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有确定，直到她点头默认。时间太遥远了，他需要花一点点时间回想，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

他对她说：“你竟还是这个模样。”

凌双笑笑回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说起来在某种情况下，他们也是同一类人，与他人格格不入。

张日山复杂看着她，事实上他与她没什么深的交情，就算她还在人世，也不会熟络到来串门拜访。他离开书桌前，伸手示意她在一旁的会客沙发坐下慢慢谈，自己坐在了一方。

凌双没有扭捏，在他对面坐下。

他给她倒了杯茶，开口说：“你这次来，应该不是叙叙旧这么简单吧？我猜，是拍卖会的事？”

她略微诧异，没有打算绕绕弯弯了，直说：“主要原因是这个，我们今日的确是鲁莽了，我先给你道个歉。至于欠下的钱，我想，能不能和你做笔生意？”

他淡淡一笑，“你想做何生意？”

“听说新月饭店卖货，也收货，我手里有几个好东西，或许值不少钱。”她拿出三样东西，放置于茶几上，一一与他介绍。

“我不知道哪样更好卖，先给你说说吧。这把匕首是我们那特有的材料，加上上好的锻造师打成的，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形状薄如蝉翼。”她指着匕首握把下方，刻着两个字，“它有个独特的名字，叫秋蝉。”

她递给他把玩：“你试试。”

张日山作为老九门的会长，好东西不知道见了多少，但他还是被这轻巧的匕首吸引了去。随手捡起一个光绪年间的茶杯，与刀锋擦之而过，茶杯开出一道口子，切口平滑整齐。他赞叹：“果然锋利。”

凌双露齿笑了笑，拿起第二件物品介绍：“都说古玩里玉最是能看出它的品相的，市面上的玉大多都是翡翠、和田玉、绿松石、青金石、象牙玉等，颜色都是白色、绿色、黄色、红色、紫色、黑色等。你再看这一块，先不说它的颜色有两种，不含一丝杂质，界限分明。单单这玉里天然形成的玉髓液，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块。这个价值，岂是一个亿这么狭隘的？”

“有股香味？”他仔细瞧着玉中心处清灵的液体，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令人舒适放松。

凌双回道：“这就是它第三个价值之处了，它会散发一种香味，闻了之后有药用功效，有助于睡眠，经衰弱，精压力大的人长期佩戴会得到改善。”

他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第三样物品上，是个小玉瓶，“那这个又是？”

“呀，这个可就不得了了。”对于自己亲手制作的丹药，她瞬间来了热情，推销员上身。

“此药为一隐世高人所炼，用了几十年收集到百种药，花费十年时间，就炼出这么一瓶仙药。生死人，肉白骨。不管多重的伤口，不出三十秒，便回复如初，皮肤犹如新生儿般嫩滑。”她挑眉而笑，打开塞子说：“怎么样，要不要亲身体验一下？”

他还是不大相信的，觉得她这修辞手法有太夸张了，“如何试？”

她默默递过了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说：“往手上划一刀。”

他吐了口气，给了一个眼与她，不想与她接这个话题，于是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龙鱼玉玺拿去便拿去吧，我与你算是旧友一场，何必为难你们。至于这几样东西就不必了，若真的如你所说的不凡，那这定价都无法估值。”

凌双惊讶，他的意思是一亿多的账一笔勾销？有这么好的事吗？再说她和张日山的交情哪值这么多钱。

她略微思索，还是明确拒绝他的好意，摇摇头说：“不行，你这样不是想让我欠你人情么？你小算盘打的不错喔，人情可比这些死物值钱多了。这样，你挑一个你喜欢的，不用卖出去自己用就行，这样就算是你花一个亿做我的生意了，或者说以物易物。多么简单的事情，这桩生意做了，还可以是朋友啊。”

张日山笑着摇头，觉得好笑。

“这么看来，这桩生意真是双方互利了？”

“没错。”她确认点点头，摞起桌上的三样东西捧给他，“来来来，挑一样。”

他没有动作，伸手推阻了回去，还是没有拿，说：“其实不必如此，龙鱼玉玺给其他人倒不如给你们，只有在你们手中才会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不然你以为你们为何会这么顺利从我新月饭店抢劫成功？”

他意味不明笑了笑，凌双听了这话心里一惊。

抢龙鱼玉玺不是临时起意的吗，怎么这一步都被人给算进去了，吴邪身边的水真特么深。一个个都是老狐狸，看着他们被牵着鼻子走来走去，还表现出一副受害人的外表。

感情吴邪这背负了十几年的负债都是一场空啊。

她深深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累了，勾心斗角不是她的强项。

“你们这些人喔，真是太优秀了！老九门有你们一群前辈，肯定不会衰弱的！”

张日山喝茶的动作微顿，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老九门的情况你又知道多少，并非表面如此。自从佛爷走了后……”

旧事重提，他陷入了回忆，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