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玉讷讷不敢再言,又尴尬又满是歉意站在那里。
“族叔,”元瑾汐想了想开口道:“我跟随王爷也有一段时间,虽不敢说对王爷特别了解,但对他的行事作风也是略知一二。”
“从京城到并州再到江州,想要给他送礼送宅子的人不计其数,但他除了以钦差的身份住进江州知府安排的宅子之外,没有接受过任何送的东西。”
“我只是王爷的一个婢女,既不是什么高门贵女,也是什么达官显贵,哪里来的引荐一说。清玉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日后必成栋梁,你就放宽心等着享福吧。”
元晋泰还想再说什么,小七这时走了过来,“元姐姐,王爷叫你过去一下。”
“是,知道了。”
元瑾汐送了一口气,随着小七离开。元晋泰却是看向自己的儿子,“王爷在后院?什么时候来的?走,跟过去看看。”
元清玉赶紧上前拉住,“爹,这个真不能去,王爷既然没走正门,肯定是不欲让人知晓,咱们如果去了,就是撞破王爷的意图,万一怪罪下来,怕是连二姐也要受斥责。”
“这……”元晋泰虽然觉得儿子说得有理,可又觉得眼下的机会实在难得,要是这一次把握不住,下一回可就猴年马月了。
“爹,你不用担心,儿子回去之后一定苦读,争取在秋闱上取得好成绩。清舒、清敏两人跟元家大伯的关系可比我还要近,但你看他们都没去求,若是只要我求了,日后在他们面前可就要抬不起头来。就是在书院,怕是人们也会说,什么元家三杰,分明有一个滥竽充数的。”
“他们敢!谁不知道这个名头是你自己靠真才实学得来的。”元晋泰立刻瞪起了眼睛。
“爹说得对,既然您都知道儿子有真才实学,还担心什么,走吧,去前院,咱们去找元家大伯喝酒去。你不是说他的学问是元家里最好的么,儿子正好向他请教请教。”
就这样,元清玉终于半拖半拽地,把元晋泰拉向了前院。
却说元瑾汐回到后院时,齐宣正在坐在桌前快速地吃东西,小七有心上前伺候,但因为刚刚挨了骂,有不敢上去。
元瑾汐却是没想那么多,直接走上前去,把还热乎着的羊汤挪得近了一些,“王爷您慢点吃。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齐宣这么吃东西,平时都是一派从容贵气的。
不过,不得不说,即使是吃得这么快,他也是吃得非常好看,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嗯。”齐宣拿起汤碗一饮而尽,又接过元瑾汐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江阳那边出了些事情,我需要马上回去。”
“这样。”元瑾汐难掩失落,刚刚见面还没两天,就又要分开了。
“怎么,这就舍不得了?”齐宣伸出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正想把帕子还回去,却忽然意识到这是元瑾汐的帕子,还带有她身上的香味。
“咳,这个归我了。”说完,也不等元瑾汐答应,自顾自地塞进了袖口。
“你在家好好歇几天,等到江阳局势稳定了,我会派人来接你。如果你愿意,等我审讯夏家时,让你捧着尚方宝剑站我身边好不好?”
元瑾汐立刻喜笑颜开,重重地点了点头,全然没去想这是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对此,小七暗自腹诽,又要抢我的位置。而刚刚传令回来的平越却是差点没崴了脚,他刚刚没听错吧?
让自己未来的王妃女扮男装捧着尚方宝剑?
一代贤王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第111章 一切就绪
怀安与江阳并不远, 即使是带着俘虏,齐宣也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赶回江阳。
入城时, 正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洒落着夕阳的街道上,百姓们归家的归家,唤儿的唤儿,并没有因为夏兴昌被抓而有什么不同。
齐宣放慢脚步,感受着这份宁静。越是见识过那些被福.寿.膏毒害的人的模样, 他就越是珍惜眼前这份难得的祥和。
若是大梁所有的百姓都能如此生活, 该有多好。
刚一进梅园,严陵就迎了出来, “王爷,从现在起, 您去哪儿,我去哪儿, 您再也别想把我单独仍在什么地方, 这段时间差点要把我憋疯了。”
齐宣忍不住笑了出来, 昨天还觉得严陵太刻板太无趣,今天他就来了个出人意料。
“不见得吧, 严统领,”平越在旁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您最近可不轻松,这个江州的情报都汇集到此处,夏家的一众家眷也是你在看着,你虽然没出梅园, 王爷身边却处处有您的影子。”
齐宣有些诧异地看向平越, 觉得哪里不对, 这话是好话,但这个声调么……
“等日后回了京,你就坐镇王府,这样王爷不管去哪里,都能放心了。”
齐宣不由笑出声来,他就知道这个平越不会那么正儿八经地说话。
这可把严陵气坏了,但是他谨慎惯了,见齐宣没发话,也不好直接回怼。
对于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严陵,齐宣自然不会看他吃瘪,“既然你的伤势已经大好,我身边的防卫工作就交给你来负责了,平越也归你调配。”
严陵立刻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是。”
没多会儿,余存义接到了齐宣回来的消息,一脸惭愧地前来请罪,“卑职无能,没能看好夏兴昌这等重犯,还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既然出事,想着弥补日后不再犯就是了,夏兴昌人呢?”
“被安置在了一个医馆中,由严统领指派的人进行看守。”之前他是想着要在齐宣面前露脸的,因此派的全都是自己的人,结果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岔子,他也就没脸在坚持用自己人,全都该用严陵派过去的人。
“对于中毒的事情,他可有交待什么?”
“没有,目前只知道他是主动服毒,若不是王爷的人得力,恐怕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且被救回来后,也是一心求死。”
“有这事?”齐宣微微拧眉,琢磨余存义话里的意思,夏兴昌在刚刚被抓时,可没有轻生的念头,但被人下了毒之后就一心求死,显然是下毒之人对他说了什么。
“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