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说话了,他终于会说话了!!!
他自幼受伤内心,竟被湛寂的孩子治好了。
萧静好满心激动,心说若是师父知道,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正有说有笑,满琦匆匆来到,面色沉重,连礼都顾不及行,“皇上,借一步说话。”
萧静好心头咯噔一下,笑容僵在了脸上,行尸走肉般随她出了房门,听见自己问了句,“何事如此慌张?”
“柔然四十万军,二十五万战死,十万投诚,还剩五万,在柔帝的带领下抵死不从,国师与路大人一路追至漠北,至此再无消息传出!张继紧跟其后要去支援,却遇上了当地的土著部落,他们十分蛮横,不让他借道!
张继怕引起更大的部落矛盾,没与他们起冲突,退回了雍州,带信回来请陛下示意!”
满琦一口气说罢,当场蹲去了地上。
她知道满琦这一年多来的煎熬,未婚夫奉命出征,只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如今再听到这种消息,叫她如何能忍。
从来都是她安慰萧静好,她却忽略了冲锋陷阵的也有她满琦的挚爱。萧静好强迫自己镇定,弯腰将满琦扶起来,抱着她,“满姐姐,他们是见惯风雨的人,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亲自去把你的路大人接回来,如何?”
“不……”
满琦大惊,张口欲言,却静帝好抬手止住,“我心意已决,速召诸位大臣殿前议事!”
御书房内,持反对态度的占大多数,但并不能阻止萧静好远赴边疆的决心!
她说:“当地民族久居漠北,部落与部落之间十分团结,对中原的恨已非一日之寒。他们之所以恨我们,绝大部分原因是种族冲突,文化冲突,以及他们的生活环境艰苦,想要得到更好的环境。
张统领被已被拦在门外,而冲进去的国师和路大人生死未卜,一年多来,他们为国为民,风餐露宿饱受剧痛,若此时朕再不去,未免叫人寒心!
再者,只要他们愿意借道给我们,即便答应他们某些诉求也未尝不可,有朕在,应该更能得到对方信任。”
路遥道:“皇上亲征是大事,您这一去,朝中上下又当如何?”
“尔等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相信,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们已能按部就班规规矩矩,是吗?”静帝目光炯炯反问。
“我等当如是!”众人跪地异口同声。
萧静好掀衣坐下,“朕不在这期些时日,一切事皆听南平王安排!倘若……倘若真有回不来那天……”
“皇上洪福齐天,一定回得来!”
“不,”她继而说,“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回不来……王爷。”
褚庄满目沧桑,“臣在!”
萧静好平心静气说道:“我去接世子回来,如果我们都不幸……您恐怕要晚几年才能退隐了,皇子公主,还得劳您多费心!”
褚庄眼里有泪,郑重道:“天佑我南齐,皇上此去定会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至于皇子公主,你且放心,那可是我褚庄的孙子孙女,老夫誓死守护!”
她欣然一笑,“如此甚好。”
虽是秘密出行,兵部还是派了绝世高手保护,以便她能顺利抵达雍州与张继汇合。
一路往北,因为风雪过大他们绕路从梁州北上。
路过玄武大街时,萧静好掀开帷幕往外看,放眼望去,街头巷尾都是她曾经奔跑欢笑的身影,她在这里度过无忧无虑的几年。
那样的青涩又美好的时光,此生,再回不去了。
马车路过街心,那卖糖的商家竟然还在,她多留意了一眼,忽而间泣不成声!
因为他家门口不止挂了一两张“生意兴隆”,最起码有百来张,而且都是湛寂的字迹。
她始终记起,那年她被派去孤山做交换僧,刚开始师父还跟她有联系,后来就断了音讯。
如今再去细想,那些他不愿主动联系她的日子,是不是每天下山,呆立地站在这个小摊前,一副字帖,换一根糖,换回去,放着。
难怪她回寺后,他总会时不时掏出糖给她。每每她问起,他总说:香客们送的。
萧静好鼻子一酸,哭得梨花带雨。
湛寂当时的徘徊挣扎,应该从不亚于她喜欢上他那般患得患失若即若离。
她曾经问萧明玥如何知道她身份的,那时候的长公主傲慢地回说“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只怕是,她也是根据这满大街的横幅才判断出来的,所以才那么不想让她知道。
萧明玥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应该也来源于此。
马车飞奔而过,她看见了那条通往峨眉的小路。
白雪绵绵,上面走着几个僧人。她心想,现在的淳渊,应该已经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了。
湛明湛空两位师伯呢?还争强好胜么?
她由衷一笑,默念道:
再见淳渊,再见师伯们,虽然我很想你们,但还是不去打扰你们比较好。
两天后,终于赶到了雍州,百里烨和张继秘密接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