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絮觉得事有蹊跷,便跟乾隆说:“先把魏答应禁足吧,派人去查查这宫女的家人。”
乾隆点头应了,色不明,这简直是把他当成傻子耍。
纯贵妃跟着安絮回到翊坤宫,摸摸下巴,“您说有没有可能是忻嫔自导自演?”
“应该不是,你没看忻嫔如今被吓成什么样了,烧就没退过,夜里还睡不安稳,经常惊醒。”安絮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测。
随后沉吟半晌,犹豫的说:“照我来看,办成这事的人须得在内务府有些人脉。”
纯贵妃立刻理解她的言下之意,惊诧道:“不能吧,魏答应可是她同胞的亲姐姐!”
再怎么心狠,也不能拿亲姐妹当跳板吧。
安絮不置可否,她其实一直警惕令嫔,毕竟她才是历史上最后的赢家。
不过若真是她,为何要对忻嫔动手?两人无冤无仇的。
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乾隆派去查春景家人的侍卫很快就回来了,却没带来好消息。
春景的双亲就她一个女儿,她进宫后两人早早去世,血缘最近的就是一个大伯,而那个大伯如今当了个九品芝麻官,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乾隆一气之下,直接罢免了他的官职。
被禁足在永寿宫偏殿的魏答应情憔悴,她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这件事,明白自己是被罪魁祸首当成了替罪羔羊。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透明也能卷入后宫阴司里,更没想到春景竟然会背叛她。
她忐忑不安的在偏殿等了好几天,没等到万岁爷的处置,反而是先迎来了一场大火。
谁也不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当守在宫里的宫人注意到的时候,魏答应所住的侧殿已经熊熊大火包围着,一阵阵黑烟席卷而来。
“永寿宫起火了—”
喧闹一直持续到半夜,宫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浇灭大火。
魏答应吸入太多的烟尘,被救出来时处于昏迷状态,太医诊脉后摇摇头,直言听天由命。
还没等乾隆查清起火原因,宫里又传开流言:这火是魏答应亲手放的,想要畏罪自缢。
安絮皱着眉听玉兰的禀告,心里警惕更甚,这一环接一环的计谋,能想出来的人不仅工于心计,而且足够心狠手辣。
但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幕后之人太过着急了些。
手脚频频之下,很容易露出破绽。
再加上乾隆也是急了,在他的后宫里有这等人,让他睡也睡不安稳。
皇帝想要查清一件事,绝不可能查不到,要是查不到,那就证明是他不想查。
令嫔和魏家很快暴露在乾隆眼前。
这事是他们一手策划的,本来只是想让忻嫔病倒,令嫔能多些宠爱,最好能一举得子。
春景便是令嫔的人,她一家的灾祸都是因大伯嗜赌引来的,若不是她进了宫,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能以自己一条命,来报复大伯一家,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令嫔找到她后,两人一拍即合,将蛇偷渡进来,悄悄从鼠洞放进忻嫔寝殿。
至于防火一事,却是令嫔自作主张,她想着只要魏答应人没了,那就是她畏罪自缢,这件事的真相便永远都没人知道了。
魏家知道后,虽然埋怨令嫔,却只得帮她善后,按照她的意思将流言放出去。
乾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即震怒。
下令将令嫔降位官女子,直接打入冷宫。
魏家所有人革职,令嫔,哦不,现在是魏官女子的直系血亲全部流放宁古塔。
三代以内不允许入仕。
在魏氏两姐妹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也被打了三十大板,若是侥幸没死,便贬入辛者库,终身不能出宫。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纯贵妃过来看望安絮的时候,那叫一个心有余悸。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面相娇娇柔柔的魏氏竟是如此心狠之人。”
安絮摇了摇扇子,“会咬人的狗不叫,若不是她动手,谁又知道她谋划了多少呢。”
纯贵妃有件事还不知道,魏氏之所以异军突起,却是因为她偷偷用了有轻微催情效果的药材仙茅,这也是后来才查出来。
为此,乾隆还罚了太医院,并且明文规定,日后后妃再从太医院拿药,必须连用量一同记载在册子上。
“这事中最无辜的便是忻嫔,她如今时不时就得烧一场,别说挂绿头牌,自个都瘦成了一片纸。”
安絮轻轻叹口气,再这么下去她身体会受不了的。
纯贵妃眼中带着怜悯,“先让她在钟粹宫住一段时间,我估计她是不敢再回永寿宫了。”
“万岁爷说了,等忻嫔状况稳定,就让她搬进景仁宫,那地方最近没住人,须得好好收拾。”
安絮想了想又嘱咐她:“再就是魏答应,她许是就再这么几天了,派些人好好照看她,万岁爷虽不会给她追封,但应是会让她葬入妃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