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坐着个人。
林予安温善笑着,举起酒杯,对他一点。
谢濯不应,离开汾阳楼。
站在林予安身侧的小厮矮下身,横手放在脖子上,作了个动作,“主子,可要属下去……”
林予安他扫了一眼属下,嗤笑道:“他是当朝太子,我可没那个胆子对他动手。你行,你上?”
这一眼阴桀森冷,没有半点人气。
属下打了个寒颤,脸色苍白。
林予安敛了笑意。
当年若不是那群蠢货自作主张,让微服私访的太子抓到纰漏,一连追着查了多年。好不容易隐藏踪迹平息了些,结果何三那个没脑子,擅作主张到同安寺行刺,也不至于引谢濯到了平州。
他抿了口酒,问道:“漳王有消息吗?”
“还没有。”
“啧,果然不能指望他。吩咐下去,让部分人先撤出平州,必要时……”
“杀了太子。”
属下抱拳,“是。”
……
入夜,子时
刺史府外,后门打开一条缝,婢女低声询问几句,将他们带了进来。
小心绕开守卫,直接去了地牢,巫女已经私下换了守卫,见婢女领着人过来,警惕扫视着对方。
随后打开牢门,让人进去,“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陆一皱眉,“公子怎的知道巫女一定会答应我们?”
“巫女对沈祎和沈小曼怀恨在心,自是想要亲自动手。她与婆离心离德,怎还会去顾及巫族。”
谢濯接过陆一递来的火折子,照了照牢中坐在地上的人。
骤然见到光亮,沈祎不适地闭上眼,待看清来人面容时一愣,沉着声音道:“你们果然来平州是有目的。”
谢濯道:“我对巫族的财宝不感兴趣,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不等沈祎应允,他又接着道:“你可认识何三和张弈?”
半晌,沈祎摇头,“不认识。”
谢濯皱眉,从袖中拿出之前得到的两张名单,举着火折子让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可见过这个?”
沈祎还是摇头,“不曾。”
谢濯脸色沉了下来。
这么说,沈氏兄妹潜入平州,巫女杀死刺史,真的只是为了恩怨和财宝。死的刺史才是跟平州私铸铜钱有关联的人。
“走。”
二人刚出地牢,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守卫举着火把。
陆一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人,“殿下,那不是沈小曼吗?”
沈小曼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腿伤尚未痊愈,她盯着婆,恶狠狠道:“你个疯婆子,你明明说过拿到钥匙就会放了沈祎!”
话音未落,脸上‘啪’的挨了下清脆巴掌。
巫女恨不得将她撕碎,“贱人!”
“不、不是的,秋桐你听我说,当年是我蒙蔽啊——”
巫女握着匕首,手腕一扬,冰冷尖刃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脸,溅起一串血珠。
“这一下,是你欠我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沈小曼惶恐后退,却被按住肩膀,不得动弹半分。
婆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色透出不耐烦,对巫女道:“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女人交给你处理。”
巫女唇角勾起,笑的肆意。
心中从未有过的淋漓畅意涌了上来。
……
出了刺史府,谢濯道:“去查查平州几家钱庄都是谁的名下。”
陆一愣了愣,却还是应下。
回到客栈后,谢濯沐浴褪去一身冷意,见房间内亮着光晕,心头暖暖一片。
之前在临华殿时,也是如这般,不论多晚,沈桑都会挑灯等着他回来。实在困倦的厉害,也只是趴在桌上小眯会儿。
有时谢濯会轻手轻脚将她抱到床上,再去处理未完的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