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婠婠最听不得“朝廷”两字,登时发起慌来,泪花控制不住流了出来,“二爷救他。”
薛凤瞧见她脸上的焦灼关心,轻哼了一声,无情抽回手,有了精明商人的样子,“不是不可以,但凭什么?”
婠婠咬住嘴唇,她能有什么给他的,除非一具身子,可是这身子他早已享用了,还想要什么,联想他刚才说的话,婠婠心里一惊,抬眼看他,薛凤也一眼不眨看着她,婠婠色变化没能逃过他眼底。
她心里头什么想法不管,薛凤自有一套自欺欺人的法子,他想的是以后,怎么把她钉死在薛家,哪儿也逃不了。
二人成了亲,签订婚书,算在律法之内,任何一方私奔出逃,都要受律法之刑。
除非躲藏一辈子,忍受无名无实。
薛凤看她一直不说话,干脆挑明了话,“要你做薛二奶奶,有这么难吗?”
婠婠手指攥住了袖子,一声也没说,想不出拒绝而不让他生气的理由。
薛凤一向要面子,当她为自己的身份自卑,说道:“你出身是差了些,但薛家是我做主,当面无人唾你面,背后更无人敢指你,你进门以后,姨娘们无子,也会听你的话……”
薛凤看她有话要说,停下说话的节奏,挑了下眉头,“怎么?”
婠婠不知如何拒绝,正好听他提起姨娘一事,脑子转了一转,借机道:“我平生所求不多,只求一份求长久的情,只能守着我一人。”
薛凤听得一怔,心里蹊跷地酥麻了一下,只因这长久二字,何尝不是他长久寻寻觅觅之物,又听婠婠决绝道:“二爷做不到,我宁愿做一个小小的姨娘,也不愿做薛二奶奶,以后还要给自己丈夫张罗纳妾,做梦都要气死。”
薛凤抿唇微翘,笑了一声,见婠婠好张望过来,眼儿睁得大大的,薛凤伸手盖住她的眼,不愿叫她瞧去心里丝丝的甜,声音发冷,故意装作不悦,“听你的意思,不仅以后只守着你一人,现在,还要把后院的女人哄出去?”
婠婠一听他生怒,心里欣喜,连忙拉下他的手,“二爷要是做不到就算了,这事不能强求,我继续做我的四姨娘,还请二爷,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宋怀玉一马。”
薛凤冷冷拧眉,“提他作甚。”
婠婠乖乖闭上嘴,薛凤别开眼,唇角微微挑起,他唇形极好,却常年一贯的冷淡,就连笑也透着冷,仿佛是一抹讥笑,仿佛笑她的不自量力,竟然敢这般要求他,婠婠也是这么想的,这会儿却听他说了一句,“这事,就这么定了。”
哎——
什么意思。
好像超出她意料了。
“二爷……”婠婠叫了一声,还没问透,兰九敲响了屋门,京里又来了信笺,薛凤有事在身,披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