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弯下,忍不住轻笑了声。
她怎觉得,这句话有些莫名可爱呢。
……
用过晚膳后,谢濯被昌安帝叫去了御书房,沈桑盯了一下午的账本,眼睛疲惫的很,早早回了寝殿就要歇息。
她趴在床上,如锦缎般的青丝随意散在身后,指尖轻轻拨弄着床头的珠子,“白芷,今日我才发现,殿下真的好有银子啊。”
说这话时沈桑眸底亮晶晶一片,语气欢快,尾音上翘,听着甚是欢喜。
太子名声是出了名的清廉素淡,就连在外穿的衣裳常年都是清一色的,连个花纹都没有。反观是今天的账本让她大吃一惊,这哪是个穷巴巴的穷酸书生,分明是个富得流油的大财主。
白芷在收拾屋子,正要将换洗衣裳叠起拿出去,听到这话不禁揶揄笑道:“太子殿下地位显赫,人中龙凤,自然什么都应是最好的。”
沈桑手托香腮,指尖缠起青丝打着转。
人中龙凤?
也是,人家可是尊贵的皇太子,哪里是她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可以仰望的。
沈桑从来不奢求这些,大不了日后选侧妃妾室时,她在旁多卖卖力,帮着选个家世良好,品行端正的。
思及此,沈桑莞尔,脸埋在柔软的红色软枕中,轻轻的蹭了蹭。
这时有人敲门,白芷对外说了几句,这才合门说道:“方才陆侍卫说殿下今夜还有奏折要批,让太子妃先睡。”
大宛本朝有规定,新人成亲后,新郎新娘须同房而眠三日,这是先祖定下的规矩。
沈桑应下,让白芷离开。
她掩面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过了子时谢濯才推门而入,他原本是想在书房入睡的,可想了想成亲第二日就分房睡不太好,处理完事情还是过来了。
虽说沈氏喜奢,为人又高调,可见今日处理账务时沉着冷静,从容自若,说明日后多调教调教还是不错的。
屋内点着灯,待谢濯走到床边,就见沈桑扯了被子卷住自己,大约是裹的太紧,微微出了点汗,碎发贴在额角上。羽睫轻颤,在白皙脸上投出一片剪影。
谢濯盯着看了会儿,一低头,就见两人中间空着一大段距离。
……很好,他很喜欢沈氏的自觉。
沈桑睡的香甜,压根不知道旁边站着谁,似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微勾,呼吸绵长,又往被褥里缩了缩。
待谢濯穿着中衣回来,就见床上只露出颗圆圆的脑袋,被子缩成鼓鼓一团。
沈氏不会憋死吗?
谢濯想着,不着痕迹的挪到床里边,闭眼,躺下。
室内一片昏暗。
一盏茶后,谢濯睁开眼,古怪的看了眼身侧入睡的沈桑。
抬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不到半晌又钻了出来。
好闷,好热,睡不着。
……沈氏真的不会憋死吗?
谢濯眼底露出疑惑,胳膊撑着床,半坐了起来。
算了,他就勉为其难大发善心的伸手拽住被角,往下拽了……?
拽不动。
太子妃攥的紧。
谢濯皱眉,抬手捏了捏额头。
他已经忙了一天,晚上又接连批阅奏折到这个时辰,睡意袭来,也没了什么耐心。
手中用力,直接将被子掀起大半。
凉气忽然钻进被窝,沈桑半睁着眼,身子微微颤了下,雪腮泛红,睡意朦胧的看着谢濯,不知身在何处。
三千青丝散落,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里衣领口微敞开,锁骨精致,粉色肩带滑过细润柔腻的皮肤,在后颈处系好。
“……”谢濯呼吸窒了下,手腕一抖,被子砸在沈桑脸上。
这下子沈桑不清醒也清醒了。
她揉着眼坐起来,“殿下何时回来的,可是要喝水?”
许是刚醒的缘故,语气软软的,咬着尾音有些含糊不清,听着似猫儿爪子在耳边挠痒痒。
“不渴,睡觉。”谢濯躺在里侧,被子蒙着头,声音有些闷。
“……”
那你没事把她叫起来做什么,有病。
“殿下当真无事?”沈桑嘴角微抽,懒懒打了个哈欠,又瞥了那“团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