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充满了他的眼底，她的话犹如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浇灌而下，此刻他只觉得全身冰凉，没了力气，他解开她的手，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她，深深看着她，声音带着沙哑无力，“你和他的因，终究不是我的因。凌双，我希望你能认认真真将我当成完整的一个人去看，而不是谁的替代品。”

她脸上忽的失了颜色，失往后退了几步，觉得此刻的小哥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替代品，你就是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啊。”

他扯起唇角对着她淡淡一笑，“你看，从一开始你就将我当作了他，你可知，你给我讲的那些过往，我听着从未觉得那是我，就感觉是在听你和别人的故事。”

她心里一惊，明白了什么，“你，想起来了？”

他垂眸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

之前一直害怕他恢复记忆的一刻，如今真正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出的平静，心中百转万千，最终只能说：“可他是你的前世，你是他的转世。”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既以过奈何桥，前尘如梦，获得的是新生。”

他的声音飘渺静谧，却残忍的很，短短几句话就将之前的过往与他断的一干二净，这斩断的，也是她和墨云珏血肉相连之处。

她害怕了，“你只是没有记起来前世的事，等这一切结束后，你就明白了。你别这样灵灵，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乞求得卑微，可他却是心如磐石。

“凌双，你还没有明白吗，如果我真的记起来了前世的事，那这一世的张起灵，就不会存在了。”

她不明白，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她选择，她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我不明白，我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喜欢的一直是墨云珏，也不可能改变，若是要我将对他的喜欢分给另一个人，我做不到。你若不是他……”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他已经明白了，如果他不是那个人，她不会喜欢他。他背过身去合上了蕴藏死灰的眼，沉默了一晌后，他的声音很平静。

“你走吧。”

他的三个字恍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心窝子里，凌双不可置信，眼泪哗哗的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你……你这是在赶我走？”

他的背影很决绝，忽的就不可触及。她忽的脑子一片空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人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你不要我了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小心翼翼。她一下子就慌了，没了支柱一般，她哽咽着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我这么努力想要寻回你，就是等着有一朝你能回灵界。你说过，修仙一途长路漫漫，你只想与我共度余生，儿女膝下，你怎么可以骗人呢。”她几乎要崩溃，难道转世一场，这些约定都将不算数吗？那她又算是什么，

一场笑话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这拒绝的意思却是很了然，她忽的含泪笑了出来。

“呵，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师父所说的，你不是从前的你了。即使我寻回了你，你也不是墨云珏了。”

她自嘲一笑，“好，我走，我走的远远的，我回灵界，自此以后，还你一个清净，你当你的张起灵，我找我的墨云珏。”

她任由眼泪下落，眼却是凉的。转身决绝而去，不再多看他一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很疼，很疼

，但却不及心上的伤口万分之一。

不就是走吗，她走就是！离开他还不能活了吗！

一直背着她的小哥自听到她说走，回灵界时，就握紧了拳头，用力的颤抖，却怎么都不转过身来看她，好似是在控制着难以忍受的心魔。

许久后，直到她离开的身影再也见不着了，他才往门口看去，眼尾暗红，黑沉沉的眼底酝酿着风暴。

“我的路，也许没有尽头，你不该陪我走下去。等这一世结束了，他也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放心，不会太虐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