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别人家订衣服,会表示不要和那三套一样的,但夏雪鸢却偏偏只要那三套。
她这几天吃坏东西,又落水受了风寒,整个人生生地瘦了一大圈,脸上甚至凭添了一丝病弱之美。
夏雪鸢照镜子时差点没乐疯,这可是因祸得福、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只要穿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就能在齐宣面前,把元瑾汐比下去,到时再借着病弱,往齐宣怀里一倒。
这婚事不就能定下来了?
戏文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可凭借她说破了嘴皮子,人家就是不卖,夏雪鸢的疯劲刚一上来,还没等说出要火烧铺子的话,先前那个铁塔般的壮汉又出现了。
然后一口能把人熏倒的羊肉膻气吐了出来:“怎么又是你?”
夏雪鸢又一次怂了,转而怒气冲冲地杀向颖王府,元瑾汐那个贱人把她都方得生病了,这事必须要向齐宣给她一个公道。
一路赶到颖王府,还未等说出想好的借口,看门之人就客客气气地把她迎了进去,“王爷吩咐了,请夏姑娘在东花厅等候。”
夏雪鸢心情舒畅,看来自己生病,果然是因祸得福,连齐宣都注意到她的美貌了。
往东花厅而去的路上,她甚至想着,既然对元瑾汐一个婢女都能那么宠,那对她这个正牌主子,岂不是要更宠?
到时,她要把全盛京的绣娘都拉来给自己做衣服。
此时程雪瑶已经在东花厅里等了一会儿,屋里碳火摆得很足,并不冷。再加上马车坐累了,便解了披风,站起身欣赏东花厅的陈设。
夏雪鸢一进去,没见到朝思暮想的齐宣,就只看到一个侧颜酷似元瑾汐的人,背着手站在那里,还一脸倨傲的态。
当下,在锦记店里受的气又冲了上来,几步上去,对着那人抬手便打。
“元瑾汐你个贱人,王爷让我来此,却不见人影,一定是你拦着对不对?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雪瑶感觉到有人进来,刚一回头,就看到那人的巴掌挥了过来。
她倒是本能想退,可她背后就是一个博古架,这么一挡,就没躲开。
只听“啪”地一声,程雪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响的。
这一下直接把程雪瑶打懵了,也把她心底里的戾气打了出来。自打重生后,她做的每件事,都得不到家人的支持,昨天母亲和姐姐更是亲自来了济慈观,母亲将她骂了一顿,姐姐虽没骂她,却要她与道观里的人处好关系。
这几乎是比骂她更让她难受的事。自小她就什么都比不过姐姐,本以为借着重生,她终于能压姐姐一头,结果转头还是要被她教训。
可这一切,她都忍了,为了当皇后,吃些苦,是很正常的。甚至一直以来,她都是用皇后的仪态来要求自己。
可就是这样的她,竟然被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耳光!
这简直是耻大辱!
一伸手,她就给夏雪鸢挠了个花脸。
夏雪鸢素来欺负人欺负惯了,就没觉得对方敢还手,这一下也是没躲开。当她觉得脸上一疼,一抹竟然见血了时,气得头发根都立了起来,“你敢挠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话,夏雪鸢一个飞扑,将程雪瑶扑倒在地,骑在她身上,对着她就是左右开弓。
程雪瑶哪里会老实挨打,拼命反击。
两人就这样在东花厅扭作一团。
门外的铃铛和春花秋月都看傻了,愣了一下之后,才冲进去保护自己的主子。
铃铛离得近,冲上前去,二话不说,先是给了夏雪鸢一脚,将她从自家主子身上踹了下去,这才转身去扶程雪瑶。
春花秋月跑得慢了点,但见到那一脚那还能忍?这一脚不还回来,回去之后夏雪鸢绝对不会给她俩好果子吃。
因此两人疯了一样,上前扭打铃铛。夏雪鸢这时也缓过劲儿来,爬起来继续收拾“元瑾汐”。
铃铛虽然为人泼辣,又是老夫人带出来的,教的时候,也是按着高门贵女的一等大丫环教的,什么都教了,却唯独没教打架。
面对打惯了人的春花秋月,没几下就落入下风。程雪瑶虽活了两辈子,可也没真正打过架,实在比不得夏雪鸢经验丰富。
三对二,人数又不占优,这主仆二人很快就只有挨打的份。
等到齐宣接了下人禀报,带着元瑾汐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东花厅,以及扭打在一起的五人。
饶是齐宣自认见多识广,也没料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是想让两女见见面,较劲一番,省得一个两个都把自己当成碗里的肉。
可也没想到能发展成这个样子。
“都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齐宣大喝一住,止住二人。
夏雪鸢看了一眼齐宣,更加来劲,“元瑾汐,你个贱人,小浪蹄子,千人骑万人踏的玩意儿,我就该早点把你卖进……”
等等,夏雪鸢顿住,再次扭过头去,齐宣身边怎么还有一个元瑾汐?那她手底下的这个被她扯成疯子一样的,又是谁?
元瑾汐也是一脸古怪,心里涌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该不是她在府里给程雪瑶当了替身,程雪瑶在夏雪鸢面前当了她的替身?
借着夏雪鸢愣的功夫,程雪瑶从地上爬起来,大哭着扑向了齐宣,“王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她,她无端袭击于我,你看我的脸。”
元瑾汐看了一眼,心里一阵不忍,那脸上,数个红指印交错,嘴角还有血迹,头发早被扯乱了,混合着眼泪,看上去无比凄惨。
偏偏,夏雪鸢还不打错放过她,趁她经过自己身边时,猛地一扯,就将人扯了个趔趄,“你不是元瑾汐,那又是哪里来的妖艳贱货?”
元瑾汐生平第一次,好玄没给自己掐青了,才让自己没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