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承给她带了份砂锅粥，配了几个清口的小菜。他开盖子的时候谢晏晏瞧见了包装带上的字样，居然还是云鼎记出品的。

京市有名的私房菜。环境清幽隐蔽性好，人均消费不低不说还需要提前预定才能排上号。这种馆子是不可能做外卖服务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打包的是一人份的餐点。陆封承把碗筷在桌上替她摆好打开就离开了。等到她吃完才又折回来把餐盒垃圾拾掇带出了出去。

陆封承来去匆匆，瞧着面色也有些冷清。谢晏晏想起中午蓄意报复的那碗汤面，倒是有心想问他吃没吃晚饭。可一碰见他冷硬的情就又犯了怵。左右瞄了他半天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咬着唇自己躺下盖好了被子。

谢晏晏没觉着困，侧身闭着眼假寐。可或许是烧也还没退利索的缘故，她躺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真睡沉了去。再醒来身边还是空的，房间的灯都被关上了，陆封承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起身，书房门底下透出一丝光亮。

谢晏晏摸开床头灯。桌上放了一壶新烧的水，水杯边上她的手机和一个方形的小药盒并排摆着。她拿起来看了眼，是事后避孕药。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了，书房里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也不知道陆封承在里边干什么。

谢晏晏犹豫了会儿，下床走了过去。

说来也有些怪。先前陆封承对她步步紧逼的时候她在他的节奏里喘不过气只想跑的远远的。现在他一反常态的对她冷淡又疏离，她却又忍不住想靠近他一点再一点。

书房门没落锁，谢晏晏打开往里一推，冷不丁被扑面而来的烟味熏得直皱眉。

陆封承闻声朝门口的方向抬了眼，一边利落地掐了手里的烟。

他早在医生来的时候就换了正装。这会儿整个人斜倚在沙发椅上，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白色的衬衫。只是领口的扣子解得差不多了，松松垮垮地露出锁骨和胸肌。淡淡的白色烟气儿在他襟前缭绕着往上升，他微微拧着眉色懒懒的。

他这幅样子看起来倒是有些陌生。

谢晏晏往桌上瞥了一眼。电脑是开着的，只是桌面已经进入了待机模式，看来不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手边的烟灰缸里错杂丢着的都是烟头。她粗粗数了一下，大概有小半包。

陆封承直身敛起了身上那股子颓唐劲儿，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清口糖含了两片。

他走过来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怎么起来了？”

谢晏晏反问：“你不闷吗。”

书房里烟气缭绕，也不知道他在这儿呆了多久。

陆封承笑笑没回答，伸手打开了房间里的排风。书房没有窗，净化器工作起来有声响他之前也就没开。他想事情想的出，烟一根接一根地点，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陆封承牵着她回了卧室，看她躺好之后才起身去了浴室。直到确定自己身上闻不出什么烟味儿了才贴着谢晏晏的身后躺了下来。

小姑娘侧着身一动不动的。陆封承以为她睡着了，关了灯手刚环过她的腰身怀里的人就转了个身面向了他。

陆封承等着她开口，半天也没听见声儿。想了想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小姑娘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还有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