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福六说,算了!女人,值个什么?少爷您这样子,方小姐可说过一句话不曾?怎么不懂,情这东西,女人天生就懂,少爷您且看吧,看看您今日有多蠢!
福六是对的。
方茴恋爱了,对象却不是他。邮差一趟趟地往方公馆跑,寄来送去的都是她与那人的往来信件。
他真不明白,女人都这样吗?当初那个赵宁看了一次他的照片,就要同他写信,现在方茴看了那什么胡公子的照片,也愿意同姓胡的写信了。
自由恋爱逐渐成了校园风潮,谁不恋爱、谁就落后了似的。齐郝不碰。
可包办婚姻,他也不愿意。他厌恶这种制度,如果不是这样,他可以等到方茴懂了,问她一句,茴茴你愿不愿同我在一处?或者,他可以等到她愿意同他在一处了。起码不用像现在,不管她往后愿不愿意,她都永远是胡家的了。
他愈发沉默,功课愈发进益,父亲很满意,带他出入场合,时常给他介绍这家小姐那家千金。其中不乏美的,可他总觉得没劲。
直到听说,方茴亲了胡先。
那种气愤,后来搂着方茴和孩子的时候,齐郝都还能想起。福六回忆说,他当时像发了疯一样,好像要咬死狗男人——也不知道福六是不是在内涵他也是疯狗。要他自己说,他其实是气自己,那般懦弱、那般不作为,结果被胡先抢占先机。
他气昏了头,找到方茴时,什么也没有考虑就亲了她。其实,他也不太懂亲,但碰到她柔软唇瓣儿的那一刻,他就懂了。
正如爱情之于女人,这事之于男人,可以无师自通。
他那时没亲过旁人,以为世间所有亲吻都是这样甜蜜、这样让他大汗淋漓。他不光亲她小小的那点唇。那不够,他还要亲她的脖子、胸脯、手臂、脚踝,一切裸露在外面的部分,他都要先亲了,省得那个胡先再来。这一次,是他抢占先机。
方茴乖乖地被他压着,随便他亲的模样,还会在喉咙里小声哼哼。福六的猫舒服了,就是这样的。所以方茴也是舒服的。他放心了,更加用力地亲她,好像亲得越重,就越对似的。
亲着亲着,他下面还涨了起来,他隐约知道这是什么,没敢细究,只觉得月光下红着脸的方茴太美了,让他想想想怎么呢?
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个胡梦。
梦醒了,他再一次跪到爹面前,说:“我要娶方茴。”
他不想让别人抢占她,即使那时还没搞明白,为什么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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