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场景发生了变化,一幕幕难以释怀的情景再次上演。
“你个丑娘儿们给我老实待着,要是敢回去我就砍死他们。”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对着地上的女人又踹了一脚,那女人肚子已经很大了,一脚踹下去已然见红,这时那男的才晃了,“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事儿,我把你全家杀了。”
男人恶狠狠地威胁,然而孩子还是没保住,不过数月那个明媚阳光的姑娘再也不见,她想跑但一次次被男人以父母威胁,她怕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恶魔真的会杀了她父母,她不要,她坚决不想那种事情发生。
于是她开始对父母态度变得冷淡,任由男人残暴地在她身上施虐,这次她又怀孕了,所有人都说是个男孩儿,男人一家高兴坏了,唯一不高兴的恐怕只有怀胎六月的孕妇。
她已恨他入骨,怎会愿意再给他家留根,于是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个孩子早产了。
果不其然是个男孩儿。
可惜一出生就没有呼吸,男人家又打骂了好几日,只是刘雅已经没有感觉了,即使肚子又重新鼓起,她也想看着一个怪物没有一丝感情。
唯一难过的是这次男人家里全方位的死守,这个孩子到底健康来到了世界上,只怪是个女娃子,又成了一只孤魂野鬼。
呵呵,这就是她的人生啊。
是她自作自受的代价。
这一切她都认,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最爱她的父母也消失不见了。
哦,是啊,被她伤透了心的父母听说她接连流了三个孩子在婆家折磨的不成样子在家上吊自杀了,身体隔了好些天才被人发现,被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乡亲们帮忙下葬。
她这个女儿哦,却是一个月后被那男人打骂后才知道的这个噩耗。
哈哈,多么讽刺啊。
一切都是报应,为何不报应在她身上,为什么她老老实实一辈子的父母落得如此下场。
她错了,错的彻彻底底的。
既然错了,那她便去赔罪吧,她最爱的爸妈应该会在奈何桥上等她吧,她会带着这男人的脑袋去跟他们赔罪。
熊熊烈火中男人痛苦的求饶着,刘雅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将剩下的油通通倒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这种痛苦比不比得上父母死时的绝望。
可是为什么即使她杀了那人还是见不到他们,幽冥路上没有她熟悉的身影,郁气慢慢在西地扩散,这里渐渐成了上溪村的不祥之地。
她不想的。
这个她爱着的地方,生她养她的地方。
她只是想找到她不小心丢掉的爸妈而已。
为什么就连这都成了奢望,她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
不过今天到这里的小孩子她还没问过就离开了,她到底怎样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呢?
一个灰色的魂魄在此地火焰中飘荡着,忍受着灼烧的痛感,好似这样心里就会好受些。
“你快去奈何桥啊,他们肯定在那里等你的。”
“谁?”飘荡的灰色魂魄四处查探着。
明明不让他说话的,韶思辰看着挡在他身前的身影有些后悔自己开口。
“是你,他们不会等我了,我让他们伤透了心,都是我不好,我做错了好多好多。”
“你是错了许多,而且错过更多。”
刘云舒语气淡淡,既然他们父女羁绊如此深,那又怎么舍得不再等她一程。
“你留在这里不去奈何桥又怎知他们没在那里等你。”
“等我?奈何桥?”
刘雅的魂魄慢慢凝视,透过那张显露着狰狞伤痕的脸茫然问,“他们会等我?”
“为何不会。”世间七情,唯有亲情不会轻易消散,世间诸苦,唯有为儿女所受的苦不为苦。
即使最后自尽而死,恐怕也只为自己无法庇护女儿而非被伤透了心,她在这里流连十年,焉知她父母不曾在奈何桥边盼了她十年。
因执念困于如此。
可悲亦可恨。
奈何桥,等我。
刘雅不停喃喃,周围火焰咔嚓咔嚓碎裂,再不见令人心悸的滞塞感,以往西地沉闷的低压也在慢慢消散,同时消散的还有那个灰色黯淡的灵魂。
执念不灭,悔恨难平;执念已散,所有因缘际会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抱歉,吓到了你们,请帮我谢谢桂兰。”
谢谢她,当初还愿意来劝她。
可惜自己还是让她失望了。
希望有来生吧,她们还能成为一对好姐妹,可她再也回不到以前开心的模样了。
只愿又来世,不为人妻,不做人母,只求陪伴父母身边,承欢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