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摇摇头,“先睡吧,今夜我陪着你。等你明天睡醒了,再告诉你。”
元瑾汐点点头,有齐宣在,她心里莫名的安心,自己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终于是踏实的睡觉着了。
第二天一早,风雨已停,太阳重新出来,下过雨后的客气分外清新,连带着阳光都干净了几分。
元瑾汐睡了一夜好觉,此时正和齐宣坐在客厅里吃早餐。
本来,她是不想坐的,但齐宣坚持,她也只好听命。
旁边是小七给齐宣布菜、盛粥,但齐宣早已习惯了元瑾汐的服侍,此时小七站在他身边,竟然觉得别扭。
小七之前晕船晕得厉害,昨天夜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自然没办法再躺着,爬起来忙活了半宿,虽然晕船的毛病好了些,但此时却是精力有些不济。
元瑾汐见状,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勺子,给齐宣盛了一碗粥,“王爷,还是让小七去休息吧。”
齐宣扭头看了看小七不太好的脸色,“罢了,你去吧。”
转过头,又看向元瑾汐,“你也不用站着,我又不是没手,自己夹不了菜,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吃饭。”
元瑾汐一时间觉得怪,又觉得感动,不知该如何做答,最后还是齐宣站起来把她按到坐位上。
刚开始,她还有些不习惯,渐渐地,想着反正不该坐的已经会了,不该吃的已经吃了,整个人也就放松了下来。
热粥入腹,令人身心皆暖,再加阳光正好,这一顿饭,她竟然吃出了温馨的感觉。
就像是多年之前,小小的她看到爹娘坐在家里吃饭时的场景。
早饭刚过,严陵走了进来,小声说了一句。
“男的?”元瑾汐惊呼出声,随后下意识地捂住嘴巴。
她明明记得,那天劫走她的两个人,是两个妇人。而昨天的那个刺客,那个方下巴,就是逃走的那个无疑,可怎么会是男的?
不过,这么一想倒也合理,只有男人才有那么方的下巴,这时再回想起来,他的下巴有些青。
只是,那刺客穿着夏雪鸢的衣服,这样一来,麻烦可能就大了。
“对,是男的。”严陵确认,“我们也是搜身时才发现的。”
齐宣想的却不是夏雪鸢,而是元瑾汐。男子力气要比女子大得多,想到她被一个男人掐住脖子,万一他晚醒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甚至让他有些后怕起来。
“给我看住了,不要让他死了。”齐宣咬牙切齿。最近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下决心保护小镇纸,却总是破功,让他非常恼火。
但更恼火的却是夏兴昌,自己的女儿让一个男人扒了一半的衣服,这说出去,简直是耻大辱。
夏兴昌强烈要求,要将刺客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齐宣当然不会给,这可关系着上元节的绑架案,以及他们背后的那个主顾。甚至他怀疑夏兴昌此举是借题发挥,想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儿,齐宣对严陵道:“等到了渡口,我们就下船,暂时先不用告诉夏兴昌。还有,那个刺客你一定要看好,千万不能出岔子。”
“是,王爷放心,属下将亲自看管。”
齐宣看向外面,目光微沉。
他看过地图,此时虽已经进入江州境内,但若是改道并州,路上并不难走。
只有回到并州,杜绝夏兴昌的窥探后,他才能放心大胆的审问。
若是不把刺杀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挖出来,他寝室难安。
中午时分,楼船行至渡口,齐宣借口请来的郎中医术不高,大发了一通脾气,又对夏兴昌说道:“此处的郎中都是些江湖庸医,比起并州的大夫,差得远了。”
“如今我的爱婢如今惊吓过度,需要好好诊治。大人不如跟我去并州,那里有位薛医,誉满天下,顺便还可以为夏姑娘诊治一番。”
“那里还有本王的别院,也让本王略尽地主之谊,顺便让夏大人领略下并州的风土人情。”
夏兴昌被“爱婢”这个词酸倒了牙,因为昨天夜里擒住刺客刚刚涌起的一点戒心,也消失无踪。
好歹也是一朝之王爷,竟然如此不顾身份,宠爱一个婢女至此,真是……天助我也。
“王爷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妙人,只是下官已经离任太久,路上又耽搁这许多时间,若再拖延下去,江州的政务怕是要积攒过多。另外小女已经无碍,是以还请恕卑职不能随王爷前去并州之罪。”
“只是此去并州,路上若是再有意外,下官心有不安,不如由下官派一队卫兵,护送王爷,确保王爷安全。”
齐宣对此并不意外,他邀夏兴昌去并州,本就是以进为退的意思。但没想到他还真是只千年的老狐狸,即使是这个时候,也不忘安插探子。
想到这儿,他一双语关地说道:“如此就有劳夏大人了。有夏大人的卫兵开道,想来足以震慑江州的宵小。”
“还有,这一路都未遇到夏大人之前派出的送身契之人,瑾汐的父亲元晋安也不见踪影。不知到底什么原因?”
恶心我?那我也恶心恶心你。
一提这个,夏兴昌也是嘴里发苦。他当时想的就是拖字诀,等到回了江州,山高路远的,就算齐宣催,一来一回也得十天半个月,他有的是理由搪塞。
可没想到,齐宣跟着他回江州,如今当面问,想找理由都找不出来。
“可能是……迷路了吧。江州到京城路途遥远,或许走偏了也说不定。”
齐宣心里冷笑一声,“夏大人也算是能臣干吏,手下人竟然如此无能。待回去后,夏大人可以好好好整顿一下才是。”
“是,是。”夏兴昌只能是没口子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