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公子有什么事吗?”
林良善不过想了一转,便明白这次江寄月邀她来福源寺的真实缘由,不若李兰芝会突然不来,而江寄月方才也借机离开。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江咏思听得这个称呼,抿紧唇,一时难以开口。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善善,那封信,你是真心实意的吗?”
江咏思,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你放心。猫,我不是很喜欢,照顾起来多有麻烦,便送还给你。
他终于将这个折磨了他几天的问题说出口,可瞬间,他又怕听到她的答案。
真心实意?林良善难过地想,要是那次落湖,没有真宁救她,说不定她如今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被塞进棺木中,埋进黑暗窒闷的地下。当时脑子不知如何想的,竟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江咏思,他是她两世的执念。
可就是这份执念,在前世模糊了她的双眼,推着她走上不归路,嫁给闵危,最后落了个尸骨无存的地步。
这世,她只想好好活着,不想再招惹他们一干人。
“是,全是我心中所想。”
这刻,林良善忽然觉得自己从未懂得江咏思。他的心思就好像六月的天,琢磨不透。明明先前是她一直追在他身后,万般讨好他,即便他一直拒绝她,但也还是允许她跟着。言行是那般的不一致。
“善善,你并不了解我。”前世,他是如此说的。
她果然不懂啊,也不想再去猜。
好似从二月回京后,江咏思总能在她的眉眼间看出一股淡淡的哀伤,分明从前都是带笑的。
“我与莫千映说的话,并非出于我的本心。”
江咏思看着她的眼,极其认真道:“善善,我喜欢你。”
不过几个字,他却说得很慢,清晰的咬字中,纠缠着缱绻。
耳边响起这样的话,林良善不禁愣住,看着他清隽的面容。
“祖父大抵不赞同你我之间的事。那些话,是搪塞莫千映的,我担心她向祖父诉说,到时候你的闺誉受损。另则,我要到后年开春参与科举,事事未定前,我不敢对你许下任何的承诺。”
江咏思见着她呆愣的模样,心中闷闷,接着道:“我知晓可能是我说过的一些话伤了你,但那非出自我的本意。若是我真的无意你,也不会收了你送予我的香囊。”
他自袖中拿出那只红梅香囊,不由笑了下,道:“你在这香囊上绣了一字。”
善。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林良善转目看向庙院的红栏杆,那里懒散地靠坐着一人,正遥看着她。兴许是隔地有些远,那人沉利的目光,让她仿佛看见另一个人,霎时心慌起来。
她又看向江咏思,捏紧了袖中的拳,好半晌,才道:“我在信中说的很明白了。”
“这个香囊,你还给我吧。”
她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又要伸手去拿他手中的香囊。这般有定情蕴意的物件,必须得拿回来。
江咏思先是被她的话怔住,接着见她急切的动作,忙握紧了手。她的皙白手指,连同散着梅花香气的香囊,都一齐被他捏住。“善善,你若还生我的气,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事,都会尽力办到,只求你别再生气了。”
他以为她是还气先前的事情。他从未哄过女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语颠来倒去的。
林良善突然觉得这世事多少有些可笑。不肯对她说半个情字的人,却在她放手后,说着这些从前的她会欣喜不已的话。
她不想哭的,可泪水就那样流下来,朦胧了面前之人的面目。她极力抽回自己的手,胡乱地用袖子擦去泪水,哽咽道:“你把香囊还我。”
她再三重复同样的话。
江咏思不是没见过她落泪,但没有哪次是这样地刺痛他。他紧紧攥住香囊,将它捏地变形。
闵危本想在那边观望片刻,却没料到她被江咏思握住了手,好似还哭了。
香囊?他狭长的凤眸闪过冷怒,又恢复平静。她讨好男人的手法真是一成不变,拿着前世为他学的绣法,来讨好这世的江咏思。
倏然闯入的人,让江咏思不悦。
“崔折,我们回去。”
林良善不想再多说,转身就走。只是在她走出两步时,猫又来扒她的裙,很舍不得她离开。
“善善,既然它是我送你的,断没有再送还回来的道理。你若不想要它,便丢了吧。”
倒是江咏思率先离开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
十二月,临近年关,天气愈加寒冷,刑部事务更加繁忙,林原回府的次数更少,甚至要宿在刑部。
偌大的林府中,林良善无聊地很,但也不想出去玩。
外面屋檐上结了细碎的冰棱,屋内生有暖洋洋的炭火。林良善窝在小榻上,腿上盖了一床厚重的羊绒毯子,手中还握有一个铜手炉。
红萧见着她色怏怏的模样,道:“小姐,你去睡会儿吧。”
一入冬,林良善的精气就会差上许多,无精打采的。她将小桌上的书合上,道:“好。”
原本该窝在床榻边的猫不见了。
她问:“白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