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医院家里奔波的日子就此结束,随之结束的,还有某些迟迟下定不了的决心。
谢思阳走出卧室。
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放着只喝了半杯的水,她昨晚翻看了一半的书整体叠放在茶几上,辛成阙的拖鞋一只掉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一只则不知在哪里。
她想,短短时间里,这里看起来已经像个家了。
半晌,她听见辛成阙的声音穿过哗哗水流声传了过来:“内裤帮我拿一下呗。”
谢思阳去衣柜取了条内裤过来,她站在浴室门前,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回应,就把门打开一条缝。想把衣服递进去,下一刻却被抓住手强拉进了进去。
浴室里热气氤氲,淋浴花洒依旧哗哗响着。
谢思阳背靠着墙,袖子在挣扎间被自上而下的水溅到,湿了一半,而辛成阙就着这个姿势,赤身裸体地顶上她,抓住她淋湿的手,在掌心中印下一个湿热、讨好的吻。
狭小的空间内,空气变得异常稀薄。
谢思阳见抽不回手,干脆放弃了抵抗,直到顶在腹部的器物越发勃发滚烫,已经开始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乱蹭,而这个吻还要继续往指缝里深入,她才呼吸急促地推了推他,“不要闹了,辛成阙……内裤掉地上了。”
明明应该是生硬的拒绝,从她口中说出,却让人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
辛成阙盯着她发红的耳梢,闷笑着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掉就掉了,”他手牢牢摁住她的腰,含糊不清地说:“不陪我一起洗个澡吗?”
“你不是已经洗完了,而且……”她的声音猝然停住。
——辛成阙咬住了她的耳梢。
短促的刺痛之后,他改为用指腹不断磨挲轻抚着,不知为何,有一瞬间那种亲昵、又带着欲气的触感格外清晰,甚至超过了呯呯的心脏声。
“而且……我下午还要……去补考。”谢思阳终于从颤栗的齿缝中发出声音来,伸手盖住自己滚烫的耳朵。
辛成阙直起身来,眯起眼睛,盯着她如临大敌的情,而后露出一个俊朗的笑来,“那不是还有好几个小时,到时候我送你去,保证不会迟到的……别动,就抱一会儿。”
他把条件从“一起洗澡”降为“抱一会儿”,自觉不太满足,蛮横地摁着她,低下头在她衣领处狠狠闻了闻。
随着这个动作,他能感知到谢思阳原本推拒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似乎过了很久,又极轻、极其缓慢地落在他肩上。
那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默许。
哪怕她现在就要离开,他好像也不会那么难过了,辛成阙想。
他心头微微发热起来。
但更快的,冷意一路从脚底升腾到胸腔,逐渐淹没过呼吸,辛成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po?8ctypo18cty
为什么他还会觉得她要走?
明明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是乖乖待在他身边的,不是吗?
辛成阙胸腔急促起伏,但他来不及多想,就听见谢思阳小声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辛成阙抬起头,眼底闪烁着认真的意味,“你是不是背着我用了别的沐浴露?还怪好闻的。”
谢思阳:“……”
“别推啊我还没抱够,”辛成阙眼见身前的人眸光潋滟地瞪了他一眼,就要从怀中溜走,笑着低骂了一声,在蒸腾热气之中狠狠捏上她的脸,“最近夫纲不振,开始蹬鼻子上眼了是不是?”
可惜他的“夫纲”一点都不持久,很快改为轻揉她的脸颊,哄道:“好吧,不欺负你就是了,我这么喜欢你,恨不得把所有都给你,哪舍得欺负你,所以别生气了,嗯?”
相处这么久,谢思阳知道辛成阙俊朗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疯狂、偏执的张力,但其实在他一本正经哄人的时候,只会散发出骨子里的魅力。
那是谁也没办法拒绝的东西。
谢思阳挥开他的手,眨了眨眼,“谁生气了。”
顿了顿,她说,“辛成阙。”
她似是想说什么,又像只是单纯想喊他的名字。
辛成阙应了一声,从刚刚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那双眼里仿佛能写满无限情意。
谢思阳与他对视着,暖黄的浴室灯光之下,她眼睫轻微颤动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如果……”
——恰好这时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响起。
“如果什么?”辛成阙问。
谢思阳像是松了一口气,“你先接个电话。”
“你先告诉我你要说什么?”辛成阙不依不饶,“要是一些甜言蜜语,结果接个电话回来你就不肯说了,那我岂不是亏了。”
其实他一看就只是想借机跟她亲近一点,压着她就要用鼻尖去蹭她的脸,还妄图把手钻进她的衣服下摆,期间手机响了三遍,直到他被谢思阳不留情面地拍了拍手,这才悻悻地走过去接通电话。
“喂。”沙哑而恼火的声音响起。
谢思阳脸红心跳地整理衣服。
为了避免下午补考不会顺利到场,这个时候出去其实才是最正确的,但鬼使差的,她抬眸看向辛成阙的方向。
浴室里意乱情迷的气氛还未散去,气温依旧蒸腾着,他眼里的热度却一点一点地低了下来。
等到电话挂下,她问:“怎么了?”
辛成阙看向她,顿了顿,说:“辛方晋逃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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