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
此时节的杭州,冰雪消融,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刀。暖风熏烟柳醉,人间胜境不外如是。
此次景安中学在杭州住宿的酒店是恒兴酒店,据说是林氏的产业。
带队老师给各位学生分配好房间,让他们稍作休整,下午来酒店二楼议会厅开会。
学生和老师的房间都是一人一间,不过分别在不同的楼层,老师房间比学生高一层,席蕤奚的房间是右侧最里边,在她旁边的是季瑶。
原本在席蕤奚对面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迫于林珩的淫威之下,跟他交换来房间。站在席蕤奚对面的林珩朝她打了个响指,扬了扬眉,那情十分欠扁。
席蕤奚嘟哝了一声有病,转头回房就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的大赛是一个体育馆举行,各科时间不一样,这次比赛考了两天考完,结束最后一场考试时,景安的师生决定晚上聚餐庆祝比赛顺利结束。
在一家大排档门前,场面开始热闹起来,大家吃喝不亦乐乎,甚至开起了酒瓶。
林珩来饭店前台拿酒,服务员对他说:“你好,同学,你们老师要你们同学把姓名都写在这里,备注一下,好给学校申报。”说着拿了一张纸出来。
林珩没想什么,提笔就先写下了“林珩,席蕊希”。
正巧秦晖也到前台来拿饮料,看见了这一幕,身为班长的责任感觉醒,看到林珩写的,指正他:“林同学,你写错了。”
他划掉席蕊希叁个字,在旁边工整地写下席蕤奚的名字,写完他还用眼角瞥了一眼林珩。
那眼就好似在嘲讽,写席蕤奚的名字时就好像他才是名正言顺的,语气绿茶味十足,阴阳怪气,膈应谁呢。
什么东西?这班长。
林珩此刻眼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海水,凝聚着暴风雨来临的阴云,飓风浪涌。如果姜宇他们在的话,就知道这是林珩发飙前的平静。
他可没忘正是这个人偷拍过席蕤奚,现在秦晖还不知死活地撞到枪口上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竟然这么和颜悦色容易冒犯了。
林珩朝秦晖扯了个笑,笑意不达眼底,冰冷寒凉:“秦晖啊。”
林珩单手把他的笔盖起来,放进他衬衫的前胸口袋里,一把捏住他的衬衫,里面的笔立刻四分五裂,发出呲啦的破裂声。
“注意点。”说完松开秦晖。
留在原地的秦晖恐惧又不服。
此刻心中有气的林大少爷觉得被欺骗了,他不相信席蕤奚不知道自己念错她名字了,她知道,但她不说不纠正,他叫过她那么多次,她装聋作哑。
她当聋子也就罢了,还让他在别人面前出那么大的丑,搞得好像他是个傻逼。
林珩全然不觉得自己理亏,但凡他去成绩表或是别的写着全班名字的地方看上一眼,就知道席蕤奚的名字是哪叁个字。
他回到饭桌上,没见到席蕤奚,问旁边的季瑶:“席蕤奚呢?”
“彭代荷找她有事,不知道她们俩去哪了。”
林珩皱眉,“彭代荷是谁。”
“四班的女生,参加地理竞赛的。”
此时恒兴酒店席蕤奚房间内。
彭代荷关上房间门。
“怎么了代荷?你要跟我说什么?”
彭代荷长了一张娃娃脸,外表看上去有种小孩子的单纯和稚嫩,她笑笑:“没什么,我主要想正式地向你道谢,毕竟赛前你教了我许多。”
席蕤奚有些疑惑,就为了这个特意把她叫到酒店跟她说?不过她还是说了句“没事,不用谢”。
“我叫你回来其实是比赛时有道题不确定,想让你帮我看看。”
席蕤奚虽然不解,但还是耐心地给她看题目。
“蕤奚,我帮你倒杯水啊。”
“好,谢谢。”
低头看题的席蕤奚忽略了彭代荷看着她时眼底的一片阴翳。
彭代荷背过身,拿起水壶倒进杯子里,接着从她衣服口袋拿出一小包粉末状的药剂,她倒入水杯的动作迟疑了一秒,但最终还是把这杯盛满不明物体的水给了席蕤奚。
彭代荷看着席蕤奚把水喝了下去,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慢慢地,席蕤奚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文字模糊不堪,重影的事物在她眼里像是巨大的漩涡。“代……”话音未落,她重重地倒在桌上,晕了过去。