,玉桑非但抽不开,还被他用力按在胸前。
忽然迫近的脸带了些冷漠的寒意,“桑桑,我说过吧,你若衷心且真心,我就疼你。”
他顿了顿,似在强调:“耍把戏,一次两次,我容忍你,若你以为次次都可蒙混过关,那就错了,我不喜欢纵容女人。”
玉桑有种一脑袋撞上钢板的感觉。
怔愣的瞬间,气氛已完全被男人把控,由他主导。
玉桑轻轻吞咽,脑中飞快转动。
他果然暗中在监视她,也知道她去找江慈了。
情急之下,她鼓着腮帮子一阵憋,顷刻泪眼莹莹,目光柔柔望向太子。
然后,意料之外的对上两道冷冰冰的目光。
太子乖戾道:“啊,对了。往后我问你话时,你若跟我哭哭啼啼掉眼泪,我便像对那男人一样,在你身上开个口子,慢慢放血,放到你懂得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掉眼泪为止。”
他屈指抹去她悬在眼眶处的泪珠,皱眉道:“这眼泪,让人瞧着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